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小院的门，商锦夜便下意识地紧张，这种紧张甚过了那回去见宋慧时的心情。
“别怕。”有温暖的手探了过来，握住了她的，商锦夜下意识地抬眼看着他笑，却觉得自己的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这是哭还是笑？”果然，慕希晨极不给面子地刮了她的鼻子。
商锦夜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紧张倒是松了不少，反握住了他的手，仰着脸，“总不能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两人说话间走进了正厅，同时便有洪亮的嗓音迎来，“希晨来了？”
两人交握的手下意识收紧，慕希晨心中微叹，转脸看向她，商锦夜也回脸迎来一个笑，他便索性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爷爷来了。”
锦夜收回了眼，入目便是一个老者，精神矍铄，双眸炯炯望着商锦夜。
她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这般半倚在慕希晨怀里的动作着实是不雅也不尊的。忙伸手推开他，再恭敬行礼，“慕爷爷好。”
慕仰中开怀一笑，说不上这女孩好在哪儿，可就是第一眼便喜欢，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透着干净，那种气息，现下这时代的女孩身上，极少有了。
慕希晨松了口气。还记得爷爷第一回见何志婷，甚至不曾让她进得家门，便只是在外间的酒店里吃了个饭，从始至终，爷爷也是微笑的，可那种笑，却一下便能让人看出客套与距离。
“你叫商锦夜。”慕仰中问。
商锦夜抬起眸来看他，突然想到了那一年，宋慧对自己这名字的解释。
锦绣夜色，满目华光。
脑中这么想着，口中也便不自觉说了出来。
“哦？你名字的寄寓？”慕仰中挑了花白的眉。
锦夜便红了脸，“不是的。”她抬眼望了慕希晨。
慕希晨便了然地接了话，“是我妈说的。”
慕仰中闻言点了点头，“还是小慧心思细。”
三人坐下，慕仰中端出了棋盘，慕希晨微蹙了眉，“爷爷，上回你输掉的，可还没兑现啊。”
商锦夜闻言，诧异地看着这爷孙俩，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慕希晨好心地解释，“上次回来，陪爷爷下棋，爷爷输了我两顿的水煮鱼。连着之前的豆腐花，水晶蒸饺，还有灌汤包，爷爷输给我好些顿饭，一顿都没兑现，这会儿又要来诓我了。”
商锦夜自然知道慕希晨的棋艺了得，小时在学校，他的学习不怎么样，可就是惯会做这些，那时候夏主任管这些叫旁门左道，他一向不屑夏主任的评论，更是乐此不疲，放眼整个滨海五中，还真没有人能胜得过他。
只是，此时听着慕希晨的话直想笑，听到他们打赌时的那些吃食更是想笑，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左不过是一些市井小食，可这样听着，就让人生出了亲切味道来，是家的味道。
阿姨端了茶上来，气氛甚是融洽。
慕仰中边下棋边问了锦夜的家世，父母的工作，和她的工作经历。而后便将话题转到了慕希晨的身上。
“你别看他棋下得好，小时候，根本就不好好念，天天打架生事。后来怎么着？还要我继续说不？”慕仰中挑衅地看一眼慕希晨。
“爷爷，您别说了。”慕希晨淡淡回了一句。
可还没等慕仰中得意起来，他又继续，“我的事儿，哪件都没瞒过她。”
锦夜的面上一红，慕仰中举棋的手指一顿，下意识地看向锦夜，却又道，“他都说给你听过了？那有件事儿，他一准没说过。”
商锦夜听了，只觉得这爷孙俩有趣，当爷爷的恨不能把孙子的糗事全曝了光，她不由地便望着慕希晨笑，那笑意盈盈的模样，看得希晨心中发痒，却又碍于这个场面做不了什么，只恨恨地在桌面上用力捏了她的手。
“这小子当年差点就读不上书了。当年若不是小慧劝得他回心转意，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混着呢。哪儿能这么光鲜照人的模样。”慕仰中的话说得轻松，无所顾忌。
可锦夜一听到当年的事，心里不自觉便是一缩，有钝钝的痛感一点一滴地漫延开去，面上的笑自然地隐去，她情不自禁去看慕希晨。
慕希晨的眸光深邃，感觉到她望过来的目光时，只捏了捏她的手，并不说话。
慕仰中并没有看到两人间的神色变化，一手捻了棋子，再看向锦夜，“小丫头。”
他这样唤她，锦夜下意识地抬了眼，正襟危坐。
“对他好些，我把他交给你。”
那是种一锤定音的感觉，让锦夜的心里松快起来，可在松快之间，又像是有什么即将破茧而出。
当两人吃完了午饭出来，上了车后。
商锦夜看着默默打火的慕希晨，突然道，“希晨，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的事？”
慕希晨的手微顿，引擎声沉闷传来，就像是他沉闷的心跳。
良久，他转过了脸来看她，目光沉寂，看不出情绪。
锦夜舌忝舌忝唇，再欲开口时，眼前却突然闪过一片阴影。
她诧异地抬脸，他的唇却正好覆下。
唇舌交融，津沫
相交，她听到自己狂乱得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也听到他喃喃的细语，“不管是什么，你都是我的妻。”
一时间，电光石火，心中所有的沉郁都被这缠绵辗转取代。
气氛暧昧间，锦夜的手机声突然炸响，她脸泛着红晕，推开身前的男人。
慕希晨仍是意犹未尽，由着她掏着手机时，唇舌仍辗转在她的脖颈之处。
“学长。”锦夜柔声呼唤，拉回慕希晨的意乱情迷，他略微不满地抬头，却见锦夜一脸惊愕。
——
甜蜜结束，准备好了，准备要开始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