印象中那黄泥巴的小路如今也上了水泥,即使不是宽敞的大路,也是可以行驶车辆的小路。两旁的矮房还是有的,突兀的立在两旁,两旁的树木越发青翠,点点光晕从缝隙泻下来,打在脸上格外的舒服。这是他的家乡,这是他所熟知的气息。
听闻浩中要回来的家人们,早就早早的等在山坳上,见远处踢踢踏踏传来拖拉机的声音,不断的欢呼着。
“你妈听说你要回来,前几天就拜托我到县里面去接你,他可开心了,还有你女乃女乃,没有一天不念叨记挂你的。”司机正是秦叔,村里面的人也只有秦叔这手尽力都不错的拖拉机司机。
秦叔记得再次见到浩中的场景,他优雅的从一辆看似不错的车子里面出来,站在他一农民形象的秦叔面前时,简直是认不出来,他还当时允在少爷呢。不过等到浩中再三叫了句‘叔’之后,他才敢确认,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三年没有回家的浩中!那个时候他多么的欣喜啊,之前他到老姨琴妈那里去的时候还提到浩中,说他很好,不必担心。
“叔……我真想家。”浩中嘴角微微的翘起,他笑的时候,都是浅浅的笑。
“现在回家了,好好玩。”秦叔大气的说,“你有出息了,以后挣到钱了,娶媳妇生孩子,给你女乃女乃妈妈买些好吃的,建造房子,他们也就心安理得了。”
农村人是实在的,纯朴而现实的。现在摆在面前的无非是衣食住行,城里面那些所谓的精神消费,娱乐消费,都与他们无关。就像是自己,在将来,是不是也是一个娱乐筹码?他在城里面读书了,还上了高级高中,很多事情他没有见过,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产生的爱情,是禁忌,是乱俗,是不可原谅的。
浩中侧过头看着咬着烟根的秦叔说,“我会的。”之后,他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但是在此时,他想,如果允在来的话会怎么样呢?看看窗外的世界,都是山,都是水,都是贫穷的影迹,都是俗气搬不上台面的农村格局……他所想的似乎是太远了,他才十六岁,时间还很长,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定数,想这么多干什么呢?自从和允在相处之后,他发现,骨子里面的那些卑微正在渐渐的销声匿迹,那些充满着自信从容和暖的微笑,正在进入他的骨子里面,他沾染了允在的气息,而且正在慢慢改变自己。
这是女乃女乃第一眼所看到的浩中。记忆中那个十二岁的少年已经蜕变成蝴蝶。
年长的老人,记挂着在外的长孙,拥抱着已经渐渐成长着有男子汉气概的身体,从容的微笑中寻找不到往日的卑微,老人亲亲一笑,对此,离失去得到的成长的孩子优秀的显现,让她宽慰。
晚上,母亲和女乃女乃准备了饭菜,颇为丰盛。弟弟妹妹们吵闹不停,见着哥哥带来新奇的东西自然是喜不胜喜,与常年未见的哥哥玩在一起嬉笑言言。家中的日子因为浩中在大户人家中打工寄来的钱财而有所改善。母亲已经不需要再为了生计早晚干活,女乃女乃的身体也大有改善,浩中有时候想,如果没有出去见到外面的世界,找到那样的工作,自己还是像是村中的孩子一样,在家闲荡,一事无成,至少他的命运是精彩的,因为他遇到了他的允在,因为他得到了爱。
晚餐时刻,浩中如愿以偿的吃到了久违的家乡菜,自然是非常的开心,与家里面的人畅聊着外面的世界,这些年的所见所闻,自己在大户人家里面一些新奇的事情,当然也提到了允在。当做交换似的,家人们也阐述了家乡这几年的变换。道路修了,屋子改装了,有小车子了,新衣服年年买……祖国的新气象不断更新换代,人们过上小康的生活……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让他们欣喜不已。小小的愿望开始满足,竟然也能如此笑逐颜开。
纯朴得就像是山花。烂漫了一颗简单的心。
而在浩中的世界里面,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他对于城市与农村架构的更改。那是源于允在的各种灌输。允在喜欢的蛋糕,允在喜欢出门小车接送,允在喜欢名牌,允在喜欢各种高档运动,允在喜欢吃的东西需要精,允在喜欢运用各种高档科技设备,允在喜欢舒心安全卫生的房子……贫穷和富贵的差距,真的很大。
城市人心似海。各种猜测各种阴谋各种手段……农村人心似水,清明净了。不同饶弯子,非常的好。
晚餐结束之后,大家一起看了电视。浩中欣慰自己能够为这个家做点什么。比如他家已经有了电视,不似他小时候,为了看一部动画片而走街串巷去卑微的争取。与父母和女乃女乃聊了些家常,大抵是关于身体和生活,非常的和谐。
深夜的农村,已经一片安静。十二月,只有昆虫在地上的声音,远处森林精灵的细细的歌声,还有风神的音乐声。允在站在自家天台,看着黛黑的天空上的星子,清澈湛亮,似乎伸出手来就可以抓住。
他拿出允在备用给他的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在这个晴朗夜空中,真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不自觉的扯着唇角。微微一笑。
此时的少年,是一派清澈无邪。
恭祝各位亲亲,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收获新的喜悦!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