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双飞双栖那还要爱情来干嘛?荀真沉思着这个问题时,突然有人朝她面前的饭食吐了一口口水,抬头一看,又是她。
“于如艺,你!”荀真瞪着她。
“哼,卖国贼凭什么用膳?浪费粮食。”于如艺眼眉一挑挑衅地看着荀真。
荀真气得要跳起来与她理论,“我不是卖国贼,荀家也不是卖国贼,于如艺,你也要讲点道理,即使我荀家曾经对你有理亏的事情,但那并不能做为你侮辱我荀家的依据。”
于如艺看着她仍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小脸上满是冷笑与嘲讽,“圣上已经定了荀家通敌叛国之罪,哼,这卖国贼的罪名你们荀家难道还想不担?岂不是说圣上有欠公允?”步步进逼地看着荀真。
“你?”荀真手中的拳头紧握,真想就这样一拳挥出去为自已冤死的亲人正名,但是,这里是皇宫,忍,只有那双含泪而又充满明亮的眼睛诉说着她的悲愤。
于如艺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于如艺,你也别得意,总有一天,我相信圣上会还我荀家一个公道。”荀真一脸坚忍地道。
方瑾看了一眼荀真的表情,好在她最后还是忍住了,赶紧一把拉她到身后,“喂,于如艺,你还要把王女史引过来吗?可得记得到时受罚的可不只荀真一个人,还包括你哦!我记得下午还得学走路吧,那时可没得休息的。”
于如艺得意的表情一收,相当不喜欢荀真现在的姿态,明明已经与她是一样的身份地位了,她凭什么还保有那种官小姐的姿态?但是当目光瞄到那个代为出头的方瑾时,正想作声,与她交好之人附耳道:“那方瑾可是尚食局方珍掌膳的亲侄女,你真要得罪她?”
于如艺的眼珠子来回不停地转着,最后才狠瞪荀真一眼即转身而去。
方瑾拉着气愤的荀真坐下,“别与这种小人置气,就当狗吠得了。”声音大到让刚走不远的于如艺听个正着。
吕蓉安慰道:“方瑾说得对,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你们相信我荀家是清白的?”荀真小声地询问。
方瑾抓着她的手认真地道:“就像你说的,荀家一门忠烈,我也相信终有一天圣上会还荀家一个清白。”
“我也相信哦。”吕蓉忙表态。
“谢谢你们!”荀真两眼含泪,这是自出事以来她听到过最温暖的话。
小宫女在三个月之内必须要轮流去六局学习,然后在期满后看各自擅长什么即分配应到的归处。
三个月期满,一群新入宫的小宫女又聚在尚宫局的大殿上,忐忑不安的等着那六个尚级宫女的到来,这回决定的是她们的命运,如果能分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好去处,将来也能博得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待得以司徒尚宫为首的六人到来后,众人一阵跪拜。
司徒尚宫道:“把你们自认为最拿手的绝活亮出来吧。”又看了看身旁几人,“姐妹们可得擦亮眼了,起码要选一个有用的人才加以培养将来才能成为一局的新鲜血液。”
小宫女们闻言,都一一地把这三个月所学展示出来,位居高座的女人们也看得仔细,不时与身旁的司级下属商量,看哪个资质更好?
方瑾一舞跳过就被尚仪局给挑走了,喜得她眉笑连连,之前一直朝她暗暗嘱咐的姑姑方珍掌膳看得眼里冒火。
轮到荀真时,她刚要表现自己的才能,突然张司簿站出来道:“禀司徒尚宫大人,这小宫女前些时日在属下处学字,属下见她的字圆润端正,不如就留在尚宫局分到属下这里,您看可好?”
司徒尚宫闻言特意朝荀真多看了几眼,正欲答话。
许悠放下喝了一口的茶碗,“那可真巧了,前些儿我凑巧见她的刺绣功夫不错,一点也能通,看来颇有悟性,我还正想开口要呢。”两眼紧盯着司徒尚宫看,表明了寸步不让的态度来。
“没想到许尚工还有这闲情逸致去看小宫女学那粗浅的工夫?我等还真得好好地向许尚工学习一番。”司徒尚宫脸现讽意,摆明了就不信许悠是看上了荀真的手艺,讽她睁眼说瞎话。
其他几名尚级宫女看着这两人又对上了,连一声也没吭,只是端着茶杯装做专心致志地喝茶,想当年这两人可是好姐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弄得反目成仇,不过这两人都是皇后娘娘的亲信,这些年除了斗斗嘴之外也没有做出格的举动。
但是争抢小宫女的戏码实属首次,于是这几名尚级宫女的目光都一致地瞟向了荀真,长相说不上出色,难道真的有过人的技艺?
