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整座大楼只要有人的角落都有惨叫声传来。
有两个保卫提着霰弹枪从三楼从下来,看到这惨烈一幕皆大叫着抬起枪口,可惜再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两片青芒一闪,连人带枪分成整齐的两片,血红色的溪流顺着楼梯往下倾泻。
天生万物不过是元素的组合,生和死不过是排列结构的改变而已,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多不少。无所谓对错,也无所谓正邪。那么,这杀戮仅仅是咱家重新组合世界的一种方式而已。道德也好,善恶也好,在我眼里都是狗屁。
一振衣袖,赤足踏于虚空从容朝楼上经理办公室飘去。保险柜里还有二十万现金,且去取了,老是花宁宁的钱可不是刁斗的风格。欠人的债将来当十倍奉还,我自纵横于世,哪能白吃白拿?
即便到处都是血肉飞溅,刁斗身上依旧一尘不染,飘逸得像一朵青云。蛇魂在身体里大声欢呼,好象是在庆贺新生命的开始。
一个文员模样的夜总会职员挥舞着灭火器从办公室里冲出来,背后有青芒一闪,正中灭火器,只听得“轰!”一声,大团白烟炸开。气流吹来,将整个楼道笼罩在呛人的粉末之中。
刁斗一皱眉,长袖一挥,白色烟雾倒卷,眼前豁然开朗。
那文员全身都被炸烂,却一时未死,呆呆地看着刁斗,“你是谁?”
刁斗扭头便朝旁边办公室飘去。
“你是谁?”声音大起来。
“哼!”心念一动,凝在半空的那片青鳞对准文员的背脊斩去,将他背心一破为二,只胸月复间一层薄薄皮肉相连。
惨叫声渐渐停止,站在保险柜前,整座大楼再感觉不到任何生人气息,这才收回蜂群一样肆虐的青鳞,深吸一口气让厣足了血肉的蛇魂魄归位。
眉心祖窍突突跳动,仿佛有一块血肉要月兑体而出。十几道目光同时从四面八方看进来,办公室正中一个瘦长的青年长身而立。刁斗知道,那就是自己。但却不是真正的自己。
真实的我总是被无数的迷雾掩盖,一片混沌大瘴,然何处不可寻,又何处可寻?
率性而为,方显我辈本色。
曲引剑出十几道弧光,同时缠绕在保险柜上,猛力一扯,那坨生铁疙瘩顿时散成无数碎片。一大堆现金顿时倾泻而出,铺了一地。
“哈哈、哈哈。”刁斗仰天长笑,八十多条人命在手是何等地酣畅,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些阴魂在不甘地号叫。人生一世须做快意之事,除此无他。
席卷了所有现金之后,刁斗身子一闪,来了个缩地成寸,使用无行道术中的土遁,只一个瞬间以道千米之外。
站在黑暗之中眺望,那家叫着《红唇》的夜总会霓虹灯依旧妖艳地闪烁。有隐约的警笛声传来。
是时候去解决掉那个叫罗进的人类垃圾。
依照龙玲给的地址,刁斗来到一栋五层的破楼房前。这是一栋出租房,老板在楼梯口装了一扇铁门,将唯一的过道封了个严实。
也不急,走到铁门前举手敲了敲铁门。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脆,底楼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谁呀,找谁?”
刁斗:“我是来找罗进的。”
“罗进呀,他住在五楼,这么晚了,你打电话让他下来开门吧。”
刁斗细声细气地说:“可我不知道他的号码,再说我也没手机。”
“你等等,我这就起来开门。讨厌,这么冷的夜。”女人显得很不耐烦,批好衣服打开楼梯口的铁门,深深地看了刁斗一眼,好像为刁斗一身道士打扮感到诧异,“罗进在五零二房间,右手那间。”
“谢谢你,很抱歉半夜打搅你。”刁斗客气地致歉。
中年妇女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快上去吧,走路小心点,楼梯没灯。对了,你是罗进的朋友吧。见了他你帮我说说,他已经欠我半年的房租没付,已经两千块钱了。你也知道,我一个家庭妇女,全靠租金过日子……”一边唠叨,一边递给刁斗一个手电,“下来的时候还给我吧。”
“好的,谢谢。”
接过手电,慢慢走上五楼,举手敲了敲罗进的房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找谁?”
