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推开的凝香心中虽很是不满，却也没将情绪流露出来。看着那漫步而入，让司徒锦风惊吓不已的女子，这就是前些时间为城中人所热议的司徒大少爷新过门的妻子么……
“怎么样？还满意吗？”公孙红绛笑眯眯地看着她，再装模作样地模了模自己的发鬓：“不知在‘怡红院’头牌红伶眼中，我这相貌能得几分呢？”
凝香心中一凛，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量，却没想到早被对方知晓：“少夫人貌美如仙，气质如兰，真真是个俏丽的可人儿。难怪向来清心寡欲的大少爷会娶少夫人为妻，您与大少爷真乃天造地设的佳偶。”
公孙红绛一脸娇羞地咯咯笑着，让一旁的司徒锦风听得鸡皮疙瘩直冒起来，好不适应这样子的嫂嫂，总觉得……有点恐怖：“嫂嫂，凝香还有别的事呢，我们就不打扰她了！”
“呀——我还以为凝香姑娘是专程来找二少爷您幽会的！”她一脸惊愕地戳中了事实：“还想说凝香姑娘喜好与众不同，特别选了这地方来，这样会不会有别样的感觉咧！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呵呵呵——少夫人说笑了。凝香只是过来烧香拜佛而已……”
“哦！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又露出一脸的小困惑：“这样能保姑娘你生意兴隆吗？”
“……我只是替家里人求个平安。”凝香嘴上的笑已经有些快要挂不住了。
“哦——也对！”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为自己方才的话说得多傻：“凝香姑娘身为头牌红伶，哪还需要求神拜佛地保佑自己生意兴隆，多的是一些公子哥儿捧着大把的银子，等凝香姑娘点头，赢得一亲芳泽的机会，就像我们家二少爷这样的，是这样的吧？”
一再地被点出自己是靠着卖肉为生，凝香纵使有再大的忍耐，到如今也忍不住了：“少夫人若是看不起我们这等人，那何须留在这里与凝香共处。”
“凝香姑娘你这误会可大了。我哪有看不起你，人说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算起来，凝想姑娘你可算是你们这一行的女状元了！”她当然不会看不起花娘这职业，对只是会不爽有些人太不安分来坏她游戏的乐趣罢了！：“凝香姑娘你一不偷，二不抢，不占地，不占房，只是用了一张床，无噪音，无污染，只是偶尔喊一喊，无资金，无贷款，自带设备搞发展。这么自立自强，我怎么会看不起你！”比起某个只靠长相敛财却丁点肉都不让恩客啃着的柳姓狐狸来说，她尽职多了！
“噗嗤——”司徒锦风听见她那一长串的顺口溜忍不住失笑：“嫂嫂，你真是……”她是打哪里学来的这么些个滑头的句子来。
“二少爷，您笑什么啊！”公孙红绛幽幽地瞥了他一眼：“难道你认为我说的有错吗？还是你也看不起凝香……”
“我没有！”青楼第一公子立马极口否认：“嫂嫂，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大堂那里吧。”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以后都不用再去“怡红院”了。
“凝香姑娘要一起去么？”
“多谢少夫人的好意，凝香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轻屈身行了礼，离去之前，凤眸往司徒锦风身上轻轻一带而过，各种意味当事人自知。
“二少爷，回魂咯！”一个小媚眼就把你魂都勾了大半了，就这么点功力，还青楼第一公子咧，不惭愧吗？
见她脸上那洞察一切的笑，司徒锦风俊脸一热，大感不自在：“嫂嫂，我先走啦！”先溜为妙，再留下来，肯定免不了又要被揶揄得体无完肤。
……
“大少爷，您请喝茶！”孙小苗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那张儒雅的俊脸。
司徒霁云没接过她递上的茶水，淡淡地拒绝：“不用了！”
孙小苗咬了咬下唇，很是懊恼：“大少爷您是不是在怪我，如果不是我那时候多嘴，大家也不会把照顾蛋的任务推给你。”
“不关你的事！”谁让他这段时间留在家里，这事早晚都是落到他头上来。
实际上，新任务的书信在两天前已经送到他手里了，但是……他却迟迟不愿离去。若是以往，他一接到任务，就会立即动身。
这次又是为何……
其实，他知道是为何的！是从何时开始，他的视线会开始不自觉地追踪起那抹倩影，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就会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完全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往往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又开始注意着她了。
她很随性，不喜欢太过繁杂的服饰，不喜欢往自己身上戴太多的装饰，所以只是用条发绳随便地绑着头发；她不喜欢化妆，梳妆台上的那些胭脂水粉，到现在都还完好无损，还有，她很懒，因为不喜欢剥壳，所以即使很喜欢吃虾蟹类的也不会去夹；她偏喜欢辛辣或是酸甜口味的菜，当饭桌上出现她喜欢的菜色的时候，她会比平常多吃半碗的饭，然后会在之后抱怨吃撑了；当她沉浸于某件事里的时候，眼里会发出专注的光芒；她努力地表现出自己贤惠明理的性格，但却又时常会隐藏不住爱玩的小性子，顶着一张天真无辜的小脸，把人气得牙痒痒的……
她看起来很无害，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她给他的感觉，就像只猫咪一样，不露出爪子的时候，温煦可亲，但是……那潜藏着的爪子却是有着致命的危险。
他注意了这么久，却始终觉得自己好似隔着一层纱在看着她。
看不清！看不透！
这是她给他的感觉，也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越发地想看清她，想看透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结果，就越看越想看……
看得越多后，又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少。
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想知道，在她那张时而骄慵，时而淘气，时而灵动，时而冷静，时而……的小脸下，掩藏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这是第一次，能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的想去接近！
他不排斥跟她接近，甚至……不自觉地想靠近她。
“大少爷——”孙小苗见他忽然沉默不语，再开口打破这份沉寂，主动提出了帮忙：“大少爷，您如果很困扰的话，我，我……我可以帮您照顾那个蛋。当初是大少爷您开口，小苗才能留在府里！我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谢谢大少爷。”
司徒霁云终于把视线放到了她身上，脑海中不自觉地把她与公孙红绛又做了对比。
“大……大少爷”大少爷干嘛这样盯着她看。孙小苗羞涩地低下头……
“把头抬起来！”
“是……”颤颤地抬起头，对上那张温润俊逸的脸，孙小苗只觉得好似有两把火在脸上烧，好烫！
眉毛没她好看，鼻子没她翘挺，嘴唇没她诱人，眼睛更比不上那女人那般灵……一番比较下来，这叫孙小苗的女人跟她完全无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