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刁斗不会给毒劲道人任何机会。
刁斗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别人想在他这里有侥幸无疑是班门弄斧。
他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用手指粘了点毒劲道人身上的绿血,在上面画了个玄奥的符号,“啪!”一声贴在毒劲道人的顶门上,封闭了他的泥丸中宫。这一手非常漂亮,却不是暗星流的妖法,而是刁斗这段时间刚出九转玄功《策源篇》中新学的法门。因同暗星流的法术有共通之处,刁斗一时兴起学了,今天居然派上用场。神符一出,任你道法通玄,甚至是那传说中的化神期高手,也成泥塑木雕。
毒劲道人只觉得神识一阵迷乱,头一歪,昏死过去。此刻的他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能任由刁斗宰割。
刁斗也不废话,从旁边树上折下一条胳膊粗细的树枝,对着地上这摊烂肉便是一通猛戳,将毒劲道人捅得稀烂。然后一道祝融符过去,烧做一地黑灰。
可怜那毒劲道人也是一个引气后期的高人,一代妖王,居然惨死在刁斗这么一个刚进入引气中期的小蛇妖手里,可算冤枉到郁闷。
烧掉毒劲道人身体后,地上的灰烬中有东西闪亮,低头一看,居然是一颗晶莹的内丹。毒劲道人也是修炼好好几百年的大妖,这颗内丹是精华所在,若找个地方慢慢炼化,吸收了,当可平添几百年功力。
可惜这东西对刁斗却没什么作用,他的九转玄功天生克魔制邪,这等大邪之气一入体,自己功力是暴涨不假,但对自己以后的修炼大有妨碍。前一段时间,他也是觉不对,才让蛇魂修炼暗星流道法。而自己的肉身是万万不能学旁门左道的东西的。所谓;宁可千年不得道,不可修一日野狐禅。
再说了,自己若在修炼妖法,身上的妖气越来越浓,还怎么在人间行走,还怎么求仙问道?万法虽然都指向最后的目的地,妖修的法子也的确是一种捷径。可妖怪的弱点是非常明显的,尤其是在心性上更是如此。妖同人类相比,固然三了七情六欲的烦恼,但持念却比普通人类要大得多。
那今天这个毒劲道人来说,若非他有吸食活物的动物禀性,只怕也不会栽在自己手里。
而斩情绝欲,刁斗自问心如利剑,毫不迟疑。但前一阵子做蛇时的那种本性却让他感到恐怖,想起自己以前对老鼠的渴望,刁斗只觉得心中沸腾。长此以往,只怕是修行上的一个大障碍。好在,蛇魂已经被锁在金刚琢里,正是明心见性的机会,又何苦再添毒劲的妖性入体呢。
晒然失笑,刁斗将内丹收进怀里,闭关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刁斗突然感觉心血来潮,居然再无法入定。可以肯定的是,半个月之后金林城会有一场巨大的变故。虽然不知道会生些什么,但刁斗有种隐约的预感,将要生的一切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该回去了。
先回沈依依那里,舍利子吸收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先将蛇魂解放出来再说。有了蛇魂,金刚琢才能使用。以刁斗现在的法力,不依仗金刚琢,还真没有同高手叫板的实力。
对了,还漏了那个马屁精谈树槐,这老家伙懦弱成性,想必已经逃得不知去向。
不如归去,将这件事情同沈依依商量一下,听听她的看法。看来,阴鬼临歧阵下的那件东西,不,具体说来那个所谓的老祖非常重要。已经引得各方势力的关注。若自己找个机会下手,没准能弄到莫大好处。
便不再藏匿身形,给自己脚上加持上一道神行符,风一般地飘去。
天已经完全大亮,很快就要走出山区。路上开始有行人。金林一地藏龙卧虎,刁斗这么匆忙施展法术,落到别人眼里未免不大好。反正也没有多少路程,他便放慢了脚步。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沿路看看风景也好。
想到这里,刁斗放慢度,在山路上慢慢踱步。鱼花台山脉横贯整个金林月复地,东西纵横几百里,依大江,衔采石,辖南北水6要冲,可算是整个南方地脉枢纽汇总之处,天地元气充沛。
行于山间,但见青山叠翠,烟绕丹岩,飞瀑流泉,树木苍郁。路边野花灿烂,涧中游鱼自得,白云中鹤鸣九霄。真一个人间仙境。
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突突突突”的马达声,鼻中嗅到柴油的臭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辆手扶式拖拉机正从坡下开来,上面载了满满一车煤炭。在清风之中,噪音震耳,煤灰飞扬。大大地煞了一番风景。
刁斗微微皱眉,心中略微不快,伸手拦车,“老板,顺路捎一程可好。”要在天黑前赶回城中去,看这一片如此荒僻,想来也没有公车。
开拖拉机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浑身臭汗把身上那件蓝色背心都浸透了。满是煤灰的脸上写着“忠厚”二字,因为马达声实在太吵,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别挡住,在上坡呢,快跳上来。”
刁斗大声道谢,轻巧地跳上去坐在中年人身边。
那拖拉机拉了一车煤炭,又遇到这么一个陡坡,正爬得恼火,现在又加上刁斗这么一个大活人,更是爬得痛苦。中年人开着拖拉机在山坡上走着之字形,就这样,拖拉机还是走得极慢。
中年人口中大骂,不停地用语言问候拖拉机的母亲,试图同它的长辈生不道德地**关系。刁斗也算是修炼有成,心性沉稳之人,居然被这污言秽语搅得些心气浮动。如果将来也弄一件能出这种噪音的法宝出来,没准还真有奇效。
说笑过说笑,拖拉机这么开下去也不是办法。刁斗悄悄伸手从车厢里拣了一小块煤炭,在坐位上画了一个落羽符,将一丝法力输入。
拖拉机顿时轻快起来,出一声欢快的咆哮,猛地朝坡上冲去,度快捷。这个落羽符虽然不能把拖拉机的重量减到无,但怎么说也能减少一半。想那一车煤炭,算起来也不过一吨多点,少了一半,才几百斤,自然跑得顺畅。
中年人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盯着前面的动机,不住说奇怪了,这拖拉机也是用了十多年的破机器,今天怎么这么大马力,出什么问题了?
刁斗自然不会跟他说这些。
车跑得快了,心情也好,车上二人便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