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黑时分,水溶叫小厮传话,让黛玉赶紧妆扮了好进宫。
昨儿,王妃送了黛玉一些首饰和衣物,黛玉想着到宫里,必定要端庄大方,又不能太素雅,就挑了一件玉色的小袄穿了,又捡了一条葱绿的绵裙系上。天儿还阴着,怕到时外面冷,黛玉又让莲儿包了一件哆罗呢的褂子。
瑾儿打来洗面水,黛玉洗过了,瑾儿拿起桌上的水粉胭脂就要往黛玉的脸上抹,黛玉连忙制止了。自己在脸上匀匀地抹了一层上好的香脂,用指甲挑了一点胭脂在两颊上匀开了。莲儿要来给黛玉梳头,黛玉忙道:“不要梳得太繁杂,简单地挽个髻就好。”
莲儿依言给黛玉盘了一个飞凤髻,黛玉打开王妃给的首饰匣子,挑了一只上好的羊脂玉簪子别上了,又插了两朵紫色的绒花,揽镜自照时,里面的人儿仿若神妃仙子,美而不艳,淡雅芬芳,犹如一枝空谷幽兰。
莲儿和瑾儿在一边啧啧称赞:“主子的容貌真个天下无双,今晚在宫中肯定会大出风头了。”
黛玉淡淡地一笑:“出什么风头?不过应付过去就得了。”
正说着,跟水溶的小厮就来传话了:“王爷在大门外等着姨娘呢,姨娘要是好了就请跟小的来吧。”
黛玉忙道:“有劳了。”就跟着小厮施施然地行去。莲儿和瑾儿喊道:“主子,我们不跟去吗?”
那小厮笑道:“王爷自有安排,你们就在家里看门吧。”说着,一径去了。
水溶正在门口的马车旁等着黛玉,等得望眼欲穿时,才见黛玉一身簇新走了出来。黛玉的容貌本就出众,如今更是刻意打扮了,更晃得水溶眼花。水溶不错眼的看着黛玉,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流涌过。
黛玉见水溶直盯着自己看,只好低头走到他面前,轻轻抿着嘴儿行过礼,就要上马车。水溶出声道:“别急,让我来。”说着伸出一只大手。众目睽睽之下,黛玉极不自然,但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迟疑着,终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水溶握着掌中冰凉的小手,不由紧了紧,心里踏实了很多,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自己也感到好笑。
黛玉在水溶的扶持下上了马车,水溶也跳了上去。本就狭小的空间,一下挤了两个人,黛玉忽觉空气都稀薄了,只好小心翼翼低着头坐着。
水溶从眼角的余光中打量着黛玉,只见这个小女子紧抿着唇,一双莹白的玉手不停地绞着帕子,那帕子都快被她绞成麻花了。水溶暗笑:还真是个害羞的小女子啊。
却说黛玉从来都没和一个青年男子这么靠近过,只觉此时呼吸艰难,直要窒息而死了。以前虽说在大观园里,天天和宝玉在一处耳鬓厮磨的,但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宝玉虽好,却没有那种男儿气概。身边的这个男子,只要一靠近,自己的心就由不得跳起来,幸亏这马车正“辚辚”地往前驶着,不然自己的心跳声怕是要让这王爷听到了。
两个人心中各有所想,都觉尴尬,也就没了话可说。一时,车内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正在两人各怀心思之时,马车不知道受了什么阻,车夫忽然一个急刹车,马儿猛地停住了步子。车内的两个人都不提防,本来就狭窄的地方,经过这么一晃,黛玉的身子直往车厢上撞去。
那车厢的柱身都是上好的实木做成,上面还包着一层铁皮,若是撞上了,轻者头疼难忍,重则骨断肉裂。眼看着黛玉就要撞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有力的大手上前扶住了黛玉的身子。黛玉本来吓得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没想到却牢牢地靠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马车却在这时又滚动了,本来就紧靠着的两人经过一下颠簸,猛地撞到了一起。水溶滚热的唇恰好贴在了黛玉的樱唇上。
黛玉一眨不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贴在自己眼前的那张放大的俊容,男子温热的气息传过来,黛玉浑身都被烫的发热。
水溶也没想到两人会在马车上来这么一出,虽然阅历过不少女人,可此刻,自己的心竟狂跳起来。身下的小女子,目若秋水盈润,面如芙蓉花开,一双樱唇更是娇艳欲滴,忍不住就品尝起来。
黛玉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由着水溶在自己的唇上辗转着。这时马车可能压过一块石头,猛地颠了一下,正在偷香的水溶,经过马车一颠一跳,身子往后一弹,竟离了黛玉。黛玉也就面红耳涨地坐直了身子。
水溶懊恼不已,大骂车夫:“平时都是白吃饭的?连个车都赶不好。”吓得车夫在外面一缩头,心中暗道:这主儿平时对我们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今儿个马车颠了那么几下,怎么就发起火来?自己还是小心着伺候着吧。
马车里的两人这时都靠边坐着,黛玉唯恐马车再晃动,一手死死地抓住了扶手,再也不敢大意。
水溶斜眼看着黛玉,脑中又涌现出刚才亲吻黛玉的画面,只觉唇边犹有余香。再看黛玉时,更如一枝出水芙蓉,娇颜上布满了红霞,一双黛眉微蹙着,说不出的小女儿姿态。
水溶府里的姬妾不少,王妃端庄稳重,李侧妃妖娆多姿,王侧妃清丽典雅,齐庶妃体态风流,其他的几个妾或丰满,或轻盈,各有千秋。可自己从来没对哪个女人上心过,有的也只不过是**的**。
李侧妃算是受宠的了,可是和她在一起,只想着**一番,远没有像对黛玉这般,想要去探究她的内心。
再看黛玉时,抓在扶手上的手,由于用力过度,颜色变得苍白。水溶心想:这个小女子看来受到惊吓了,自己还是急不得,反正是自己府里的,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