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宗人府。
此时已过正午。两旁守门之人已经困的直打瞌睡。其中一人叹道:“唉!张四啊,咱们真是命苦啊,人家已经抱着小酒睡觉。只有咱们兄弟在此守门。唉!”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啷呛跑来两人,两人身上被撕的一条条的。全身灰尘,跑到宗人府门前,脚下不稳,趴在地上,看着击鼓之处,好似硬抗一般,咬牙上前便要击鼓。
守门之人忙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摇摇晃晃的说道:“本王乃陛下新封的平食郡王,今遇匪贼,索性不死,特来报、报官。”说完,摇摇晃晃的倒在守门之人身前。守门之人一见大惊,连忙击响大鼓,随后,将两人一起搀扶到大堂。听闻有人报官,宗人府马上升堂,见到李泰与周显大惊:“你们怎么如此狼狈?”
周显满脸灰尘哭诉道:“父亲,你要给孩儿做主啊。我与李泰遇到匪贼了。”
李泰一抬头。嗯,此人便是在金殿之上念案宗的那人?周显的爹,周海量。只见他身穿紫色官袍,上绣旭日东升图。身高六尺,面目精瘦,一双鹰眼放佛能看透一切。巴掌长的胡须微微颤。盯着周显。
可能是周显被他爹看的毛,连忙对李泰说:“兄弟,你到是跟我爹说说啊,我、我思绪甚乱。”
李泰心笑,你是怕你爹吧。
李泰做出疲惫之状说道:“大人明鉴,我与周兄和大庆在街上闲逛,本想给大庆找些体面的物件让他明天去将军府。挑选完后。我等无事。便想去城外灞桥赏景。哪曾想刚到城外无人之地,凭空跳出五六个蒙面之人,大庆。哦,就是我们的朋友与他们过招。奈何人多,打着打着就散开了。可是我等哪会武艺,当时被匪人打翻在地,抢去银票一千两。就连本王御赐的腰牌都给抢了。呜……呜……呜请大人给咱们做主啊。”
周大人道:“你可知道那人有何特征?”
李泰摇头:“当时事急,没有留意。就听他们说什么海爷。本王也不知道他是谁啊。请大人帮咱们报仇啊,我那腰牌可是陛下御赐之物啊。”
周大人喝道:“来人,给两位备马。去门外查看。看看有无可疑之处。”“喏!”
于是,李泰与周显带着一大票官兵离开宗人府朝门外进,路过百味楼,大庆连忙下楼喊道:“公子,公子。”
李泰望去,扑向大庆道:“潘哥,本王还以为见不到你呢。潘哥。如今咱们有了人马?直奔郊外,可是奈何匪人狡诈,怕是已经跑了。”
大庆道:“公子不必担心。俺跟着他们进城了。”
“什么?他们人在哪里落脚?快快带我们去。”
大庆点了点头:“就在大胜赌坊,俺亲眼看见他们进去的。”
李泰看了一眼旁边地将士问道:“不知将军如何?”
将军抱拳道“既然现。属下当去大胜赌坊围捕一干人等。请郡王稍后。属下这就是捉拿。李泰点了点头。和众人一起来到赌坊,只见将军一声大喊:“来人。将此处围住,一个都不许放过。”随后,便和李泰进入赌坊。
大庆轻车熟路,把将士带到后堂,此时冯海正要跳窗逃走,大庆眼快,上去一把按倒在地:“公子,就是他?”
李泰与周显对视一眼:“不能是他吧。有何凭证?”
几个将士上前将冯海绑了起来。在身上搜出郡王腰牌和一千两银票。李泰激动的拿着腰牌,无比愤恨道:“尔等是何人,胆敢抢劫本王的腰牌,你可知这腰牌那是陛下御赐之物。你该当何罪?”
冯海看着李泰良久。哈哈大笑:“好,好,没想到这京城地界还有比我冯海狡诈之人。哈哈,好,先下手为强,我冯海不如你。不如你啊。哈哈。”
带队地将军听后一皱眉头,心道,为何他们如此答话?难道里面另有隐情?大人常年断案,怎会看不出来?看了看李泰,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罢了,来此便是抓人,一切回到宗人府再说。
冯海看着官兵,面无惧意,给边上之人一个眼神.那人会意。悄悄退出。李泰见到嘴角微扬,回去找人吧,找的越多,连累地越多,有小爷这把风,你们的火算是着了。
一行人把冯海带到宗人府,周海量坐在大堂之上,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
“小人冯海见过大人?”
