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现在,在饭馆里。宁宁正红着眼睛狠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男人。
他叫车继红,本是本市一家不大不小的管道安装公司的老板。一年前,公司的业务陷入停滞,生意一日比一日筹。
老车本是一个弄家子弟出身,高中毕业之后便来阳关市做建筑工人,工地上的工作自然辛苦,可对一个出身农家的子弟来说,吃这点苦算不了什么。他只是有一钟很强烈的**,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
在工地上做了两年之后,他开始尝试着分包一些小工程来做。等干了一段时间,便选择了管道安装这一行,业务越做越大,最后终于做到一定规模,也在城里买了房子,娶了宁宁这个美丽的女人。事业有了,家庭也有了,按说老车应该非常满足。
但天有不测风云。公司业务越做越大,逐渐引起了大公司的注意。要知道,在门阀控制一切的时代里,他这么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入主流***,而且又受到所有人的排斥。
渐渐的,公司的生意开始不顺,到最后终于处在崩溃边沿。
而背后的黑手就是蔡家。
他一个平民自然不能和财雄势大的蔡家斗,迫不得已,只得求上门去。
刚开始,人家根本不待见他。后来,因为一次偶遇,老车结识了蔡家在阳关的世俗代言人蔡丽。这是一个商界女强人,人也长得丑,脾气也非常恶劣。
一看到高大英俊的老车。蔡丽便动了心,答应全力扶持老车地公司,而且带他进入本市房地产行业。
房地产一向是一个暴利行业,是大富翁之间的游戏。老车对这个市场垂涎已久。不过他一听到蔡丽的条件就沉默下去了。
蔡丽的要求很简单,让老车回家同老婆离婚,然后做她的丈夫,包他一世荣华富贵,否则就将他整破产。
老车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如何肯放弃自己的事业,加上又惹不起蔡家。一咬牙便同宁宁离了婚。宁宁本是一个奇女子,伤心一段时间后。便恢复平静。
离婚之后,女儿星星随父一起去了蔡家。
一入侯门深如海。一但同蔡丽结婚,老车才后悔起来。以前宁宁虽然厉害,却难得地豪爽大方。可蔡丽却是另外一种女人,阴狠毒辣、心眼狭窄。一不顺眼抬手便打,连带着星星也受了不少虐待。
今天宁宁过来接星星吃饭的时候,因为和前妻多说了两句话。等那一对母女离开,蔡丽便开是同老车闹起来。并当着很多人的面前给了他一耳光,说他是窝囊废,吃软饭。老车也是七尺男儿,如何受得了这种侮辱,回家之后越想越气愤。又回忆起宁宁以前的好,立即爆。把老婆蔡丽一顿痛打,用绳子捆成一团塞到床底。随即跑银行将蔡丽私人帐户上的钱全转到自己地秘密帐号上。然后去医院来寻女儿星星和宁宁,想带着这对母女逃离阳关。
宁宁却不在。医院的护士说她们母女出去吃饭了。又问去哪里了,恰好宁宁接电话地时候那护士在旁边听了。还同宁宁开了一句玩笑,说那地方有特设情侣座,问宁宁是不是去同男人约会了。二人还玩闹了几句。
现在见老车一脸焦急模样,护士便将那个地方说了出来。
老车立即叫了车追了过去,也不管那么多,一见宁宁便跪了下去。
老车说,以前种种都是自己的错,可不这样不成,蔡丽地性格极其狠毒。她说若不能和老车结婚,就杀老车全家。迫不得已,只能同宁宁离婚了。老车道,“现在我是想通了,要死我们全家都要死在一起。再不分开了。”
听完车继红的话,宁宁大吃一惊。要知道,得罪了蔡家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又想起夫妻以前的日子,心中便软了。忙伸手去拉丈夫,连拉几下也没拉起来,只感觉浑身无力,整个人都崩溃了,扑到丈夫怀里大哭起来。
见父母在哭,星星也扑了上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大声痛哭。
“好了,一家团聚了。”刁斗等宁宁一家平静下来,这才道,“不用担心蔡家的追杀,有我呢,我的本事宁宁你也是知道,自然要保你一家平安。对了,你们要去哪里?”
