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相亲宴,容镌原以为又会跟以往一样,有一群人参加,女方的家长会像媒体评审团一样,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而事实上,女方只来了一个人,而他妈廖思媛也在把他押到在国大饭店后,就立刻消失。
他整理了一上笔挺的手缝西装,然后客气地朝女孩弯弯腰:“抱歉,来晚了。”
女方大方地甩了一下及肩的黑发,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我也刚到。”
“容镌。”容镌伸出手,客气地介绍自己。
“肖卅。”女方落落大方地回握了一下容镌的手。
“潇洒?”容镌有些诧异。一个女孩会起个这样男性化的名字。
“表示三十的卅。我是爸爸三十岁那年生的,所以就被起了个这么名字,让容先生见笑了。”肖卅看到突然还站在自己面前,就立刻招呼,“容先生坐,不要让我有压力感。”
“我让你有压力?”容镌坐下后,玩味地笑问。
这个女孩似乎与往日那些想粘着他的女孩不太一样,很**,很有思想。
肖卅将散落到颊前的短发挽到耳后,落落大方地笑道:“是相亲让我有压力感。”
“同感。”容镌不禁点点头。如果不是妈拿出青荇来逼他,他也不会来相这场亲。
“我不想结婚。”肖卅无奈地转动着咖啡杯,“可我妈天天逼我。”
“深有体会。”容镌没想到对方的处境与自己相同。
“你也是?”肖卅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她指指自己,再指指容镌,“那我们……我们两个这叫……”
“同病相怜。”容镌淡淡地笑起来。因为肖卅没有对他露出要生擒活捉的表情,所以他松了一口气,感觉气氛轻松了不少。
“既然我们都不想结婚,那就当朋友吧。”肖卅朝容镌伸出手,豪爽地笑道。
“好。”容镌诚挚地握住肖卅的手。
“我跟朋友约了去听歌剧。先走了。”肖卅毫不留恋地站起身,拿着包就要走。
“等等。肖小姐,我们回去怎么跟长辈交待?”容镌淡淡地看着肖卅,问出这个问题。他妈那里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意思,断然接受不了他说不愿意。
“当然是……”肖卅回转过身,撑着桌面,诡异地笑着靠近容镌,“当然是我回去跟我妈说不愿意。不然被男人相不中,我多没面子?bye—bye!”
在肖卅离开后,容镌掏出香烟,玩味地笑起来。
如果这不是一场相亲,也许他真能和这个落落大方的女人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
只是因为他们中间多了这一层被逼婚的关系,所以他以后离她越远越好。
……
赵青松提着一堆礼物来到陆家,这次陆安国正在花园里散步,老人一看到他,立刻迎过来:“那天没等到青荇让你白跑一趟。她今天正好在家。”
“爷爷。”赵青松恭敬地朝陆安国弯弯腰,讨好地打着招呼。
“走,一起进去。”陆安国带头走进去,然后对身边的警卫吩咐,“小赵,去叫少女乃女乃,告诉她她堂哥来了。”
赵青松谨慎地跟着老爷子进去,然后拘谨地坐在老人对面。他特别害怕面对陆安国,在他的注视下,他的手心直冒冷汗。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小心,千万别让老爷子看出他的别有用心。
“赵先生不必拘谨。”陆安国似乎看出赵青松的紧张,就客气地说道。
“好的,爷爷。”赵青松站起身,紧张地弯弯腰。
“坐坐坐!”陆安国赶紧摆着手势,连连请赵青松坐下,“你就把我当成你爷爷,我吃不了你。”
“我不紧张。我就是……太尊敬爷爷。”赵青松低着头,紧张地搓着手心。
“我现在就是一个没用的老头子。”陆安国豪爽地笑道。
这时青荇抱着儿子下楼,陆安国立刻起身,对赵青松说道:“你们兄妹聊,我……回避一下。”
“爷爷,我只是来看看青荇,您不需要走。”赵青松有些紧张地站起来。
“我跟你开玩笑。我在外面走了半天,累了,要去睡个下午觉。”陆安国说完,就转身上楼。
青荇在爷爷上楼后,就淡漠地看着赵青松,有些疏离地问道:“堂哥来找青荇有事吗?”
