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各位小姐邀请小姐赴宴的帖子。”不知怎地,静云郡主邀约北羽雪一事很快就传开了,当北羽雪回到家的时候,夏冰已经送上了厚厚的一摞精美的帖子。
看来,这想成为她继母的人不在少数。
“玉善公子,你可有了解?”想到玉善公子在宣王府上的随意自在,再想到北羽墨之前的慎重态度,这玉善公子究竟何许人也?
“玉善公子是燕赤王朝的二皇子,是天下百姓公认的第一美男子。”对于北羽雪的“无知”,夏冰有些意外,但是还是据实以告。
眉头微挑,北羽雪没有想到,玉善公子的来头还真不小。
只不过作为邻国的皇子,他又怎能如此轻易的出入风月王朝,更何况,他还住进了宣王府?
夏冰都能知道的身份,想必在这风月王朝也必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他这么明目张胆的住进宣王府?为的是什么?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之前在君子楼里,宣王看起来和玉善公子好似也不那么熟。
“小姐,门外有个妇人求见小姐。”就在北羽雪冥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传来了让北羽雪有些意外的通报。
如果真正算下来的话,这可是她从入住相府之后,属于她自己的第一个客人。
“有请。”记忆中,她和玄心慈这么些年来,好似也没有什么人来往,她倒想看看这来者何人?
“奴婢晴儿见过小姐。”当一个瘦弱得如一根芦柴棒似的女子,在看到她的时候,原有的怯懦变成了惊喜,几步就冲到她的跟前,砰的跪在了北羽雪的跟前。
“晴儿?”这么一个完全陌生,但是却又能勾起她丝丝回忆的名字,让北羽雪有些愕然了。
玄心慈精神恍惚之际,口中会念叨这么一个名字,晴儿。
她原本以为所谓的晴儿已经是个死人了,却不想,她还活着。
“你是何人?求见本小姐有何事?”冷冷的看着跪在跟前,仿佛看到了希望般的女子,看本该清秀的面容写满了沧桑和憔悴,脸色也有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人。
“小姐……”闻言,晴儿似乎早有准备,只是急欲倾诉的同时,却拘谨的看了一眼四周。
“我不认识你。”一句话,对于晴儿的拘谨和祈求,视若无睹,大有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当然,更有不想惹麻烦的感觉。
“小姐,奴婢是……奴婢是……”看着打算哄人的北羽雪,晴儿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只是神情哀泣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
“小姐,请看这个……”无奈,看着无动于衷的北羽雪,晴儿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绢帕,恭恭敬敬的双手递到北羽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锦帕,北羽雪没有去接,但是却也没有拒绝。
那绢帕角落里绣上的盈盈翠绿,那是属于玄心慈的。
想到那个可怜却又悲壮的女人,她此生的母亲,北羽雪最终还是接过了手中的锦帕。
当打开那锦帕,看着那锦帕上的一只银镯子,那是婴儿所带的镯子。
拨弄着仅有的两个银坠,无悔,北羽雪想到的却是另外两个字,无恨。
她此生唯一佩戴过的饰物,就是一件刻着无恨字样的银镯,而那银镯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人抢走了,被玄府的恶奴抢走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玄心慈这个坚韧的女子,才渐渐失了心智。
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是一个好的母亲,一个无可替代的母亲。
“你们出去。”挥挥手,北羽雪的声音有些沙哑。
“夜影,你也出去。”虽然看不到,但是北羽雪知道他的存在,在还没落实之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事。
“这是怎么回事?”当院子里再无他人的时候,北羽雪终于开口了。
“小小姐,奴婢该死,奴婢无能,奴婢没能伺候好小姐,更没有完成小姐的嘱托,奴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奴婢知道奴婢活不久了,奴婢本想回玄府zhao=小=姐的,可是等奴婢来到京城,才听说小姐已经……玄府也没了,奴婢以为奴婢此生无颜见到小姐了,却没想到,小小姐还活着,奴婢这才希望见到小小姐,求小小姐救救小少爷,小少爷快不行了,求小小姐救救小少爷。”一席话说得结结巴巴,但是却也大体把意思说清楚了,当北羽雪听到小少爷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小少爷?这是谁给你的?一一说来。”捏着手中的小镯子,北羽雪冷冷的吩咐道。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认定,她并非单生,她还有一个同胞兄弟,一个叫无悔的兄弟。
无悔……无恨……
难怪,玄心慈身边居然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难怪,玄心慈看着她的时候,仿佛透过她看着别的人,她原本以为只是为了这个叫北羽墨的男人,却不想还有一个。
无悔……无恨……
多少次呢喃,多少次痴痴发笑,都诉说了她对此情付出的无悔无恨。
却也是对一双儿女的亲切爱呼。
“小姐当时知道自己怀孕了,还在老爷和夫人没有发现之前,就让奴婢在老家置办了小院子,打算以后带着小小姐和小少爷回去落脚,可是不想,老爷和夫人在知道小姐怀孕之后,就把小姐幽禁了,还逼着小姐打掉孩子,小姐苦苦哀求,老爷夫人都没有答应,硬灌下了红花,天可怜见,小姐虽然大出血,孩子却没有划掉,小姐装疯卖傻的躲在院子里,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才保住了小小姐和小少爷,当时生下小小姐和小少爷的时候,小姐好高兴,可是,一想到老爷和夫人不会让留下孩子的,小姐不得已才让奴婢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回老家去,可是没有想到,小小姐一会就没了气息,小姐伤心欲绝的时候,没办法,只有让奴婢赶紧带着小少爷从狗洞里跑了,奴婢抱着小少爷躲躲藏藏回到了老家,这一躲就是七年,这次要不是奴婢实在没有办法,要不是小少爷病得很重,奴婢也知道时日不多了,才回京来zhao小姐,还不知道小姐已经没在了,也不会知道小小姐还活着。”当这一段尘封的往事终于一吐为快的时候,晴儿的脸上也出现了难得释然和轻松。
“你是怎么知道相府小姐是我的?”虽然已经确信了晴儿的话,但是北羽雪还是想知道,她怎么知道自己就是玄心慈的女儿。
“奴婢听说玄府出事之后,丞相府多了一个七岁多的小姐,奴婢听说玄府出事正是因为丞相大人查处叛党,奴婢也不敢相信小小姐还活着,只是奴婢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斗胆求见,如果小小姐认得小姐的遗物,那小小姐自然就是小姐的小小姐,如果不认得,奴婢也只当唐突闯了小姐院子,愿凭小姐发落。”言毕,晴儿还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幸好她闯了,幸好她来了,要不,她此生就无缘见到小小姐,更不会为小少爷求得一线生机,就算去了地府,她也能安心服侍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