宁宁擦干眼泪,说,“本来去京城医学院最好不过,可那地方目标太大,蔡家在京城也有人。看来北方是呆不下去了,干脆去南方找一个小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老车连连点头,叹息一声,“以前我一心想出人头地,大财,成大事业。经过这件事之后,我现在才明白人生地真谛,在没有什么比一个幸福的家庭更重要的了。”
刁斗点点头,“去南方也好,我恰好也想回南方,大家一同去吧。”自从阴鬼临歧阵一战之后,也不知道沈依依和顾影怎么样了,索性回去找找。
宁宁依偎在老车的怀里,笑道,“那好,我们马上就走,车就在楼下,我们连夜走。”
刁斗一笑,“也好,这就走。”至于赵公明这小子,反正他才出生一天,有他父母照顾倒不怕出什么事。等以后长大一点再过来接他吧。
四人结帐上车,正准备离开,宁宁的手机却响了,是医院打来。接完电话,宁宁满面拧凝重地对刁斗和老车说,“我还得回医院去一趟,医院有一个产妇产后大出血,正在抢救,我是主任医生,我必须在场。”
“啊,不要去。不要去。”老车满面惊慌,“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蔡家的人就要杀过来了。到时候谁也走不掉。”
“不行,我必须要回医院一趟,人命关天。”宁宁很拧,打燃火,一转车头就朝医院开去。
“哎,我们都会死地!”老车急得真顿脚。
刁斗,“放心,有我在。没事。”
看见刁斗一身道士打扮,老车好像恍然大悟地样子。“刁真人是昆仑还是蜀山的仙人?”
刁斗笑而不答。
车很快就到了医院,进了妇产科。宁宁麻利地换上衣服,一阵风冲进手术室。刁斗、星星、老车就在办公室里等着。
看样子,这个手术一时半刻结束不了,有得等。
宁宁一走,星星就一直跟在刁斗身边,死活不肯跟来车坐在一起。看来,这对父女之间误会很大。离婚这种事情对子女地伤害是非常大的,尤其是星星这种小女孩。
办公室里谁也没说话,刁斗闭上眼睛养神。而老车则一口一口地喝茶抽烟,满面都是不安,大概是因为喝茶太多,老车一连跑了几次厕所。
趁老车上厕所的机会。一直没说话的星星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刁斗的背心。
“怎么了?”
“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出去买支冰淇淋?我爸爸从来不买零食给我吃,因为阿姨从来不给他钱。”
“啊。好,跟我来吧。”刁斗站起身带着星星来到医院外面的一个冷饮店,让服务员上了两客香草,坐在一边默不着声地看着小家伙恶形恶状的吃像,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
小家伙飞快吃完自己地那份,见刁斗面前的没动,一伸手抓过去,“叔叔,我能不能把你地这份也吃了?”
刁斗难得地露出笑容,“你吃吧。”
星星突然停了下来,满面忧愁,“叔叔,你爱我妈妈吗?”
刁斗伸手模了模她的脑袋,笑道,“你懂什么?”
星星瞪圆眼睛看着刁斗,“叔叔,你请严肃一点。我正在想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你爱我妈妈,我妈妈也爱你,但现在我爸爸回来了。而我也觉得你这个人不错……妈妈如果嫁给你会很幸福地……可是,我有希望一家团圆……我心好乱啊……”
“小孩子,你想太多了。”刁斗呵呵一笑,“叔叔我是个修行人,世间的事情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小家伙松了一口大气,好象是得到了解月兑,立即笑着朝冷饮店服务员一招手,“再来一客草莓、一客三明治、一客开心果,这位刁先生付帐。”
“……”
老车解完手回办公室时却没看到刁斗和星星,心中一紧,忙问护士,护士说他们两个出去吃东西了。老车松了一口气,又坐回沙,掏出香烟,正要点,却感觉屋里好冷。他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茶几上的茶水瞬间凝结成一陀黄冰。
老车忙跳下沙,朝窗户外看去,外面星光漫天,春风吹拂,花园里百花招展。
“怪了,怎么会这样!”老车愕然地看了看墙上的温度剂,是惊人的零下二十度。头顶的灯光慢慢暗淡下去,出苍白的冷光。
“来了,蔡家地人追来了。”老车喃喃道。
身上更冷,如同浸在冰水当中,将他整个儿冻僵。
正在这个时候,墙上挂钟突“当当当!”地响起来,一看时间,恰好晚上九点。钟声将老车从迷离状态惊醒,他“啊!”一声大叫起来,猛地跳起朝办公室大门冲去。
“哧!”一声,一只银白的羽毛箭从外面穿门而入,将老车的一颗头颅射爆。脑浆还没落地就在空中凝结成形状,仿佛一树白色珊瑚。
银箭在空中软软一扭,仿佛活了过来,“嗤!”一声射进墙壁,将正在走廊上的一个护士射成肉渣。
这是一次无差别的攻击,只要是有生命的活物都是它地攻击目标。
“糟糕,出事了。快回医院去。”刁斗丢下吃相难看的星星朝医院飚去。他本以为冷饮店就在医院门口,就算有事情生也来地几支援,却不想对方使用了非常高明的法术,根本就不用现身便将目标一举狙杀。
待到刁斗感应到医院元气地波动,一切都已晚了。
在城东郊区的一座大庄园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女人满面怨毒,“杀死他们,杀光他们!“
旁边正是一个白衣道士,“蔡丽,你确定车继红和宁宁现在正在妇产科?”
