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只见九曲回廊那头,一个身着藏蓝深衣的中年男子正往这边走过来,头上玉冠束发,腰间并无佩戴显赫身份的玉佩挂件,看来他是个不爱显摆的人。
这人估模着有四十多岁,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就像个三十几的男子。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还不差。
记得,风若寒称他为义父,那么就不是亲生子了。怪不得,他的样貌和风若寒完全不同,风若寒五官柔和秀气,而他则是是英俊刚硬。
我站了起来,目视着中年男子一步一步走近,忽然,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为何,看见这个人会有这样的感觉?是长辈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见过庄主。”我低头作揖,以示敬意。“多谢庄主救命之恩。”
风庄主连忙摆手,作势我不可,笑道:“看样子,你已经好多了。”
“承蒙庄主挂念,已无大碍,”
“你这是跟我客气?”风庄主摇头笑了笑,脸上有一丝无奈,顿了顿,望着我说道:“你…。住的可习惯?”
我不可置否的点头,这地方住着即宽敞又舒心,又有专人服侍,最重要是够安静,除了绿珠和风若寒,眼前的风庄主是我醒来后见到的第四个人。
可见,这园子里平常少有人来往,也许是被人下了禁令吧。
“媗儿……。”风庄主忽然唤了一声,神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媗儿,怎么连他也这样叫?我怔怔然望着他,或许,今天就能知道答案了。“庄主有话,但说无妨。”
“也好,今日就同你一齐说了罢。”风庄主点头,示意我坐下。
我笑了笑,也不管什么礼数,就坦然坐了下去,但风庄主接下来的话却险些让我从那栏倚上摔下来。
“媗儿,你还记的我吗?我是你舅舅。”
舅舅?我搁在栏杆上的手指颤了颤,暗自揣测着,舅舅?哪来的舅舅,就算是暮娉婷,那她舅舅也不应该叫她媗儿,难道媗儿是乳名?
“呃……。舅…什么舅舅,”费了好大劲才将这陌生的字眼给说了出来,“庄主,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风庄主听了我的话,看了看我,沉思片刻,似是自言自语道:“也对,那时的你还那么小,又怎会记得?我真老糊涂了”
这什么跟什么?我试探性的看向风若寒,他耸耸肩,回给我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我只好硬着头皮问:“庄主,您能说的明白点吗?”
风庄主似乎在回想,良久才道:“你的生身母亲是我的姐姐,你是我嫡亲的外甥女。”
说了些重点,但我还是一头雾水,因为暮娉婷的事我是一点也不清楚。“您是娉婷的舅舅?”
附身在暮娉婷身上没两天就跳河了,之前也没打听清楚这暮娉婷的底细,好像叶儿自小是伴着暮娉婷长大?那她知不知道暮娉婷有这个舅舅。
唉,都怪自己,当时一门心思就想着逃跑,连这身体的主人有什么来头都没弄清楚。
“你叫娉婷?”风庄主似乎很惊诧,“你以前家住哪里?”
“…………”又一个问底细的,我不假思索道:“京城,暮家。”
“原来你是被暮征收养了去,难怪,难怪啊,我到处找不到你”风庄主恍然大悟,连忙又问:“这些年,你过的可好?”
“…还好…”我有些底气不足,难不成他认识暮征?如果真认识,那是不是知道暮家被满门抄家的事?那也应该知道暮娉婷待罪充军的事了。
“听闻暮府被抄了家,无一幸免,你是怎么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