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要不我去和舅舅说,在那一天,你也来个择妻大会吧,我选夫婿,你选妻子,我相信,舅舅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人已站了起来。
“媗儿,你别胡闹!”风若寒倏地板起脸,语气僵硬清冷。
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脸黑的不行,就像当初的萧磊,凶神恶煞的问我到底和当当做了什么。我不由觉得心寒,语气也弱了几分,“我…没有胡闹。”
风若寒立时反应过来,神色懊恼,抬手扯我的衣袖,示意我坐下。“对不起,我…”
我拂了他的手,砸吧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退后了两步,才说:“我要回房间了。”说完便转身,逃也似的奔回房间。
关上门,背抵在门板上,身子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得承认,我心里是有那么一小点的委屈,毕竟相识至今,风若寒从未对我说过重话。
可能是我触及他敏感的话题了吧。这么一想,心底阴霾也就全然散尽。但这厢想清楚了,那厢又想起另外一个人来。我似乎接受不了一直对我好的人忽然之间对我发脾气,之前萧磊是这样,如今风若寒亦是。
这样的事情都能联想到他,呵呵,回忆真是妙不可言,却又处处透着哀伤。
萧磊,若是他知道我要择选夫婿,会怎么样?他是曾说要娶我为妻的人呢。
在我死之前……还能再见到他吗?
叩、叩………有人敲门。
头顶上,风若寒闷闷的声音透过纱窗传来。
“媗儿,我……”
他应该是怕我生气吧。我抿抿嘴,尽量以平常的语气说:“表哥,我没事,是你想多了。”
“媗儿,对不起,我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你别生气,好么?”
一时情急,情急之下就冲动,可是,冲动是魔鬼啊。我自嘲的笑笑,“表哥,我没有生气,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此刻,我并没有生他的气,而是想起了以前,觉得有些难过而已。
假若,当初萧磊也这样低声下气来找我,很多事应该很不一样吧。只是,他不信我,在他心里,他看到的就是事实,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在掩饰。
信任,堆积起来那么的难,可要摧毁它,只消一念之差便可。
若是有一天,萧磊知道这一切,他可会后悔当日所作的一切。
门外,长长的沉默。
我侧头往上看了看,纱窗明亮如斯,风若寒应该走了。扶着门站起来,走到案台上,盯着筝兀自愣了会神后,缓缓抱起它,往屋外走。
一开门,却见风若寒负手立在门前。
我怔愣在门口,呆呆看他,他不是走了吗?
风若寒盯着我,唇角微弯,“媗儿…”
我一声不吭地望着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恍然间似是看到了萧磊,看到了当当,想起那些让人难过又欣慰的回忆。
而风若寒亦是一动不动,任由我这样恍惚又茫然的看着他。
久久,我才回过神来,微笑着,轻声说:“听我弹琴可好?”
风若寒脸上绽开一抹笑,朝我颔首点头。“好”
那天下午,我弹来弹去都只弹了两首曲子,一曲《别亦难》将哀伤憾意挥洒的淋漓尽致,一曲《牧羊曲》却全然失了味道,据绿珠所述,简直是不堪入耳。
到底是心境变了,再也弹奏不出那种洒月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