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右手紧紧的攥住了钢笔,左手把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最下方男方的签名栏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字体,干劲有力又无比的缭乱,就好像是在签一份文件的随意与轻便。
这场婚姻在自己的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可在他的心底是一文不值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乎过这段婚姻,更没尽一分身为丈夫的责任。自己是多傻,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爷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南宫蔚皱起眉头,扫了一眼手腕的表,时间不早了。她比自己预期醒来的要晚一些,而且似乎没有签字的打算。怎么准备用这样的方式绑住自己?
“你最好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签字。”
冷漠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他不想再看到这张苍白到可怕的近乎一只女鬼的脸。
瑾萱拿起离婚协议书,缓慢的,一格一格的抬头迎上他深邃的利眸,薄唇勾了勾发出沙哑的声音:“是不是只要我签字,你真的会救爷爷?不会再骗我?”
“我答应你。”南宫蔚迎上她的眸子,笃定的语气,坚定的态度。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之色,到了咽喉的话又吞下去。事到如今,解释不解释没什么区别。既然她恨自己,倒不如恨的更深一点。
“这是我最后一次选择相信你。”瑾萱淡淡的开口,翻到了中间的那一页,将他所给的赡养费,房子全部划出,眼角泛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低哑的嗓音低旋:“我不稀罕你的钱,你给的一切。我只要爷爷平安无事的回到我身边!!!南宫蔚,为什么?为什么要逼着我们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泪眸迎上他,破碎的彻底这不是一年,两年,自己几乎可以说是在他的身边长大,他甚至像自己的半个父亲,是舅舅更是丈夫这些年的感情难道全是假的?一点点的真情都没有?将她赶上了穷途末路,一点也不留情。
“没有。”南宫蔚淡淡的语气,浑然天成的威严,黑眸比黑宝石还要闪烁却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将她的心事切割成了两半,握住钢笔的右手不再迟疑,一笔一划的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每写一笔心口痛一分,好像要被人把心掏空了
爱了这么多年,恋了这么多年,开心着他的开心,难过着他的难过,即便是他给的伤害,也能因为他给自己的一个笑容轻易的忘记,可此刻他们之间已经走上了绝路。
这么多年一直是自己在痴心妄想,他不曾真心从未真心过利用自己才是他最大的目的,他的温柔全是伪装的武器,让自己沉沦着魔的武器。
南宫蔚,你是我沉沦地狱的魔障,而现在我要放弃你签完离婚协议书,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爷爷回到我身边后,我们天涯海角,再也不要相见再也不见。
最后一个笔画指尖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加大,刺耳的一声,纸张终究被划破,完整的两个字在他笔迹的一旁,光是从笔迹上来看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靠的很近却隔着千万万水,天涯海角的距离
眼泪滴在白纸上晕开的字体有些模糊,瑾萱低头偷偷的抹去那该死的眼泪,双手压在桌子上,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清瘦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倒下,哽咽了几下,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步履阑珊,仿佛每走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
爱情,就好像破碎的玻璃碎片,我们日日夜夜的踩在上面,每走一步都是痛,鲜血淋淋一遍遍温习着疼痛却倔强的不肯放弃
而现在,她要放弃了手南南到。
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终究再也找不到坚持爱下的理由。
南宫蔚阴厉的眸子落在她落寞而苍凉的背影上,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甚至想要叫她留下来,留在这栋房子里。可他抑制住这样荒唐可笑的念头,冰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去把孩子拿掉。”
她,不配生下自己的孩子。
瑾萱没有回头,后脊骨却是明显的一僵,心口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眼泪疯狂的在脸颊上肆意,怎么也止不住。手指很想去抚模干瘪的小月复,那里孕育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终究——
这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不要哪怕自己要带着这个孩子走的远远的,不去打扰他的幸福,他也不容许自己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Pxxf。
宝宝,不要听,睡觉吧。不要听到这样残忍的话,他不是你的父亲他不配做你的父亲。
“好。”宛如被鱼刺卡住的咽喉终于艰难的吐出声音,回答的干脆简洁,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南宫蔚有些诧异,以为她会坚定不会打掉孩子,还想过让人将她绑到手术台上,看样子这次是省事了。她回答的这么干脆应该是为了瑾天裕,孩子和瑾天裕想必,她知道该怎么选择。
瑾萱跌跌撞撞的走出他的冷眸里,下楼梯时,整个身体都轻的快飘起来,蓬松的头发像个疯子,配上她苍白的脸色与迷惘的眼神,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的存在。
楚木云看到她走出来,淡淡的询问:“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瑾萱恍若未闻,摇摇晃晃的离开,只想要尽快的逃离这片充满他气味的空间,想要将他冷漠的表情,冰冷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驱赶出去。偌大的城市,车流急速,她跌跌撞撞的没有方向的乱走
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了,什么都没了,一无所有。孩子,也要没了
南宫蔚从楼上走下来,将离婚协议书交给楚木云,冷冷的语气道:“交给律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