“我在北京找了好几份工作,都不是太好。所以打算过几天回天津,在回天津之前,我想看看你跟小衿。”赵青松赶紧笑着解释。只要没有陆安国在,他说话的语调就变得自然许多。
“哦?虽然我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二叔二婶回天津之前,似乎就不怎么看好你在北京的工作。要回天津就回吧,守家在地,回去也许能混得更好。”青荇发自内心地说道。
北京的确是一个到处充满机会的地方,可是也不是人人都能混得好,有一些人在北京混十来年,也没存下一分钱,还被北京的高房价与高物价给逼得无法生存,她最近听说租个一室一厅都要五六千了,堂哥回天津,至少能省下一大笔租房子的钱。
“爸妈走的时候没说什么?”赵青松小心翼翼地问,他有些害怕青荇知道他做的工作是男公关。虽然他自愿当男公关,喜欢这种不需要动脑子就能挣钱的工作,可是被人知道,是一回事,他知道会被人瞧不起。而且如果青荇知道他是男公关,也许他就没法好好完成吉祥让他做的事。
“没说。只是走的时候带着遗憾。堂哥,虽然我们不亲,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二叔二婶很爱你,不要惹他们伤心。”青荇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否则,一旦他们走了,你想孝顺都没机会。”
虎毒尚不识子,虽然二叔二婶的性格并不完美,可是他们对唯一的儿子充满疼爱,他们甚至可以拉下自尊,为了儿子来求她这个他们原本瞧不起的侄女。青荇打从心底真心希望青松能明白叔婶的爱,回去好好孝顺老人,也好好生活。
“青荇,我想不到你会这么劝我。”赵青松有些感动,他惭愧地低下头,双手有些颤抖。
他跟爸妈曾经伤害过青荇,可青荇却这么诚恳地劝他。
他是个混球!
他来不是为了探望她,是为了履行对吉祥的承诺,是想……
可是他爱吉祥啊!
他爱吉祥爱到可以为她赴汤蹈火。
一直坐在青荇怀里的小衿好奇地看着赵青松,突然贴心地说道:“叔叔不哭,叔叔男子汉。”
青荇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叫舅舅。”
小衿立刻改口:“舅舅不哭,舅舅男子汉。”
赵青松更加惭愧。他立刻从桌上拿起自己买的香蕉,剥了一只递给小衿:“小衿真乖。舅舅没有哭。我们都是男子汉。”
“谢谢舅舅。”小衿接过香蕉,像个小绅士似的道谢。
赵青松朝小衿伸出双手,笑着说道:“来,舅舅抱抱。”
小衿回过头看了青荇一眼,在得到母亲的允许后,才滑下青荇的腿,迈开双腿,蹒跚地走到赵青松怀中。
赵青松把小衿抱起来放腿上,然后宠溺地问:“小衿喜欢什么?松子?开心果?舅舅给你剥壳。”
“开心果。”小衿指着开心果,咯咯笑起来。
青荇看着堂哥给小衿剥开心果时,有些感慨,没想到十几年后,她能跟亲人们和解,还能坐在一起平心静气地说话。
她心中的恨似乎正在渐渐消失,人也变得平和许多。
“堂哥打算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送送你。”青荇关心地问。
“我想现在就走,可是老板不答应,非要我做到年底。”赵青松赶紧解释。
“那就做到年底吧。春节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久没去给爷爷扫墓。”青荇淡淡地笑道。爷爷已经走了,二叔二婶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可憎,所以过去的恩怨就让他们过去吧。她该找个机会去给爷爷扫墓,献一束花。
“好。”赵青松闪避着青荇的目光,点点头。
他剥了一大把开心果,笑着喂起小衿:“好吃吗?”