“冯海?”周海量皱眉一皱:“冯海,你是哪里人啊?”
“回大人,小人是京城人氏“嗯,如此甚好,既然是京城人氏,本府自然不会为难于你。但是你也要聪明一些才是。免的皮肉受苦。”
“是,是,小人一定说真话、”
周海量冷下面来,一拍惊堂木:“冯海,你劫持平食郡王,抢走御赐腰牌,你可知罪?”
冯海哭道::“大人啊,小人冤枉啊,那不是小人抢劫的啊,那是时才有人来赌坊,欠下银两,抵押给小人啊。小人没见过贵人的物件,正在思索之时,便有将士来拿小人。小人冤枉啊。”说完,看了看大庆:“这位壮士,那是您硬给小人地。您忘记了?您是在哪里得来的?”
大庆道:“胡说,那是我从公……”
李泰忙道:“住口。尔等时才抢劫于本王,为何污蔑我兄弟,你身藏陛下御赐金牌,意欲何为?难道想冒充本王去做祸事?如你家境堪破,一千两银子本王许你便是。你为何还要腰牌,为何还要击杀本王。凭此腰牌,乃是皇室宗亲。走出京城便可呼风唤雨。尔等想要造反不成?”
周海量听到这里好悬没笑,心道。一个郡王的腰牌和造反都能联系起来。当真是难为你了。呵呵。本府便顺着你走吧。冯海啊冯海,当真是该你命绝于此啊,谁让你专干无本的买卖。朝中之人恨你入骨,也就只有李泰不要脸面与你纠缠。看来今天你是凶多吉少了。
李泰看着冯海,心道。时才好险。要不是拦着,潘哥就说出来了。唉,不过冯海当真是个人才啊,如此境地,竟然面不改色。难道还有后招不成。
正在想着,突听外面喊道:“长公主驾到……”
嗯?李泰哭的心都有了。不是吧,他连长公主的把柄也有了?今天要糟糕。
此时,长公主走进宗人府,一干人等全部跪倒在地:“恭迎长公主。”
“嗯。都起来吧。泰儿,你过来。”
李泰走上前跪倒:“泰儿见过姑姑。”
长公主一笑:“泰儿,时才本宫路过此地。听闻有人劫杀于你,可是属实?”
李泰道:“确实如此。还险些害了性命。时才周大人命将士捉拿此人。在其身上搜出陛下御赐腰牌。还有一千两银票。姑姑。你可要为泰儿做主啊。长公主点了点头。走到冯海身边喝道:“尔等为何伤我侄儿?你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冯海见到长公主哭道:“公主冤枉啊。小人叫冯海,乃是京城大胜赌坊地掌柜。家境还算殷实。怎敢劫杀郡王爷啊。请公主为小民做主啊。”
“那你说说,腰牌为何在你身上?如有一句假话,小心本宫杀了你全家。”
冯海道:“回公主陛下,小人当真是冤枉啊,今日有一人到小人这里赌钱,因为此人前些日子向小人借了两千两银子,今天特意来还。可是只有一千两银票。后来他拿出此物,说是、说是一个名贵腰牌。小人左右也不看出什么,只见上面龙飞凤舞。想来必是皇家之物。正当小人人要问那人来路之时,郡王爷就带兵而来。不由分说的就将小人捆绑在此。公主啊,小人当真是没犯王法啊。”
李泰心道,此人果然了得,面对如此的阵势,竟然不按照我地套路出牌。自己遍一个理由。居然还有声有色,哼,我先诬陷你,回头你还变相月兑罪。呵呵,精明。
长公主皱眉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见给你信物之人?”
冯海道:“公主有所不知,当时将士进屋之时。甚是混乱。想是从那时逃月兑的。公主不必担心,小人知道那人住在哪里?”
李泰一愣,什么。这你都能编排出来?
