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璟炫看着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埋头看书的夜疏影。心里一时喜不自胜,随即又被一种怅然取代。
影儿,四哥要怎么做才能叩开你的心扉呢?四哥要是真的做了,会不会吓着你呢。
很快,车夫就将马车驶到了夜疏影告诉他的地方,撩起马车上小窗的遮帘,夜疏影看见到了医馆。就朝上官璟炫一抱拳:“多谢四哥相送,我的家人胆小,没见过世面,怕吓着四哥。就此告辞。”
“记得你答应四哥的事,后天别忘了,到时候四哥派人来接你。”上官璟炫万般不舍的说。该死的暗一不是交代他慢点吗。
夜疏影没说什么,轻巧的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朝医馆里面走去。
上官璟炫看着夜疏影娉婷、轻盈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恋恋不舍。
上官璟炫闷闷不乐的回到壶天居,一进二楼的房间里,就看见南宫傲风紧紧地捂着嘴巴,斜靠在一张原来没有,新搬进来的软榻上,样子痛苦不堪。神情极其憔悴。
不过脸上的“小馒头”倒是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了。英俊的面庞恢复了以往的光滑洁净,只是惨白无光。
“傲风,你这是怎么了。”上官璟炫担忧的问。
南宫傲风虚弱无力的抬起手,朝上官璟炫摆了摆。依旧紧紧捂着嘴巴,不说话。
上官璟炫又转头探寻的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
“四哥,你不知道,傲风拼了老命,才将一坛子油喝完,喝完之后就这样了。他只说如果不捂紧嘴巴,只怕一松手就会把那一坛子油,全部都给吐出来。”上官璟烨憋着笑,慢慢地回答着,他怕自己说快了,会憋不住笑出来。
“那也不会这么憔悴吧。”上官璟炫的话音还没落,斜靠在软榻上的南宫傲风,连滚带爬的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间。
“我说傲风,你干脆蹲在里面别出来了,这来回跑更伤体力的。”上官璟烨对着南宫傲风的背影叫着,然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捂着自己的心口,朝神医仲平走去。
“这是怎么了。”上官璟炫不解的问。
“四哥,傲风按冷姑娘的吩咐,喝了一大坛子油,脸上的”小馒头“是消了,可是这一会的功夫,就跑了几十趟茅厕了。还能爬的动,已经很不错了。”上官璟焰冷着脸,将情形讲个上官璟炫听。
这个喝油排毒的方法和用绣花针缝合自己的伤口一样,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啊。
“仲神医,这样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上官璟炫问仲平。
仲平摇了摇头说:“属下不知,因为南宫丞相这种状况,属下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个排毒的方法,属下也是第一次听闻,所以实在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不过,属下看那位冷姑娘是一个善良之人,连素不相识的逍遥王,都能出手相救。作为一个医者,她应该是不会害南宫丞相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仲平的一番话,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一起观望着,祈祷南宫傲风快点好起来。
祈春节一早,夜疏影的协和医馆还没有开门,一辆马车就出现在协和医馆门前。
当时冷夫人问夜疏影她们这个医馆要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号时,夜疏影没有片刻思索,就提笔写下了“协和医馆”四个大字。纪念自己曾经的过往吧。也借借“南湘雅、北协和”的名气吧。正好又是在北齐。
袁采频接到小伙计的禀报,忙来的小院的房间里通知夜疏影。
“影儿,千万小心,千万注意安全。”无数的担忧和挂念只汇成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
“我知道,您放心。”感受到冷夫人浓浓的关心与牵挂。夜疏影心里暖暖的。
上官璟炫也真是的,这么早,本来自己早早的赶来,就是想和冷夫人多待会。这下好,泡汤了。
夜疏影慢慢的走到门口,看见门口停的精美绝伦马车。
马车通体以黄金做车架,幔着宝蓝色镂梅花暗纹贡缎,两边镶嵌着美玉透雕的花朵。富丽堂皇。马车顶部四周垂挂着和玉石花同色的流苏,微风拂过,摇曳生姿,与玉石花相映生辉。
马车四角悬挂着一串串玲珑剔透的宝石环佩。随风摇曳,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像美妙的音符,清脆悦耳。
看到夜疏影,一个侍卫恭恭敬敬的行礼,谦恭地说:“属下暗二见过小姐,属下奉命来接小姐,小姐请上马车。”说着将上马凳为夜疏影摆好
夜疏影微微点了点头,柔声说了一声:“谢谢,有劳了。”
夜疏影的话语使侍卫呆住了,半晌没有反应。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如此跟他道过谢。这个倾国倾城的小姐是第一个。真是貌美心善啊。
夜疏影弯腰进了马车。抬头一看,上官璟炫赫然坐在里面,面带笑容看着自己。
