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坞的春秋总是比外面过得要快,转眼之间,已过了三年寒暑。
在这三年之中,玄月潜心学习,一步也不曾离开过百花坞。每当苦得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她便拿出锦盒,抚模着锦盒里的东西,一遍一遍的重温那个痛苦不堪的过去,然后告诫自己,若不全力以赴,便没有面目见死去的亲人。
很快,她随着元奡学习用兵之道和歧黄之术,又跟着三娘学习各种三教九流的技艺,唯独淳于彦的绝学,她学了三年仍是只习得皮毛,无多少长进。但玄月转念一想,武术这东西,本来就讲究天长日久的苦练。彦跟从师父学了十多年,她又岂能在一朝一夕间学得精华?
元奡和三娘的本事,玄月已尽得真传。百花坞里一般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元奡已不再出面,通通由玄月代替。过那条河必使的“独竹漂”绝技,她也能运用自如,即使是在风浪最大的时候,她依然来去随心。
连彦和倩儿都不由得感叹玄月学得太快了。
“那是因为她心中复仇的信念太重。”元奡提醒道。这三年来,元奡除了教玄月各种技艺,仍不忘时时训导,希望她能放下过去。玄月虽然没有拒绝,表面上也不说任何有关复仇的话,但从她学习的劲头来看,劝她放弃,实在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无奈,元奡只得尽人事,听天命。
只是,每到冬末初春的寒雨时节,玄月身上的寒毒便会发作一次,而且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从起初的一旬到后来的一月,她都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行走。每日都要靠元奡的两个时辰的针灸来减轻疼痛。虽然元奡什么也没说,但是玄月知道,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许在不久的某一天,她的寒毒就会走遍全身,那时候,就算是神农再世也回天乏力了。
“姑娘,你长得真水灵~”一日,倩儿正从镇上回到百花坞,便见着一个满脸络腮胡、一脸猥琐的朝自己坏笑。
倩儿心中诧异,这百花坞怎会来个陌生男子?她厉声喝道:“离我远点,你信不信,我一叫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男子并不理会,而是步步紧逼,张开双手向倩儿扑过来:“你叫啊,你叫啊,我才不怕呢!”
“啊~彦,彦,救命啊!”倩儿慌忙大叫。
“哈哈……”男子见状,不但不害怕,反而发出阵阵笑声。
等等,倩儿忽然感觉不对:这笑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娘娘腔了?而且,还这么耳熟?
男子伸手往脸上一扯,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庞。
“好啊玄月,练就了新本事就开始吓唬人了,看我不收拾你!”倩儿佯怒,装着要打玄月。
玄月忙赔不是道:“妹妹你就饶了我吧,权当是检验我的劳动成果了……怎样?这易容术学得还不赖吧?”
“嗯,是还不错,我差点都被你骗了。不过,过不过关得公子说了才算。”倩儿说道。
“公子只是教我如何易容,但我从未见他易容后的样子,说不定,他只是会说而已,正经练起来还没我好呢。”
“哎呦,刚出师就忘本了,要辱没师父啊!”倩儿回道,“公子的易容术比你的可高明多了。”
“说得这么真,好像你见过一样。”玄月有些不服气。
“啊”,倩儿见说漏了嘴,忙溜嘴道,“什么啊,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公子和彦还没用膳呢!”
玄月并未生疑,也没多加疑问,跟着倩儿回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