长公主道:“既然如此。你就告诉将士。让他们将此人擒来。如果当真有此事。还就罢了。如若不然。哼……”
冯海连忙磕头:“小人说,那人叫张,是安德坊卖猪肉地。只要到那一打听。没有不知道地。诸位将军要是信得过小人。现在便去捉拿。好还小人清白啊。”
长公主喝道:“说的可是实话?”
“小人不敢隐瞒半句啊。请公主明鉴。”“来人,去安德坊将张带来此地。”
“属下遵命。”
公主一句话,将士们冲出府衙,一路向北而去。
盏茶之间,将士回报:“回公主,属下时才去安德坊。那张已然逃月兑。但邻居讲。此人终日无所事事。专做无本地买卖。时才见他慌张从德安坊离去。”公主喝道:“一群废物,连个卖肉地都抓不到。本宫要你们何用?”
唰,屋子里跪倒一大片:“请公主息怒。”
“息怒,息怒,抓不到人犯如何让本宫息怒?尔等食得朝廷俸禄。却不思报恩。明日我定然承明父皇,将你们全都罢职。哼,如今街头无赖就敢杀我侄儿。那本宫还远吗。陛下还远吗?”
看见周围鸦雀无声,周海量眼睛一转:“公主息怒,如今犯人以逃。应该如何?还请公主训示。”
长公主喝道:“全城贴满告示,能抓获张之人,本宫有重赏。哼。冯海。如今算你倒霉,现在宗人府地大牢里呆着吧。待哪日查明。本宫自会还你清白。”
周海量忙道:来人,将此人押入大牢。”
将人带下去之后,李泰松了一口气。妈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当真是难为人啊。为何冯海口口声声说有人劫杀于我,而又找不到呢?难道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吗?可是他们也没有机会啊。难道是长公主在为他开月兑?不能吧。多大的把柄能让她如此重视?
正当想地入神。就听长公主叫道:“泰儿,你过来”
李泰走上前去道:“姑姑。”
长公主笑道:“泰儿,此事已毕,快些回府吧。看你一身脏样,哪有皇家子弟风范,堂堂郡王,要当百姓表率,。穿成这样,如何体统?”
李泰嘿嘿一笑:“谨尊姑姑教诲。泰儿这便回府?”
走出大门,李泰长长吸了口气,大庆道:“公子。俺真没曾想你在大堂之上也敢说假话。”
周显哈哈一笑:“兄弟啊,当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跟冯海两人互说假话。当真是有趣啊。哈哈。不过今日公主驾到。真是救了他一命啊。如果公主不到。哼。估计他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但兄弟。我怎么看家父看我的眼神不对呢?咱们不能穿帮吧?”
李泰笑道:“怎么能呢?你我做的可算是天衣无缝了。”
周显想了想:“不对,家父断案数年。什么样式没见过。我这心里怎么不安呢?”
大庆道:“公子,就为了一块地,你就要杀人性命,是不是有点过了,虽说那冯海不是什么好人,但俺觉着是有点过了吧。今天要不是长公主驾到。怕是那人便要没了。”
李泰一笑:“潘哥,人便如此,你对我好,我对你则好,你对我恶,我比你还恶。那冯海专做阴暗之事。如果此下去,官员必会相助于他。那时,必然有更多地百姓毁在他手上,今天公子我就是不要脸面才与他一斗,换言之,京城贵胄子弟,谁愿意冒着私事被招摇的风险来惹他?那冯海也是抓住了这点才敢有持无恐,再者说,那冯海察言观色地本事当真是高的紧,对人说话向来谦卑,此人当真城府极深啊。你看他在大堂之上,浑然不提咱们给他银子之事。呵呵,当真是两人一套说辞,但中间还有牵连。唉,我不如他啊。”
周显笑道:“不然,兄弟做事奇快。咱们只是没想到长公主能来,不过话说回来。即便长公主不来。就凭那人一套说辞。怕也是不能入罪啊。”
李泰道:“不然,要是长公主不来,他今天必死。”
“哦,如何?”
李泰一笑:“周兄没现令尊也想制他于死地吗?”
