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柴陌薇的心里都觉得别扭。她常会想起周志宾逼着她喝酒的画面,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在世界上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很矫情,为一个欺负过自己的陌生人在这里悲春伤秋的,真是不值得。
就在她无聊烦闷的时候,手机的短信声响起。打开短信只有一句话“薇儿,晚上一起吃饭,老地方不见不散。”柴陌薇知道短线是阿飞发来的,他总会在她最烦闷的时候找她,然后开解她,逗她开心,他的世界好像从来不存在愁苦。
柴陌薇赶到“醉三湘”川菜馆时,阿飞已经先到了,点好了柴陌薇爱吃的菜,如白马王子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她。柴陌薇恍惚的有种错觉,仿佛他是自己很久以前认识的人一样,只是那人真的淡出她的记忆好久好久,久到她想不起来他是谁。
今天的阿飞格外沉默,他默‘默的替柴陌薇加菜,让她多吃些。这样沉默的阿飞让柴陌薇觉得很沉重。“阿飞,你怎么了?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呢?”柴陌薇大大咧咧的问。
“没事,你多吃点,看你瘦的都快成纸片人了。”阿飞的脸上少了往日阳光的笑容。
“你到底怎么了,不说我就不吃。”柴陌薇放下筷子。
阿飞注视着柴陌薇,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那纠结的神情,像是在斟酌该怎么和柴陌薇表达。
“薇儿,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阿飞脸红红的,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无措的搓着手。柴陌薇被这样的表白吓到了,她很欣赏阿飞,同他在一起相处没有压力,甚至可以放纵的露出她的本性,但她发誓,她只当他是一个好朋友,一个知己。
她没有办法回应阿飞的表白。她的心很小,已经被一个叫作轩辕新宇的人占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可这样的自己对阿飞又有些残忍,没办法,柴陌薇只好选择沉默。本该好好的一餐饭,因一个不被期待的表白,变得索然无味。
“薇儿,我没有想过要你回应我的喜欢,我只希望是你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在你的人生中某段美好或幸福的记忆中一直有我就好。”阿飞说的无比卑微,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变得失去了自己,这让柴陌薇很难过,她只有继续沉默。
“薇儿,好了,我不说这些让你为难的话了,你快吃点东西吧。”阿飞的声音中似带着祈求。柴陌薇沉默的点点头,她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措辞,才能把话讲的冠冕堂皇,才能不伤害到阿飞。苦思冥想后,她悲哀的发现自己是讲不出那样话的人。
“薇儿,轩辕新宇是你的亲哥哥吗?”阿飞如他说的那样,转移了话题,为了让柴陌薇放轻松些,他忍着内心的失落和沮丧,挂着阳光的微笑继续同柴陌薇聊天。
“是啊,怎么了。”柴陌薇说完,脸有些红,她说不清楚刚刚那一瞬间,为什么要同阿飞说谎,她明明是想否认的,怎么话一到嘴边就改口了呢,真是恨死自己了。一直懊恼自己的柴陌薇同样没注意到阿飞脸上滑过的那一抹悲伤。
“他对你可真好啊,你知道那天在酒吧欺负你的男人吗,听说被你哥哥给弄死了。”阿飞的语气充满羡慕,讲出的话有些酸酸的感觉。柴陌薇无视阿飞的表情,却是被他讲出的话给吓了一身汗。
“你胡说,我哥哥是正经的生意人,才不会干那种杀人越货的事情呢。”柴陌薇替轩辕新宇辩解道。她的新宇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阿飞也不可以。
“薇儿,我真的没骗你,你哥哥可是堂堂幽冥帮的大当家。什么事做不出来啊。”阿飞的态度十分认真,他不喜欢他的薇儿替那个男人辩解,他恨那个男人。可是他更知道,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任你怎么努力,都无法再回到从前那样。
柴陌薇被阿飞的话彻底弄傻了,她的新宇哥哥怎么能同赫赫有名的幽冥帮扯上关系呢,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在新宇哥给她答案之前,她谁的都不信。虽是这样想,但眼泪还是转出了眼眶。
“薇儿,你别哭啊,我不说就是了。”阿飞哄着她,一边哄一边替她擦眼泪,越擦眼泪越汹涌。柴陌薇觉得自己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她要马上见到新宇哥哥,要问个清楚,不要他背这和大的黑锅。
这样想着,柴陌薇便起身向外走,阿飞起来拉住她,俩人你拉我扯的,争了好长时间,最后柴陌薇被阿飞压着肩膀坐在椅子上。这样暖昧的举动,悉数尽收在不远处车子里轩辕新宇的眼里。
轩辕新宇向来淡定的心凌乱了。听汤妈说小豆丁出去了,估计得晚些回来。轩辕新宇便放下手头工作,一路追过来,却看到了那么暖昧的场面,他的心像被血淋淋的挖走了一样,整个人都难变得异常难过。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开车回的家,亦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牵动他的心,他的情绪的小豆丁回来投案自首。
柴陌薇最后答应阿飞替他保守秘密,保证回家后不同轩辕新宇发火。跌跌撞撞的回到蔷薇庄园,一进别墅便看见了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的新宇哥哥,柴陌薇站在他的面前,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问他,最后只问了一句“周志宾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我要听真话。”柴陌薇的声音有些颤抖。
“呵呵,你觉得呢?”轩辕新宇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柴陌薇,声音中透着绝望。
“我不知道才问你的,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你杀死的?”眼泪从柴陌薇的眼睛滑落,亦是滑过轩辕新宇的心。他想否认,他想对她说出真相,说出来了,她又会真的相信吗,他没有把握。
“你认为是我杀光的就是我杀的吧。”轩辕新宇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轻轻的回答柴陌薇的话,他仍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如果她信他,不需他解释,如果她不信他,他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
男人的沉默被柴陌薇被视为默认,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她的新宇哥哥怎么可以做那样的事情呢?真相真的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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