鄫国至莒路途遥远,所幸的是有莫儿陪伴,时常讲些乐子解闷,子期才不会时时被思念的哀痛缠绕。
“小主,密州世子长什么样啊?是不是像传说中的纹身披发,很吓人啊?”
子期不觉失笑:“哪有那么夸张,世子穿戴与鄫人并无两样,斯文又有礼。你这话要传到世子耳朵里,看他不割了你的舌头!”
莫儿赶紧看看窗外:“还好没人听见。”她吐吐舌头,闭上嘴巴。
可是没过多久,莫儿又忍不住打开话匣子:“可是,我听鄫城的人说,莒国的刑法比我们鄫国要残酷上百倍呢!莒国有一种掷刑,将人从好高的城楼上扔下来,顿时摔得血肉模糊,旁观的人看了都打哆嗦,胆小的都得吓晕过去……”
“呵呵,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啊,说得这么有声有色的,像真的一样。”子期忖道,若真能想出这样的酷刑,那国君该是个多残暴的人啊。
如此一路颠簸,走走停停,八日之后,送亲队伍终于到达莒国境内。世子早已派了人马在亭外迎接。一番休憩下来,又行了两日才到了莒国的都城。
莒国不愧是东方大国之一,都城规模和繁华程度都是鄫国所不及的。虽自进莒国,子期就不敢轻易掀开帐幔,但从车外仕女的惊叹声中,她依稀知道了这个陌生的国家。
进宫之后,送亲队伍吃住都已安排妥当。宫女又送了一笼包子和几碟小鲜到子期的住处。连日来的劳顿,子期一见荤腥的东西便觉毫无胃口,她摆摆手:“有劳了,先搁着吧。”
“怎么?东西不合胃口?”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世子。”众宫女上前拜过。
这时莫儿急忙上前挡住密州:“世子,这样不合规矩的。大婚之前,世子是不能见小主的。”
“哈哈”,密州很爽朗的笑道:“那是你们鄫国的规矩,可不是我们莒国的规矩。”
但是莫儿就是一股劲,死活不让密州进,旁边的宫女都捏了一把汗。
子期实在看不下去:“好了,莫儿,我们既在莒国,就应该按莒国的规矩。”
“子期见过世子,不知世子前来有何事?”子期走上前,行了个礼。
“哦”,密州不以为意的说道:“我是来看看你吃住可都习惯。这笼包不合女主的口味吗?”
“没有……只是不想吃。”
“不想吃就是不好吃咯。”密州脸色一沉,“这笼包是谁做的,把他给我叫上来!”
子期纳闷,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须臾,做笼包的人到了,竟是一个豆蔻年纪的女子,那小女子一见密州,立刻跪下。
“你做的笼包客人不爱吃,你说,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来人,拖出去斩了。”
女子吓得脸色发青,不住的磕头求饶。
季子期哪见过这等阵势,为了一笼包子就要砍头的,她一时慌了神,上前拖住女子:“我没有说不好吃啊,我现在吃行不行?我现在吃!你别杀她啊!”
密州偷笑,给旁边的宫女使下眼神。宫女端过笼包,伺候着子期吃了一个。
“嗯,好吃诶!”子期忍不住赞叹,生怕密州又动了砍头的心思。
“好吃就多吃点,这八喜包是我们莒国的特产,当日齐桓公逃到莒国最爱吃的便是这东西。后来他回国之后,仍是对此念念不忘的。”
“嗯,嗯。”子期一面应着,一面硬着头皮将剩下的包子和所有的小鲜一食而尽。
“这样才乖,好好吃饭,五日之后才有精神和我完婚啊!”密州一脸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