“罗进是不是住这里?”刁斗提气喊。
“喊什么喊,半夜三更,喊魂呀!”里面的声音很不客气,然后是一阵啪嗒的拖鞋声,灯亮了,门开了。
借着房间的灯光,刁斗和开门的那个男人同时一愣。
“是你。”
“是你。”
大家在同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那男人却原来是白天在那路边饭馆玩扑克牌设赌局的那个家伙,刁斗本身记性就好,而他一身道袍也非常打眼,彼此都有很深刻的印象。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刁斗嘴角轻轻牵动,想不到龙玲口中那个薄幸的男人原来就是这么一个猥琐的家伙,亏得龙玲那样待他,真是老天无眼。他心中一叹,举步就朝屋子里跨去。
“等等,你来做什么?”罗进白天输了一大笔钱,心中已是恨上了刁斗和宁宁,见了刁斗,脸色立即不好看了。侧过身体拦住房门。
“不做什么,龙玲你认识吧?”
“龙玲,你是她什么人,她人呢?”罗进立即用戒备的目光盯着刁斗。
“我是她一个朋友,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刁斗笑笑,“龙玲回老家去了,临行的时候让我带话给你,说有一万块钱要给你,你不是要做生意吗?”
“一万块,快给我!”罗进立即激动起来。
“你不请我进去吗?”
“快请进,快请进。”罗进一把将刁斗拉进屋,然后扭头对着里屋喊,“老婆,快出来,我小老婆让人带钱给我们了。”
“来了。”里面走出一个风骚的女人,正是罗进行骗的搭档,看到刁斗翘着二郎腿坐在沙上,微微一愣,然后目光里全是热切,“钱在哪里?”
刁斗扔了一捆钞票过去,“在这里,你们自己点点。”
女人接过钞票,同罗进凑在一起,朝自己手指吐了一口唾沫,飞快地点起来,一边点一边对罗进道:“我说,你罗进还是有点本事,居然骗得人家小姑娘死心塌地地跟你。我说,以后这种女人你多去网罗些,只要有两三个,你我就不愁吃喝了。”
“那是,那是。”罗进大笑,突然现刁斗还坐在沙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笑。便怒道,“钱你已经带到了,还不走?”
“恩,我这就走。不过,你不想知道这钱是什么钱吗?”刁斗笑吟吟地问。
“什么钱?”
“买命钱。”刁斗一笑,一片青鳞闪动,瞬间将罗进的头颅斩下。
罗进正靠在窗户前,窗户开着,那颗头颅猛地落下砸在下面的雨棚上,出“当!”一声闷响,然后又弹起,落到楼底水泥地上。
楼下,女房东叫了一声,“罗进,这么晚了,你还闹什么,别人还要休息呢。”
屋子里那女人正在点钱,听到声音不对,抬头一看,霍然看见一具无头身体站在自己面前,张大嘴巴正要叫,刁斗提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前刺,正好刺进那女人嘴中,自口入,于后脑出,居然没流一滴血。
看了看地上两具尸体,刁斗站起身,拿起那一万块钞票撒在他们身上。然后去厨房将手洗干净,这才将房门打开,走下楼去。
下到底楼,刁斗将手电筒还给房东,并掏出两千块钱递过去,“这是罗进欠你的房租。对了,他明天就从你这里搬出去,你另外找房客吧。”
刁斗觉得自己的心绪已经完全平稳下去,呼吸悠长,手心干燥稳定,心脏好像也不再跳动,身周有凉风习习。这真是一种让人愉快的境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