上官璟炫今天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袍,没有繁杂的装饰,只是在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同色蟠龙纹。简洁利落,反而曾托出上官璟炫无筹俊美。温雅沉稳的气质。
不过这只是一个表象。从这个男人鹰隼般的眼眸深处仔细看,不难探出深邃中所着蕴藏着的锐利、冷绝、心机、隐忍,以及野心、、、
虽然极力掩饰,可是有着特工独有的敏锐、通透的观察力的夜疏影还是捕捉到了,总之是一个威胁的人物。
“影儿、早啊。”上官璟炫用温柔、饱含深情的语气低声轻唤。
夜疏影觉得一阵寒风从自己耳旁拂过。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表面波澜不惊的说:“四哥。今儿还真是蛮早的。”
夜疏影没有再说话,在上官璟炫的对面坐好。打量着马车的内部。
马车内部装潢,如果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奢华,用三个字形容就是很奢华。用四个字形容就是相当奢华。
四壁镶嵌满了无数个相同大小,如同鹌鹑蛋般大小的夜明珠。闪烁着晶莹、柔润的光泽,马车里安放的桌椅,都是用一整块暖玉雕琢而成,如同二八少女的肌肤温润光洁。坐在上面丝丝暖意通过四肢沁入心底。
车厢的当头安放着一个沉香木的格柜,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沉香木散发出的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氲瑥着车厢不大的空间。像是某种温情在袅袅升腾。
皇家就是豪华气派啊。放到现代,怕是只有迪拜的那辆全黄金的劳斯莱斯可以与之一拼了。只是不知道这辆黄金珍珠马车每跑一百公里会消耗多少黄金。
从夜疏影一上车,上官璟炫就看痴了。影儿今天一如往常一般不施粉黛。如墨的青丝一部分用一根普通的白玉簪绾起。一部分披散在胸前身后,显得慵懒随性。
洁白细腻的肌肤与夜明珠温润的光华相映生辉。使人不忍移目。
只是坐下后就没有再搭理自己,而是撑在玉桌上,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影儿,在想什么。”上官璟炫柔声问。再不打破这份令人浮想联翩的静溢,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将略显瘦羸、弱不禁风的倾国绝伦的佳人拥入怀中,好好地怜惜、疼爱。
只是这样做了会唐突佳人,只是这样做了只怕会吓到她。
她连九弟一个细小的触碰都是那么的反感。
影儿,四哥总觉得你周身被万年寒冰笼罩着一般,使人无法靠近。
怎样才能打破着万年寒冰,使你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夜疏影淡然的抬起头,多年的特工训练,使她可以从容淡定的面对一切状况。所以夜疏影看起来就是一个古潭,没有一丝涟漪。
“四哥,我在想,你这辆车每用一次会消耗多少黄金。”夜疏影这一句嬉谐的话,使一腔柔情的上官璟炫心里冷了半截。
“这个四哥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答案,因为这辆马车今天是第一次使用。”上官璟炫忽视了,听了夜疏影那大煞温情的话,而涌出的那一丝怅然,依旧温柔地说着。
“哦,那我还是不坐这个马车了,我可不想四哥与民同苦的形象受损,我普通平民一个到不要紧。如果影响四哥的清誉就不好了。”
夜疏影的口气略微严肃起来。哼,你这不是害我吗。
自己没必要不明白的,还没怎么地呢,就背负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号。
“不碍事,偶一为之,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今天是祈春节。影儿能陪四哥过祈春节,四哥心里非常开心。”上官璟炫眼神迷蒙的看着夜疏影。影儿是在为自己考虑吗?是在为担忧吗?
夜疏影看着上官璟炫的眼神,知道他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
“四哥,你这么做,不是害我吗!要是你的那些迂腐古板的老臣子,看到他们心中节俭勤政的皇帝,陪一个平民女子坐如此奢华的马车,会怎么说呢。”
夜疏影不急不缓的说着自己的观点。
“四哥,应该离笔架峰不远了吧,应该快到了哦,要把我们弃车步行而去,好不好。这样还可以领略到沿途更多的风景、民生。”夜疏影虽然用了征询的语气,却已经起了身。
上官璟炫听了夜疏影的话十分懊恼,自己只想到了要将最好的东西给她,却没想到更深层次的。
影儿的心思细腻、稳重。考虑问题全面、深入。非一般人可比,就是自己都没有她那么深刻、慧智。
祈春节是北齐仅次于新年的一个重要而隆重的节日。
也是北齐皇室唯一体现亲民、与民同乐的日子。
因为这一天皇帝、皇后会亲自出席,其他皇室成员,除了后宫嫔妃以外,只要是人在京城的都会参加,彰显君恩浩荡。
后宫嫔妃,个别得到皇帝特许的也可参加,那可就是极富恩宠的体现。
北齐开国以来,好像只要三个人有此殊荣,其中一个就是上官璟焰的生母,贵妃东方烟渺。
北齐的传统,祈春节这天青年男子和未婚女子必须乘船渡过潇湘江前往笔架峰,意在接受潇湘江神女的洗礼与赐福。
潇湘江纵横整个北齐境内,有北齐的母亲河之称。奔腾不息的江水一路南去,孕育了北齐的文明。
潇湘江流域居住着三分之二的北齐子民,从广义上来说,有三分之二的北齐人是“共饮一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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