“好吃。谢谢舅舅。”小衿开心地笑起来。这个舅舅对他真好。
傅怡从楼上走下来,优雅地笑着对赵青松说道:“我听说赵先生来了,晚上留下来用餐,我这就吩咐厨房,让他们准备得丰盛一点。”
赵青松赶紧站起来:“不用麻烦了。我跟几个同事约好晚上一起喝酒。”
“这样啊。那下次赵先生来一定要留下来用餐。”傅怡淡淡地笑道。
能看青荇与赵家人化解恩怨,她很高兴。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能亲近就该多亲近一点。
……
朱莜一边给女儿剥苹果,一边担心地问她:“你觉得那个赵青松可靠吗?他可是青荇的堂哥。”
自从听了吉祥那个歹毒的计谋,她就有点忐忑不安,总怕那个赵青松靠不住,最后把她们母女出卖了。
“他们又不亲,青荇从来没拿他们当亲戚。您难道忘了?当年小衿差点被赵青松他妈一脚踹没了。”陆吉祥压低声音,充满自信地解释。“所以您不用担心。”
“那倒也是。青荇就没给过赵家那些人好脸色瞧过。”朱莜这才放心。
“您就等着看赵青荇哭吧!”陆吉祥露出一个异常阴狠的笑,咬着牙哼了一声。
她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全是拜青荇所赐,所以她也要回青荇一份大礼。这才叫礼尚往来。她陆吉祥可是个相当懂礼貌的人。
“看护来了。”朱莜怕女儿的得意忘形被看护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赶紧提醒吉祥。
如果她们的计划走露风声,她们母女下的这局棋就可能满盘皆输。
陆吉祥立刻换了一副乖巧的表情,笑着接过母亲手里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这苹果真甜,妈,一会儿您买点给爷爷送过去。”
“好。”朱莜慈祥地拍拍女儿的手。
看护走到陆吉祥床边,将已经涮洗干净的尿盆放到床下,就关心地问:“陆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坐得有些累,你把床给我再摇起来点儿。”陆吉祥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吩咐看护。
虽然这看护是哥请的,她也不能掉以轻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的。”看护听到吩咐,赶紧照她的吩咐将床又摇起来了一些。
“停,我这腿好疼。”陆吉祥扶着膝盖的位置,赶紧叫看护打住。这次关节换完后,难受程度比上次更甚,一不小心可能就碰痛它。
“要不我再摇回去?”看护紧张地看着陆吉祥。
“你……帮我把腿往右挪挪。”陆吉祥疼得直咧嘴。她知道是因为床一摇起来,她坐的姿势发生变化才引起的腿疼,所以就赶紧招呼着看护。
看护小心翼翼地帮她挪着右腿,尽量不碰痛她,可是再小心翼翼,她还是碰痛了陆吉祥。
“你轻点!”陆吉祥疼得大吼了一声。
“吉祥……”朱莜赶紧提醒女儿,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说不定这看护就是爷爷安排的。
陆吉祥嘿嘿笑了一声,换为轻柔的声音说道:“麻烦你再轻点……再轻点……”
她不知道这伤痛会持续多久,她现在就已经受够了。打小连磕一下都很困难的她,连续动了两次大手术,真是饱受折磨,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这个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参加你哥的婚礼。”朱莜担忧地看着女儿。
“一定要去!我就这一个哥。坐着轮椅我也要去。”陆吉祥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咬着牙说道。
她一定会参加哥的婚礼,并且会一直陪在青荇身边,这样谁也不能怀疑她。
这一回,她陆吉祥可是无辜的。
朱莜会意地点头:“到时候,妈推着你去。”
陆安国站在病房外,看着孙女抱着膝盖疼得直咬牙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听少琥说吉祥最近改变不少,也许她是真的长大了。他推开病房的门,用力咳了一声。
“爷爷?”
“爸?”