那女人正是老车的妻子。蔡家阳关市的代表人蔡丽,“下午车继红逃走以后我就在医院布下眼线。我就知道他会回去找那个贱人的。果然去了,哼哼。杀死他们,杀光他们。”
那白衣道士一笑,“蔡丽,要杀他们只需派一个枪手过去就好了,何必弄出这么大阵仗。实在没必要滥杀无辜。”道士脚下点着七盏油灯,做罡斗之数,口中念动真言。手中结印。
“我就是要光正座妇产科大楼的所有人,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都要杀光。不如此不能消我心头之恨。怎么,你不服气?玄松子,我提醒你,蔡家和昆仑本为一体。你只管杀人。杀得越惨越好。我蔡家乃西北王,就算将整座阳关城地人杀光也能摆平。”蔡丽大声怒吼,“我吃这么大亏。只杀车继红一家怎能泄我心头之愤!”
苦笑一声,玄松子点点头,“不过是一群凡人而已,杀了便杀了。”昆仑因地处西北,座下弟子大多姓蔡。可以说,整座昆仑都是蔡家的子弟学校。玄字辈和他同一级别地弟子还有好几个。人人都有问鼎昆仑掌教的实力。
若不能得到众多蔡姓弟子地支持,只怕自己想做掌门大弟子的愿望无法实现。
眼前这个叫蔡丽的蠢女人一无是处,但同却得蔡家家主蔡由的宠爱。到时候,而且又是昆仑俗家第一高手蔡金的亲妹妹。
玄松子无法想象得罪这个女人会有什么后果。哎,堂堂昆仑高人,却要动用**术杀平民,还真是郁闷呀!
“对,用钉头七箭书杀光他们。”蔡丽疯狂地大叫,还有什么耻辱比被男人抛弃还大。这种耻辱需要用十倍的鲜血来补偿!
“不是钉头七箭书,只能算一箭书吧!还借用了昆仑法宝玄冥水晶箭。”玄松子一笑,“小道可没那种道行,就算掌门白云师尊也没那法力。”
要知道,真正的钉头七箭书是上乘道法中威力最大地一种,若着了道儿,即便是浑元金仙,也得被钉个魂飞魄散。
现在玄松子所使法门也仅空有其形,同飞剑千里之外杀人是一个道理。
那玄松子也算是昆仑子弟中的精英,已达引气后期,正要步入化神初期。在年轻一辈修行人中与蜀山青竹子、灌江口苏未子齐名。更兼昆仑道法玄,隐约有成青年一辈翘楚的味道。
运动神功,立时将整个妇产科大楼的气机锁定,里面所有活物尽在眼底,只需指挥的飞箭将里面活人一一诛杀即可。
“恩,里面有同道!”玄松子突然哼了一声。
蔡丽大为紧张,“厉害吗?”
“入门水准而已。”玄松子现了赵公明。
“那就好,杀了他。”蔡丽松了一口气。
“不急,先杀普通人,车继红和宁宁可不是修行人,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好,先杀他们。”玄松子指挥着飞箭在人体之间穿梭,寻找着宁宁,一时间整个妇产科血肉横飞,哭声一片。
此刻的赵公明正处于新生命中最艰难地时期,他刚运用九转玄功中的法门将内丹中的一股真元化掉,直透十二层楼,转化成纯粹地能量进一步将肉身夯实,却感应到一股凌厉的阴寒之气,袭来,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一道银白色的箭光穿墙而过,将自己父母射穿。夫妻二人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整个地炸开。
可怜二人还没从儿子能够说话的喜悦中恢复过来,顿时化为两缕幽魂去黄泉报到了。
“啊,好厉害的道法!”赵公明大骇,功也不练了,爬到床边直接跌了下去。他知道,整个大楼已经被道法通玄的大方家用神念给笼罩了,要想不被人杀,就得尽快离开这里。自己才做人家儿子一天,父母便被人杀,真是身世凄凉。
师父,师父,你跑哪里去了,快来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