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公公的第一眼,刁斗就对这人非常有好感。
在来之前刁斗本以为这个外号公公的蜈蚣精应该同黑社会中的老大一个样子,看起来凶狠剽悍,说起话来也是声如洪钟。可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说起花来细声细气很中性,看见人都是一副温和的笑容,若在大街上碰到,你还真以为他是从那所学校出来的老师,很传统的样子。
最让人不可理解的是,他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要知道,妖怪的**都比常人要健康许多,又怎么能得近视眼?
想来这不过是他的一种癖好罢了。
公公的妖气掩盖得很好,精气没有一丝外漏。看起来很是寻常,在那温和的目光中隐约有晶莹的亮光闪动。
一般来说,像刁斗这种还未化形的小妖,在以实力为尊的妖怪圈中是很被藐视的。不过,听沈依依介绍说这是她的师兄,公公之略一惊讶,旋即恢复正常,拱手笑道:“想不到沈依依也有这么一个师兄,以前也没听说过。今日得见,真是荣幸,快请快请。”便热情地挽着刁斗的手拉他进门。
刁斗很不习惯有人对自己这么热情,正要推让,旁边的沈依依却先将手弯过去,“公公,女士优先,你该先请我的。”
公公呵呵一笑,让沈依依伸手挽住自己臂弯:“小丫头,你还这么皮,走吧,今天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巧克力。”
“好耶,我最喜欢巧克力了。”沈依依欢呼,扭头对刁斗挤了挤眼睛。
“哈哈,今天怎么来了一个连引气期都没进入的同道?”刚走进公公家大得空旷的客厅,就听见有人冷笑。说话的是一个额头有一块青色胎记的年轻人,人倒是俊朗飘逸,却一脸不爽,仿佛别人都欠了他一大笔钱一样。
客厅里还有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奇形怪状。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委琐到极致的中年大叔。
白胡子老头看起来倒和常人一样,可就是背驼得像一张弓,让人恨不得要拿只熨斗上去帮忙。
委琐中年大叔更是长相奇特,个子矮到像是被人用打夯机在头上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成扁平状,身高还不到一米三。胖得可以当保龄球打,而且次次全中。
刁斗心中好笑,这样子虚市的妖怪还真是丑呀,只公公和沈依依看起来还顺眼一些。他以前因为没同妖怪接触过,心中深为自己的外形为耻,今日一见这三位老兄,居然心怀大畅。
不过,那个额头有黑色胎记的家伙说话还真是难听,很明显就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刁斗心中大怒,心道:“早晚有一天非杀了这个黑疤不可。”
“里离,怎么说话的,他是我的师兄,请你尊重一点。”沈依依很是恼火,柳眉倒竖,就要飚。
公公见事情要闹起来,忙笑着上前打圆场,然后一一向刁斗介绍这三个同道。
原来,那黑疤脸的青年里离是一头鲤鱼精,实力很强,眼看着就要进入引气后期,是在座各位中仅次于公公的高手。
至于弓背白胡子老头也不弱,名叫羊肠,原形是一头山羊,引气中期水平。
众人中最弱的是那个矮子,居然才化形不过百年,初期水准。不过,这个人虽然弱,却有许多希奇古怪的法术,既然要办大事,他的诡异手段有的时候非常有用。他名字也很有特色,胡七,倒也简单上口。
说起他的原形来,刁斗还真没听说过,是一只域,也叫短狐。
看到刁斗一脸迷茫的样子,口中正在大嚼巧克力的沈依依在刁斗耳边悄悄解释说:“不知道了吧,短狐就是……咳,就是一种虫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含沙射影。”
刁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没想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居然也出现在自己面前。好象这的最早记载在《搜神记》当中吧?
沈依依又悄悄说,“其实,刚才和我在QQ上聊天的就是他。”
“什么,他就是多情佳公子。”看了看那家伙的锉样,刁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沈依依白了他一眼,“你这条死蛇,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笑。”
听到刁斗的笑声,里离大为不满,不知怎么的,他看这条蛇就是不顺眼。他非常怀疑刁斗是在笑话自己额头上的青记。
说起来也是,他化成人型之后不管从身材、五官还是气质上都算得上是一个帅哥。可单单就额头上长了这么一个印记,怎么也去不掉。刚开始的时候颜色还淡,后来随着法力渐深,便越地油亮耀眼起来。
这也是他们黄河鲤鱼精的宿命。听说,当初鲤鱼跳龙门的时候,跳过去的都变成了龙,跳不过去的脑袋在龙门上碰了个头破血流,留下了这么一个大大的瑕疵。以后,所有鲤鱼成精之后,脑门上都顶着这么一个标志,无一幸免,让里离深感屈辱。
他怀疑刁斗和沈依依在笑话他,腾一声站起来对公公说:“甘霖,我尊敬你的为人才过来同你共商大计的,可这么要紧的一件事,阿猫阿狗都叫来了,我要退出。”
沈依依一笑,吐了一口满是巧克力味道的口气:“里离,你还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帅的模样,怎么了,你是在对我火吗?”
里离:“沈依依,公公所图事大,你怎么连一个化形期的妖怪都喊来了,也太不慎重了吧?”
刁斗这才明白他是在说自己,大怒,直起身,目光中凶光闪动,就要动手。他也知道自己恐怕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可内心之中总有一种暴戾的情绪在涌动。
见刁斗面色异常,沈依依伸手轻轻拍了拍刁斗的背,示意他忍耐,笑着对里离说:“呵呵,里离,你也太不给小妹面子了,怎么说刁斗也是我的师兄。这样好了,你里离是高人,我们暗星流没什么人才。小妹引气初期,我师兄还为化形。自然是高攀不上你们这些大高手,一代妖仙。别以为我是想多带过人来分一份,大不了我退出好了。”
其实,沈依依带刁斗过来就是想多分一份,反正刁斗也欠自己很多钱,加上他对物质又没有太多的**。刁斗吃我的用我的,拿他那一份不应该吗?他的就是本姑娘的;本姑娘的还是本姑娘的,大家都一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