朱莜跟陆吉祥在看到陆安国出现后,都有些惊讶。陆安国只在吉祥手术时出现过一次,之后的几天,他都不曾再现身。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吉祥的伤势似的,没想到在她们都以为他不可能再出现的时候,他竟然会来探望吉祥。
“看到我很惊讶?”陆安国走到床边,粗声问道。
“我以为爷爷还在生吉祥的气。爷爷挨着我坐。”陆吉祥撒娇地握住老人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床边,然后将朱莜刚剥好的苹果端到陆安国面前,“这是我妈刚削的苹果,可甜了,您也尝一口。”
陆安国取了一小块苹果放进嘴里后,认真地看了看吉祥的腿。她的腿上打着一个腿护,里面似乎缠着纱布,不清楚里面到底恢复得怎样。他关心地问了句:“伤口还疼不疼?”
“爷爷能来,吉祥就不疼了。吉祥能这样枕在爷爷肩膀上,就觉得很幸福了。”陆吉祥把头枕在陆安国肩膀上,就像以前一样,撒着娇。
“你啊!”陆安国拍拍陆吉祥的头,叹了口气。如果她乖点,不设计陷害青荇,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这是上天的惩罚,不过这惩罚过重了一点儿。纵使他再冷酷,每想到吉祥要受的罪,还是很心疼。
“爷爷不要难过。等过几个月,吉祥换完好的关节,就能走路了。”陆吉祥把下巴搭在陆安国肩膀上,装作满不在乎的表情,安慰起老爷子。
“好好配合医生治疗。”陆安国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吉祥打小就喜欢像现在这样撒娇地腻在他怀里,直到上了大学都改不掉这个毛病,特别喜欢腻着他。
“嗯。吉祥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做了许多错事,让爷爷操心生气了。吉祥会改,会努力变回以前。”陆吉祥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明白就好。以后要跟青荇和睦相处,我们是一家人。”陆安国不放心地遗嘱吉祥。
也许她变乖了,可是不代表她不会再伤害青荇。陆安国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吉祥知道错了。我这腿上的伤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要是再不改过自新,也许这辈子也别想好了。爷爷,我哥说过我好多次,我也是在这次动手术之前才终于听进他的话。罗旭会跟我离婚是因为我的脾气,与青荇没任何关系。我不该迁怒于她。我受的教训够多了,不能再执迷不悟。”陆吉祥诚恳地悔过。
“你能这样想,爷爷总算是放心了。”陆安国拍拍孙女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吉祥如果真能变回以前那个他所疼爱的孙女,那他就可以闭上眼了。
“我现在悔悟是不是晚了?”陆吉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知道我对不起堂哥,对不起小衿,最对不起的人是青荇。他们可能都不会原谅我。”
“不晚。只要你真心悔悟就不晚。”陆安国感慨地说道。
看样子,他的怀疑根本是不必要的。吉祥能意识到她之前所做的事伤天害理,就说明她是真正在悔悟,不然不会那么形容自己。
……
赵青松在陆吉祥动过手术之后,一直没有见到过她,所以心里一直惦记着。这天,他找了个机会偷偷混进十八楼。他并没有立刻进入陆吉祥的房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出现对陆吉祥来说是个忌讳,她不喜欢别人看到他。所以他先在病房外往里扒了扒头,看到只有陆吉祥一个人,他才悄悄打开门,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陆吉祥一看到他,立刻紧张起来。
幸好哥已经离开,不然被哥看到赵青松,她以后的计划就全毁了。哥那个灵敏的大脑一定能分析出事情的原委,把她这个主谋抓出来。
“陆小姐,我放心不下你。”赵青松坐到床边,关心地看着陆吉祥的腿。
“你做好我吩咐的事就行,我不需要你管。你赶紧走。”陆吉祥紧张地命令。她现在盼着赵青松赶紧离开,别给她惹麻烦。
“我就坐一会儿。陆小姐,让我看看你好不好?”赵青松有些低声下气地央求。
“只给一分钟。”陆吉祥防备地盯着门口,就怕看护突然回来看到赵青松。
赵青松不敢忤逆陆吉祥,只敢多待了几分钟。
“我让你做的事别忘了。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先去找青荇套套近乎。”陆吉祥在赵青松离开前,不忘叮嘱他。
“忘不了。我昨天已经去看过青荇,跟小衿处得很好。”赵青松赶紧向陆吉祥保证。
赵青松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陆吉祥的看护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
陆少琥在吴淼怀孕后,就变成她的专属司机,每天准时接她上下班,就怕她有个闪失。
“我今天下午跟同学们聚餐,你别来接我了。”吴淼跳下车后,一边朝陆少琥摆手,一边告诉他。
“聚餐?我能不能参加?”陆少琥一手搭在车窗上,不羁地笑问。
聚餐?
