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寒望了我一会,终于点头答应:“好,但是,一切得听我的。”
语气坚定不容置否,不同的人,说话的语气却是那么相似。我像是受了蛊惑般傻傻地点头。
他欣然一笑,站起身,冲着门外叫道:“陈其,去请远空大师过来。”
此刻,我并未想到,他说一切听他的,竟是做那么暧昧不清的事。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施主,恕老衲直言,多想无益,当心忧思成疾。”
这是临下山前,空远大师对我所说的话。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只是,身心早已沦陷,无法自拔了。
闭着眼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能感觉到一股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经久不移。不用看也知道是风若寒。之所以装睡,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不知如何理清自己的思绪。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手,紧抓着风若寒的手腕。看那样子是我主动抓住他的,力道极大,松开时,他腕上都有了血痕,从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如此之大。
是错将他当成萧磊了吧。依稀记得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脑子犯浑,满嘴胡言乱语。他一直守在我身旁,一定听到了什么,可在我醒来时,他却没多问,这让我心里越发的不安。
一直以来,我都将心事藏得稳稳的,对旁人更是不提只字片语。怕萧磊被找出来,怕他和当当的身份曝光,怕他会因此失了性命。
因为,舅舅曾在我跟前放话,若是找到伤害我的人,他定不会饶恕他,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才罢休。
当初,舅舅问起是何人伤我时,我扯了个谎,说我家破人亡后,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后来遇上了仇家追杀,当时情况混乱,没看见刺伤我的人。
舅舅半信半疑却也没再多问,却暗地里去查当日情形,试图找出当日伤害我的人。但不知为何,一直无果。
曾听绿珠说,以碧落山庄的财力人力,要找一个人很容易,要杀一个人也很容易。舅舅,我倒是没那么担心。反倒是风若寒,他曾见过当当一面,若是他从我口中得知萧磊的名字,要找到萧磊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总感觉他是知晓一切的,却又什么都不说,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含着几分探究。而我就像是被不小心揪住把柄的人,终日寝食难安,害怕他将所有事抖出来。但,目前为止,他却未做这样的事,我真是越发琢磨不透他。
“媗儿”
风若寒忽然出声唤我,我被他突然地声音吓了一大跳,蓦地睁眼坐起来,惶惶不安地望着他。
他讶然失笑:“怎么?吓着你了。”
我看着他,不回答也不点头,像块木头一样坐着。他脸上是了然的神情……他是知道我在装睡。
他又说:“下车吧,到了。”说罢,掀了帘子利落的跳下车,转身向我伸出手。
我半跪着,慢慢地,一点点蹭到车门前,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若寒一把抱下车,可把我吓得够呛,抱着他的脖子深深吸了口气,才抬眼看向他。
不料,他正侧头看着我,视线对上我的,竟是不躲不闪,眼底点点笑意,眼角微翘,极为魅惑。
我慌忙撇过脸,不敢再与他直视。这双桃花眼可真会勾人心魄,只要望你一眼,朝你笑一笑,心神都似被掠走了。难怪绿珠那小丫头对他如此仰慕,却又不敢奢望得到他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