荀真觉得自己的背脊都要冒汗了,她怎么成了香饽饽?尤其是那些探询的目光很是让人不舒服,她微抬眼正好看到那几名装做喝茶的尚级宫女正侧耳倾听司级下属的禀报,那目光就像要把她剥光了一般。
张司簿瞬即柳眉一拢,这许悠尚工好端端的干嘛来拆她的台?
“正像司徒尚宫所言,每一次小宫女的初选都意味着哪一局更有杰出人才,我又怎能不上心?更何况我尚工局不比彼尚宫局,更注意心灵手巧四个字,司徒尚宫昔日也是尚工局典织,难道还不明了个中缘由?”许悠轻笑一声,司徒慧是怎么爬到尚宫位置的没人比她更清楚。
司徒尚宫,单名一个慧字,小宫女时期被尚工局选中,一直都循规蹈矩地晋升,升任典织时并无让人诧异的地方,最令宫中宫女津津乐道的是这位尚宫大人连跳几级,甚至跳往尚宫局出任尚宫的经历,这比许悠更富有传奇色彩,也更令宫女们响往。
荀真初听闻这位尚宫大人的晋升方式也是惊大了口,以她的年纪来看实属相当出格,不过细心一寻思,这应该与她是皇后的亲信有关吧。
“许尚工无须提醒我当年之事,对于当年任典织的事情我也还是记忆犹新。”司徒尚宫刻薄的唇冷笑一声,随手翻了一下荀真的档案,瞬间目光有些了然地看了一眼许悠,“这小丫头颇有点意思,你们都相争于她?本来把她归给许尚工也未尝不可,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这得看资质,你说是吧?”此际她的眼微微眯了起来。
许悠不怕她猜出她的意图,笑呵呵道:“也是这个理,要不就让她展示一下,大家做个评判?正所谓不好埋没人才嘛。”
“这主意甚好,大家才不至于为一个小宫女伤了和气。”李梅儿尚食笑着把茶碗放下。
“正是,我们六局二十四司可是同为一体才能有好日子过。”王颖尚仪附和地一笑。
另外几人也跟着同时表态。
“正合我意,”司徒尚宫也表现大度地道,这几人看似和气,可是背后在想什么只有她们自己清楚,面朝荀真道:“把你写的大字与绣的荷包拿出来展示一下吧。”
荀真得令,把自己之前写好的字与绣的一个荷包放到了众人面前,众人都用挑剔的目光一一看过。
“这苏绣功夫明显未到家,许尚工可是有点失眼了。”司徒尚宫慢悠悠地道。
“以这小小年纪若是成为了大家,我这尚工也不需再做直接让贤得了。”许悠也悠闲地道。“看中的不就是资质二字吗?”
“若论资质,她更该归我尚宫局。”张司簿越礼直视许悠道,“许尚工大人,您看看她的字可是少有的端正小楷,很多小宫女要摹仿这种字迹也得花数年功夫,这尚宫局同样也需要人才。”
许悠目光凌利地看着张司簿,“字能写得好的人可有不少,但能成为他日刺绣大家的人可不多,不知道我这句话张司簿可听得明白?司徒尚宫可得好好地管教管教下属,这以下犯上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张司簿的脸色瞬间变白,按礼她是不能这样与许悠说话的,果然,司徒尚宫颇为不悦地瞪视了她一眼,这才朝许悠笑了笑,“我对下属例来宽宥,况且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自然有人多多出主意是好事。”
许悠鼻子冷哼一声。
“我觉得还是许尚工言之有理。”一旁笑着的王颖尚仪插嘴道。
众人各抒已意唇枪舌剑,荀真吞了口口水,一双大眼颇为不安地看着台上那几名尚级宫女,她有那么好?轮到众人来抢?身后还没有归属的小宫女们都用一种名为嫉妒的目光看着她,如芒在背的感觉令人在这颇凉的天气里不自觉冒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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