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到S档,245每公里的时速让黑色的车体几乎是一路飞奔,压线,超车,接连闯了2个红灯,这是宗政回到国内后的第一次飙车。
脑子里都是那个整天冷着一张脸却惨白如纸的女人。
叶安袭,等我。
——闯红灯威胁生命,请勿模仿——
好疼……
上嘴唇袭来的一阵痛麻,迷迷茫茫的睁开眼,叶安袭看到的是一脸紧张的战祁。
“战……”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话都没办法说完整了,战按的她人中好痛。
她醒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担心了一天一夜的女人,终于醒了。
这一次,战祁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紧紧的抱住了她。
“叶安袭,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
听着这个向来刚毅的男人语调之间竟好似有了哭腔,叶安袭知道他是真的急坏了。
他的感情,她懂,但并不代表她会回应。
爱情之于她,没有模棱两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战祁在她心里,永远只是大哥,不会再有其他。
“战,你要闷死我了”
长臂一僵,战祁缓缓松开对叶安袭的束缚,大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帮她调整着微喘的呼吸。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安袭是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似是面有赧色,战祁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她一句。
“这是谁家?”
“宗政贤。”
宗政贤,你太过分了,原本看着昨天餐桌上的架势,以为你对安袭会好一些,没想到你竟把这样的她一个人丢在公寓里,如果他今天不冲动的用那个原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再用的东西,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走,我带你去医院。”
她的身体,宗政贤不在乎,他战祁在乎,看她虚弱的样子,他心疼不已。
说罢,战祁便欲抱起斜躺在沙发上的叶安袭。
“不用,战,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就行。”
怎么可能走?虽然这纽扣炸药用的适量,可炸了人家的门终究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要是自己和战祁就这么一走了之,委实有些不好。
再说,现在这个时候,她跟宗政贤的关系是决计不能弄得太僵的。
想着安袭竟有可能是被饿晕的,战祁脖子上的青筋浮现,双拳纂的咯咯直响,如果宗政贤此刻出现,他不能保证像上次在医院一样控制的住自己。
“想吃什么?”
虽然战祁是很想马上带叶安袭离开这个地方,但他知道不可能。
叶安袭的决定,一向无人能左右,也正是她的这股子倔强,让他越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肯德基”
叶安袭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三个字。
5年了,她都不敢去触碰那部分的记忆,她多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杜撰的一个美好的梦境,可她的心上的那个洞血淋淋的,那袭来的痛是真真实实的。
有些痛苦回忆,如果不能做到完全避忌,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复刻记忆,在苦涩中汲取片刻的美好。
15分钟后,战祁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印着kfc老爷爷的袋子。
呵!
叶安袭这忽然无厘头的一笑,给战祁弄愣住了,可那久违的弧度,又让他觉得心一暖,好像回到在香港时候,他们冰释前嫌,握手言和的那个夏天。
那个时候的她,从来不笑,每天都只是望向维多利亚港的对岸的方向发呆,别的女孩子青春期的一切情感变化都跟她无缘,她一直就是个安静的存在。
战祁从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不会去问,恪守秘密是军人的天职,而他,那时候就是按照老首长的吩咐,牢牢监视叶安袭的一举一动。
他从不知道自己那钢铁一般的心,也会因为面前的女孩子的轻轻一笑,而掀起涟漪。
“叶安袭,你敢笑话我!”
战祁走到叶安袭身边,放下袋子,难得促狭的开起了玩笑。
“不,我是在笑我自己。”
坐在叶安袭成90度方向的战祁,此时刚刚发现,她虽是在笑,却根本未直达眼底,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战。”
自从他们之间的结解开之后,她就这么叫着他,可这一句轻轻的唤着他,没来由的让他局促。
“你一直在骗我”
叶安袭脸上的那抹笑意骤然消失,过度平静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那唇一张一合间,仿佛在陈述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一个事实。
战祁慌了,局促不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看见她手上把玩的东西,戛然而止。
她都知道了,从他下午决定用这个找她的时候,他就料到她早晚会知道的。
掌中GPS定位仪,误差精确到±0、3m之间,轻巧方便,适宜作战,是野战军必备的仪器,专门用来寻找同一频道战友的具体方位。
叶安袭按住了侧面的一个键。
滴!滴!滴!
手腕上的表又一次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而相应的GPS可视屏幕上,则看到了相应的红色闪烁。
“他倒是费了心了,这个频道是我个人专用的吗?”
嘲讽的语气掩饰了心底的酸涩,叶安袭心里很难过。原来一直所谓的信任不过是一种表象。早就猜到爷爷不会把监视自己这种家事交给一般的外人,可她从未想过这个人竟是战祁。
“安袭,听我解释……”
“3年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不短”
叶安袭阻截了战祁欲要出口的话,有些解释,苍白无力,多说无益。
记得她申请H大的港生试读面试通过的那天,她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战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因为她的计划,她只对他讲过。
7天以后,战祁与自己一同站在H市的这块土地上的时候,他们在江边喝了一宿啤酒,只为了庆祝战祁被意外的调派到H市的驻军部队。
那晚,战祁在自己的手腕上摘下这块宽大的汉密尔顿男士军用表,亲手戴到了叶安袭纤细的手腕上。
“叶安袭,祝你成功!”
那夜,月明星稀,云淡风轻,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孩举杯共饮,一醉到天明。
那5个月前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浮现在叶安袭的眼前,虽是记忆,但却竟觉得是那般的刺眼。
“安袭,我……”
百口莫辩,悄然噤声,战祁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老首长允诺他,如果调到H市驻军,就会提拔自己升中校。
而他终于晋级成为一名中校,唯一立下的功劳,就是将这块表带在了她的手腕上。
可天知道,他真的不是为了贪图军官之途,他真的不在乎是少校还是中校。
他之所以答应老首长的请求,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就近照顾叶安袭,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她不会再次失踪,他自私的担心会永远见不到她。
从他第一次在那里接她出来,一晃已经3年了,那个女孩仍是一如往日般倔强,而他早已经做不到当初的置身事外了,他知道他在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可是为了安袭,他战祁愿意。
为了能摆月兑叶成功的钳制,她机关算尽的嫁入财大势大的宗政家。
她结婚的那天,他心在滴血,可他连基本的护她周全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跟她说爱。
战祁28年的坚毅生涯里,第一次手足无措。
“战,这一次,我信你。”
叶安袭淡淡的声音逸出唇畔,似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的平静至极。
战祁知道,即使叶安袭这么说,但是信任的墙体一旦开裂,是如何也无法修补的。
“安袭,对了,我着急找你,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看着自己家门前的散落一地的金属碎片,宗政贤心下一窒,遂三步并作两步加大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