大学时代的聚餐,大部分是为了联谊,他可不放心放他漂亮可爱的小未婚妻去参加同学聚餐。
“我们都是学生,你一个成功人士就别跟着瞎搅和了。bye—bye!”吴淼说完,就蹦蹦跳跳地往大学里走。
“走慢点,你是孕妇!”陆少琥差点吓出一颗心脏。这丫头片子,就不能记着点她肚里有宝宝的事吗?
他的话引起来往学生的注意,目光全都齐刷刷射向吴淼。
吴淼在同学们的注视下,气极地回过身,朝陆少琥吼了一句:“你给我滚回家!”
他就不能别这么高调吗?非要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她要结婚,要为人母的事。
“是!老婆!”陆少琥朝吴淼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才笑着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离他们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立刻将她娶进门,让所有觊觎她的男人都滚一边儿去!
吴淼正认真地做着笔记,一个戴着黑色细框眼镜的男孩坐到她身边,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下定决心开口:“吴淼,我听人说你要结婚。”
“嗯。”吴淼头也没抬,继续认真地一边听课,一边记笔记。她是真心喜欢考古这个学科,所以并不想在大学里混四年日子,每一堂课都非常认真地听讲。
“他……是干什么的?”男孩垂下眼睛,掩饰起自己的紧张。他一直偷偷暗恋着系里的校花吴淼,不过他知道她的身份是自己高攀不起的,所以一直没敢追求她,没想到今天会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
“特警。”吴淼回过头,朝男孩笑了笑,“非常厉害的缉毒特警。”
一名警察?
男孩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对方该是什么厉害的成功人士,没想到只是一名警察。
“顾平凡,教授在看你,别说了,赶紧记笔记,可别被他当了。”吴淼好心地提醒着男孩。这门课的教授可是全系出了名的严厉,被他当过的学生太多了。
下午下了班,陆少琥又不自觉把车开到大学门口,一边模着下巴,一边静静地等着。虽然吴淼说要与同学聚餐,不让他参加,可是他是陆少琥,怎么可能听话?
当吴淼与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从校园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立刻推开车门,整理了一上笔挺的警服,然后迈着坚毅的步阀走向他们。
“你怎么来了?”吴淼看到他出现,不高兴地噘起小嘴。她今天只想跟几个好友一起吃个饭,也算对自己单身生活结束的一种纪念仪式,她不希望陆少琥参加,他跟她同学不认识,她怕会破坏气氛。
陆少琥伸吴淼伸出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然后宠溺地笑道:“一来做你的护花使者,二来帮你挡酒,三来……”
“说话一套套的,不就是想把我拴你身边吗?”吴淼瞪了陆少琥一眼。他在她同学面前倒表现得挺君子,只有她了解他的本质,凶悍得跟只豹似的,她的额头快被他敲鼓了。
“吴淼,这位是谁啊?”一位女生撞了一下吴淼的肩膀,“不会就是传说中的bf吧?”
