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在第一座院落前。憨厚老实的车夫见我是个女子,好心肠的备了个矮板凳,让我踩着上下车。
我从袖口掏出几锭碎银子,塞到车夫手中,“大叔,谢谢你了。”
还是绿珠想得周到,知道备点银子,要是我自己,肯定贸贸然跑出来,什么也想不周全。
车夫憨憨笑起来,“姑娘否客气,要不要我在这儿等等,再稍姑娘回去?”
我望了望四周,摇头道:“不用,你可以先走了。”
看着马车走远,我才回过头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萧磊的那一座走去。心中怀揣不安,若是我来晚了,萧磊已经走了,我该怎么办?
还未走近,就见萧磊所在院落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
只见萧磊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个简易的包袱。他微垂着头,并未看见我,而我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连呼吸都被夺走了。
我站定在原地,怔怔望着他关门,然后转过身,头抬起来,然后他手中的包袱无声地坠落地。
视线相碰撞的那一刻,我恍然看见他脸上的震惊之色。
他被我吓到了吗?也对,原本是我大婚的日子,然而我此刻却出现在这里,谁不震惊?
他迟疑了一下,抬脚走下楼梯,一步步向我走过来,在我以为他要走到我面前来的时候,他却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漆黑的眼瞳望着我,仿若一股漩涡将毫无防备的我深深吸引。
我望着他神色复杂的脸,手脚竟然在发颤。他现在的神情跟我们在玉林湖重逢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他的难以置信中还夹带着一丝不确定,一丝迷惘,就像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童。
是他在纠结,还是我太过执着?
相视了许久,他脸上复杂神色缓缓褪去,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啊,来这里做什么?
眼中积蓄已久的泪水如决堤一般滑落,我眨了眨眼,视线由模糊转变为清晰,仿佛心里模糊不清的地方也被洗刷干净。
我疾步走近他,做了我从看见他后就一直想做的事情-----张开双臂拥抱他,哭着说:“我来见你,我来这里见你。”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但是出乎意料的却没有推开我。
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亦猜不到他心中是何想法,正忐忑之际,感觉到他的手慢慢搭在我背上,一点点的加大力度,抱紧了我。
天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等得多辛苦。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大哭起来,口齿不清的说:“不要走……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这才是我心底的话,才是我最希望的事,哪怕他曾那样伤害过我,也明明知道他已经不属于我了,可我还是希望能看见他,知道他跟我生活在同一城,同一片天空才安心。
他慢慢松手,稍稍拉开两人紧贴着的距离,手轻轻扣在我的腰上,头低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不确信,似乎不相信他所看到的,所做的。
他眼中映着我的影子,心中不由得一喜,上一次,我和他这样子相拥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还能与他这样拥抱着,是不是上天怜悯我?更何况他还这么温和而平静的看着我、搂着我。
这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让我觉得那天晚上闯入我房里的人不是他,现在的他和那晚的他实在大相径庭。
我朝他绽开一个开心的笑脸,一时得意忘形,踮起脚尖去亲他的唇。他的唇微凉,触碰到他的那一瞬,感觉他身体明显一僵,扣在我腰上的手抖了一下。我也顾不得什么羞耻,轻声对他说:“萧磊,不要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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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还不要走,干脆一起私奔吧,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