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这些日子其实心里也不好过,他想不通黛玉看起来那么高洁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和宝玉有私情?有心不去想这些,可是又咽不下那口气。
每到夜深人静之际,水溶都会偷偷地来到清漪园门前,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有时听到黛玉弹琴,水溶就会莫名地叹气,又会不由地傻笑,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三月很快就到了,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王妃的病却越来越重了,黛玉每天都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儿。因为王妃病着,性子又爱静,满府里的姬妾,也就黛玉能和她说上话儿,其他的人,也偶尔过来看看,黛玉倒是见王侧妃常来,心下也不禁对她有了些好感。
一日,王妃竟咳得喘不过起来,憋得满脸通红。黛玉正好在这儿,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眼见得王妃呼吸越来越困难,黛玉着了慌,也顾不上其他,忙让丫头去请王爷来,一边又遣人去喊太医。
不一时,水溶就急匆匆地来了,黛玉简单地说了情况,就退到一边了。太医也来了,忙着把了脉,疑惑地摇摇头,又换了另一只手把了,依然皱着眉头。
水溶忙把他让到前厅,问道:“王妃怎么样?”太医摇头道:“前些日子,老臣给王妃娘娘诊过,那时娘娘的病症似乎减轻了。才刚老臣把过脉,只觉王妃的症状加重了,老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除非,王妃吃了不相关的东西,或是嗅到了什么气味,才会这样。”
水溶听了心下大怒,凝眉道:“这屋里的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晓事了,本王自来从不问这些家务事,没想到王妃病成这样,这些奴才还敢干这样的事。”众人见王爷发火了,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水溶发了一通火,命人把李侧妃叫来,李侧妃心中早已料到是什么事情,胸有成竹地来了,给水溶见过礼之后,低眉站在一边。水溶问道:“王妃病重,府里的事情都是你一人说了算,如今太医说了,王妃的病可能吃了不相干的东西,或是嗅了什么气味。你现在怎么说?”
李侧妃故作惊讶地答道:“姐姐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大好了吗?怎么又会加重了?妾身管着这府里的事,对姐姐的饮食是非常经心的,要说给姐姐吃了什么不相关的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倒是太医说的闻了什么气味,这个妾身就不敢保证了,也许,姐姐屋里有什么东西发出有毒的气体也不可知。”
水溶听她说得有理,就命人带着太医到里屋再去看看。太医仔细地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停落在那盆娇艳欲滴的白色杜鹃花上,用手一指道:“就是它了,病根找到了。”
黛玉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只见水溶大步走上前去,看了看那盆花问道:“这只是一盆普通的花,如何会中毒?”
太医恭敬地回道:“王爷有所不知,这白色杜鹃花容易使人呼吸困难,四肢麻木。这花若是平常人放在屋里,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但是王妃自来就有咳喘的症状,若是有了这盆杜鹃花,只会加重病情,甚至会致命。”
水溶听了方欲说话,只听里间一片声喊,原来王妃不好了,就几步抢到里间,奔上前去,搂着王妃的身子喊道:“梅儿,你醒醒,你醒醒。”
半天王妃方睁开一双无神的眸子,看着水溶笑道:“王爷,妾身快不行了。没想到临了还能躺在王爷的怀抱里,我真是高兴啊。”
水溶痛呼一声:“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会请最好的太医给你医治的。”
王妃喘了一会,方道:“王爷别费心了,妾身的身子自己知道,刚才你们在外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王爷不要追究这花儿的事了,妾身的身子本就有病,即使没有花儿也照样会死。”说罢,大口地喘息了几下,眼一翻,人就昏过去了。
水溶急喊太医,太医忙了半天,跪地禀道:“老臣已经为娘娘施针了了,目前性命无碍,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水溶听了方放下心来。
李侧妃忙上前柔声说着:“姐姐真是洪福齐天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姐姐那么仁慈的一个人,竟还有人来害她。”
水溶一经她提醒,方才想起那盆惹祸的白色杜鹃花,就厉声喝道:“快给本王查查,到底是谁送给王妃这盆花的?王妃病着,从不在屋里放花儿的。”
黛玉早就五内俱焚,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害得王妃差点送了命。此时听得水溶让人去查,也就走上前,回道:“王爷不用查了,这盆花是妾身送给姐姐的。”
水溶没想到花是黛玉送的,也不禁愣了。
李侧妃立即惊叫道:“没想到这花是你送给王妃姐姐的,你不知道姐姐的病是闻不得这样的花香的?姐姐平日里待你那般好,没想到你却存了这般歹毒的心思。”
水溶也咬着牙问道:“你如今还有何话说?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黛玉只黯然回道:“如今姐姐病重,这花又是妾身送的,妾身没什么好说的,甘愿受罚。”
李侧妃哼了一声道:“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配叫王妃姐姐?来人,把她带到后院的柴房里,找几个婆子好生看着,待料理好王妃的事情后再来审她!”见水溶无话,就命人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