“大家好,我是吴淼的未婚夫——陆少琥,大家欢迎我加入吗?”陆少琥带着绅士般的笑,礼貌地询问。
“欢迎!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另一位女生坏心地看着陆少琥,眼珠子转动着一份俏皮的笑,“不过,我们今天aa制,陆先生要加入的话,你那份要自己出哦。”
“今天我请客!”陆少琥豪爽地说道,“xx会馆怎么样?那里的菜品很精致,环境也很清雅。”
他的话一出口,就听到几个女孩全都兴奋地尖叫。
“喂,真是xx会馆?”那句诱导陆少琥请客的女孩,迅速冷静下来,在看到陆少琥笑着点头时,惊讶不已,“听说那里只有高官跟亿万富豪才能进得去,你是会员?”
“我跟那老板非常好,好得就像一个人。”陆少琥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就是老板的事,他怕吴淼不喜欢这样的高调,所以就选择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听说那个幕后老板特别神秘,特别帅,可是谁也没见过他的本尊。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真像传说中那么帅吗?”
陆少琥得意地朝吴淼露出一个得瑟的笑,然后对那个提问的女孩子说:“跟我差不多。”
“真的?真有那么帅?”有一个女孩双手合十,充满幻想地说道,“我真想见见他本尊。”
这臭大的家伙!吴淼翻翻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根本就是一个人。”
不过她的同学们只知道在那里吱吱喳喳,没人看到她说话。
陆少琥将车门打开,绅士地让几名女孩上了自己的车。因为怕警车吓到女孩们,所以他今天开了他一直存在车库里很少开出来的黑色宝马。
“陆先生,这车是你的吗?”有人好奇地问。
这款宝马至少也要一百多万,可不是一个普通警察能买得起的。
“我跟xx会馆的老板借的。”陆少琥优雅地笑道。
“果然是有钱人啊,车子都这么高级。”有个女孩不禁伸手抚模着车内豪华的装饰。
“收起崇拜的表情,你们别这样他就上天了。”吴淼看了一眼陆少琥狂傲不羁的笑脸,就赶紧点醒同学们。“你们面前这位又老又丑的大叔,就是那个神说中的xx老板。”
她怕自己再不挑明,陆少琥会被好友们崇拜的话给迷得分不清南北。
又老又丑?
淼丫头竟然这么形容他?
陆少琥再也顾不得在淑女们面前展现他的绅士风度,曲起手指,用力敲向吴淼的头:“丫头片子!你老公我哪里又老又丑了?”
“现原形了吧?陆痞子,你就别装了,再怎么装你也是个又老又丑的暴力分子。”吴淼虽然疼得捂着脑门,却还是挑衅地睨着他的酷脸。
“陆先生好man!哎,陆先生,你有没有兄弟,可不可以介绍给我?”一名女孩抓着驾驶座的座椅,充满期盼地问道。
“未婚的兄弟我没有,只有侄子,你们要不要?”陆少琥戏谑地半开玩笑。
“侄子?那太小。”女孩失望地坐回座椅。
陆少琥侧过头,在吴淼耳边说道:“你老公我很man!”
“切!臭美!”吴淼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种骄傲。她挑中的男人,当然是人中龙凤。她只是不想看他这么得瑟。
晚上,几个女孩在会馆里吃得尽兴,玩疯了。
“陆公子,我们把淼丫头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爱她。”
“不许出轨!”
“要敢出轨,你就完蛋了!”
几个女孩七嘴八舌地威胁着陆少琥。
“不敢。你们不把我废了,淼丫头也会出手。我可不敢。”陆少琥恶寒地抹了一下额头,表示非常惊恐。
没想到淼丫头这几个同学对她还挺义气,没问过他有多少资产,只关心他爱不爱淼丫头。这些女孩都是值得交的朋友。
在把女孩们全都安全地送回住处后,陆少琥带着吴淼回到他的公寓。他将她钉在门后,充满威胁地捏着她的下巴:“说,你老公我是不是很帅很man?”
