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引经据典,引经据典限时半个时辰,这局的比斗规矩和现代的辩论赛有些类似。只是不分一辩二辩三辩,而一对一分出胜负,王嗣铭和江恺都是记忆力超群的人,斗的难分难解。让程心妍见识到了何谓口若悬河,何谓学富五车,两人长篇大论,滔滔不绝,说的那些经书著作,名人典故,都是信手拈来。
“妹夫好厉害!”原牧白感叹道。
元春微微皱眉,轻轻推了原牧白一下。原牧白以为她有什么事,回头去看她。元春知道她家的大少爷老实,没反应过来,就冲着程心妍呶了呶嘴巴,又冲王嗣铭呶了呶嘴巴,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程心妍面前表扬王嗣铭,免得程心妍心中不快。
元春又是呶嘴又是摇头的,把原牧白弄的很迷惑,目光在程心妍和王嗣铭身上来回的看了又看,才总算明白元春的意思,笑笑,并不在意,可是回头一看,程心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王嗣铭,笑容就僵在脸上,神色微黯,与才华出众的王嗣铭一比,他根本就是目不识丁,长长的叹了口气。
程心妍没留意到原牧白的情绪变化,场上的舌战已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王嗣铭说出一个感恩报德,至死不忘的典故,相应的,江恺一说一个与之相反的典故。只是江恺一时之时没有想到合适的,在那儿闭着眼睛冥思苦想。
孟老夫子看了眼计时的香,香燃尽,时辰到,起身宣布王嗣铭获胜。慈湖书院的学子们喜笑颜开,清音书院的学子摇头叹息。
第三局吟诗赋词。
本来两家书院的学子皆可参加,但是因有王嗣铭和江恺珠玉在前,丢丑不如藏拙,众学子不愿参与。只能由苏濂和陶炎点名派出学生参加。这一局,包括原牧白在内,共十二人。
王嗣铭见原牧白出来斗文,颇感意外,不过这场合,他是不会多嘴多舌的,含笑对原牧白颔首。
再过三天就是端午节,孟老夫子很应景的要众人写有关端午佳节的诗词,并且要在三炷香的时间内写出来。在这段时间里,大家可以随意走动,原牧白要作弊,两人就带着燕草和元春离开了大厅,在依澜居附近走动。
这种应景的题目,让程心妍很头疼,她所记的都是那些脍炙人口的名诗名词,这写端午节的名诗名词有哪些?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庆幸的是孟老夫子没有限词牌名,没有限韵,要不然,就更麻烦了。
“娘子实在想不出来就算了,你别咬手指头。”原牧白见程心妍把刚留长的指甲,又给啃了,忙出言劝阻她。
“闭嘴,不要吵我。”程心妍瞪了原牧白一眼,继续坐在树下啃手指,努力回想在现代读过的古诗词,早知道会穿越到古代来,她该上中文系,好歹也能多记得一些诗词,冒充一下才女。
原牧白和燕草元春都不敢打扰她,闭上嘴巴,保持安静。
“想起一首诗,原牧白,你听着。”程心妍把十根手指都啃了一遍后,想起一首诗,“竞渡深悲千载冤,忠魂一去讵能还。国亡身殒今何有,只留离骚在世间。”
原牧白默念了几遍,点头道:“我记住了。”
程心妍继续啃手指头想词,诗比较好想,只有四句,词要长些,很难想到合适的。从苏轼想到纳兰性德,从豪放派想到婉约派,从古代想到近代,就差把外国的诗词都要扯出来充数了,总算在把十根手指啃得乱七八糟后,记起了一首端午词,不过不记得作者是谁了,当然这不重要,“楚湘旧俗,记包黍沈流,缅怀忠节。谁挽汨罗千丈雪,一洗些魂离别。赢得儿童,红丝缠臂,佳话年年说。龙舟争渡,搴旗捶鼓骄劣。谁念词客风流,菖蒲桃柳,忆闺门铺设。嚼徵含商陶雅兴,争似年时娱悦。青杏园林,一樽煮酒,当为浇凄切。南薰应解,把君愁袂吹裂。”
这首词稍长了些,原牧白多念了几遍才记住。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几人又转回依澜居的大厅,厅内已经有人在书案前提笔挥写了。
“你也去写吧,免得一会忘了。”程心妍推了推原牧白,催促他去把诗词写下来。
“娘子,这样太好,是在骗人。”原牧白心虚地道。
“你又不是没骗过人。”程心妍鄙视地斜了他一眼,前几天还骗来一间金器铺,这会子装什么纯洁的小白兔。
“那个不算骗人。”原牧白小声的辩解道。
“这个也不算,这个叫做夫妻携手合作,就象我们一起开金器铺一样,懂不懂?”程心妍努力说服原牧白。
原牧白总觉得这两件事是有区别的,犹豫不决。
元春忍着笑道:“大少爷,你要是不写,大少女乃女乃的指甲可就白啃了。”
原牧白低头看看程心妍啃的参差不齐的指甲,好,不为别的,就为了娘子帮他想诗词,把留了半个月的指甲都啃没了的份上,他也该去把诗词写出来,要不然太辜负了娘子的一番心血。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十二人都按时交稿。程心妍没力气听那些大儒之乎者也的点评,靠在椅子休息,为了这一诗一词,浪费了她太多的精力,好累!好困!以后这样的文坛雅事,坚决不参加。
“少女乃女乃,少爷在叫你过去。”元春推了推在神游四海的程心妍。
程心妍回过神来,见原牧白站在孟老夫子、苏濂和陶炎身旁,孟老夫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陶炎连连点头,搞不太明白原牧白这时候叫她过去做什么?不明白归不明白,人还是乖乖走过去给三位老夫子行礼问好,站在原牧白身旁。
“这个就是玉潜的女儿?”孟老夫子眯着眼打量了下程心妍,含笑点头,“容貌与玉潜有几分相似。”
“玉潜贤弟泉下有知,知道女婿成材,也会感到欣慰的。”陶炎感叹道。
“那日老夫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是可造之材。”苏濂颇有点先见之明的得意,笑道。
“不错不错,假以时日,必有所成。”孟老夫子也很看好原牧白。
程心妍眉梢微动,原来孟老夫子和陶炎认识程心妍的父亲程珏,那么陶炎提议让原牧白参加斗文,是为了考究他的学识。
因为还有第四局要斗,三位老夫子没有拉着原牧白说太久,只是叮嘱他,以后可以常到他们的地方走动,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他们。原牧白连连道谢,程心妍暗暗叫苦不迭,难道她以后还要为原牧白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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