周显想了想,哈哈一笑:“为兄到真没看出来。不过。兄弟闹了许久,结果也是白忙、可是咱们的地也没了。哈哈,如何是好啊?”
李泰叹道:“看来只有这么办了,这样,周兄,你派一人找些门路。在牢中与他相见,说明厉害,如果他把地让出来。咱们便放过他手下兄弟,如果不然,哼。那就别怪咱们手狠了。此人一定要杀。如果证据闹到陛下那里,怕是京城官员要重新洗牌了。”
“哦?何谓洗牌?”
李泰一愣:“呵呵,兄弟说错话了,呵呵,周兄,兄弟先回府了。明日家父和兄长都从军中归来。怕是三天之内没有空暇与兄商谈,三天之内,你只要将此地地事情做好便可。其余慢慢再说。”
告别周显,李泰一路思索,长公主来干什么?难道真的有什么把柄在冯海手中?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想着想着,李泰不免有些头疼。看见远处地相府,李泰心中叹道,我今天做地对吗?当真如大庆所说,为了一块地竟然要伤害了一条人命?冯海是个人才啊,可惜心术不正啊。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谁让他祸害百姓,把持官员,对待恶人,你只有比他更恶才好。这就是生存之道吧。
“公子,公子。想什么呢?”
李泰一愣:“哦?到家了。呵呵。潘哥,走,你我都好好洗洗才是。看你我一身狼狈,要是让娘看见了,又该骂人了。”
躺在木桶里,李泰闭着眼睛对燕儿说道:“燕儿,少爷想跟你说个事。”
燕儿揉着李泰肩膀说道:“少爷您说,燕儿听着便是。”
李泰将此事告诉燕儿,不过其中隐瞒了长公主那一段,说完后,李泰问道:“燕儿,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为了一块地去杀人,少爷我当真是害怕变回以前啊。”
燕儿道:“少爷,燕儿想说,少爷这么做对。先不说为了一块地,就是凭借他残害百姓也该杀。奴婢虽说不认识冯海,但从少爷的口中得知。那人心机深地很呢,如此之人,留在哪里都是祸害。咱们常说己不过,它不失就是人应该经常想想自己的过错,才能保证不再有什么闪失。如冯海此人。自己有过却不改,闪失是迟早的事情。其实少爷并不是可怜冯海这个人,而是觉着为了一块地费劲心机有些心里过意不去罢了。燕儿说的可是?”
李泰仔细想了想,是啊,我并不是心疼冯海这个人啊。我是觉得为了一块地我杀人不值得啊。对啊,燕儿说的对啊。呵呵,看来我本性依然善良。呵呵,依然善良。
燕儿见到李泰有了笑容:“少爷,燕儿倒有一法可解少爷烦忧。”
李泰连忙转身,掀起一层水浪,燕儿惊叫一声,李泰笑道:“好燕儿,快说,我给你揉肩。”
燕儿笑道:“奴婢可不敢。少爷别逗燕儿了,待燕儿说与你听。”
“好,你说,你说。”
燕儿道:“少爷既然已经到了此种地步,就应当将他往日罪责搞个清楚。但是官员所有的私事不可外传。燕儿想,芙蓉园地那块地,应道是他霸占他人田地,靠着赌坊给人下套,然后谋取此地,如果少爷将此事调查清楚,将银两许与原有的地主。那么少爷不仅除掉了京城一霸,而且还是从百姓手中买过的地。这样,一来,百姓都会说少爷是好人。少爷不也总想着改便自己地名声吗?二来,你将此事弄清以后,所有官员的私事少爷必当得知不少。就算他们知道,有相府担着,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以后少爷办事,不就事半功倍了吗?咱们只是收索冯海地罪证。可不是把官员地私事往自己怀里揣哦。少爷,您看燕儿说的可对?”
李泰想了很久,越想觉地此法越好,想通之时,一把抱住燕儿笑道:“好燕儿,好燕儿,你真是个宝啊。少爷有了你,当真是少爷的福气啊。哈哈。”
燕儿被李泰抱着,突然有种很依恋的感觉,心中说道,好少爷,只要你不变,燕儿一定要让少爷开开心心,燕儿愿意伺候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