“还较真呢?”吴淼俏皮地坏笑着。想不到一句“又老又丑”让他那么在意。“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你就脸上搭不住了,你心理好脆弱哦,大叔。”
“丫头片子!大叔今晚好好疼你!”陆少琥挑挑眉,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走进卧室,大笑着将她扑倒在他那极富弹性的大床上。
“大叔,淼淼不敢了,求你放了我。”吴淼一边闪躲他的吻,一边求饶。
“你还叫我大叔?我比你那大外甥还小几个月!”陆少琥不满地吼道。
“那也是大叔。”吴淼开心地大笑,不过她的笑声很快就被陆少琥热情地吞噬。
……
因为陆少琛一直在书房里忙,所以青荇在哄着小衿之后,就亲自下厨做了碗面,给他端进去。
“好香的面。”陆少琛接过面,充满垂涎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饿了。”青荇把筷子递给陆少琛,然后坐在椅背上,开始帮他按摩后背。他这几天一忙就忙到很晚,她却帮不上忙,真有些心疼。
陆少琛把眼镜摘下来放到桌上,就开始享受地吃着香喷喷的手擀面汤。虽然只是简单的食材,却吃起来很香,有一种温馨的味道。
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机会品尝这么温馨的味道。
“青荇,我忙完手中的事,可以休几天假,不如我们出去玩玩吧。”陆少琛吃过面后,擦干净嘴,重新将眼镜戴上,就笑着提议。他自从知道自己的病,就有了这个打算。
他想把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都摄进摄像机。
“好啊。你计划去哪里?”青荇停下帮陆少琛按摩的手,好奇地问,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你想去哪里?”陆少琛并没有说出答案,只是儒雅地笑着询问青荇。对他来说,只要有青荇陪伴,去哪里都无所谓。他在乎的只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与幸福。
“北方太冷,咱们往南边吧。三亚?云南?**?你说哪里好?”青荇搂住陆少琛的脖子,慵懒地甩了一下长发。
“三亚已经去过。我看就去看看玉龙雪山,然后再去体验一下西双版纳的瑰丽风光。”陆少琛一下子给出两个目的地。
“好。我还真没去过**跟云南。”青荇环住陆少琛的脖子,笑着点头。“你说我去过那么多国家,自己的祖国却没去过多少地方。”
“那这次我们就多去几个地方。”陆少琛把青荇抱进怀里,笑着抵上她的头。如果可以,他真想带她游遍全国,将他们爱的足迹印满全球。
“不行,我们得赶回来参加少琥的婚礼。”青荇赶紧提醒丈夫。
“我们可以有半个月的时间。”陆少琛将青荇按在胸前,用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说道,“虽然不能把我们把爱的足迹印满全国,但是可以印满南中国。”
“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有爱就是天堂。”青荇点点头。
陆少琛前天说要出去旅游,没过两天就安排好一切,包括飞机票与住宿的旅馆。当青荇坐上飞机的时候,还在怀疑,他们真的要出去旅游了吗?
“云……漂漂……”第一次坐飞机的小衿一边好奇地望着外面的云层,一边兴奋地拍着小手。
陆少琛拿起数码摄像机,将儿子可爱的模样摄进去。
小衿像个模特儿似地,竖起两根手指,开怀地笑起来。
“我儿子长大了,可以当偶像天王。”陆少琛将数码摄像机收进袋子里后,宠溺地揉揉儿子的头。
虽然青荇也觉得儿子很可爱很帅,可是她还是低调了一些,笑着说道:“自己的儿子自己爱。你觉得他帅,别人可能只会觉得他很普通。”
“老婆跟儿子,当然都是自己的最好。”陆少琛一手搂着小衿,一手搂着青荇,骄傲地笑道。
当青荇站在青藏高原,看到那湛蓝湛蓝的天空时,不禁迷醉:“好蓝的天。”
“走吧,开始我们的印爱之旅。”陆少琛环住青荇的肩膀,抱着儿子走出全世界海拨最高的拉萨贡嘎机场。
印爱之旅?
这个名字听起来真好。
青荇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笑容分外灿烂灿烂得就像头顶那仿佛触头可及的白云。
他们一家三口到了拉萨市区第一件事,就是在当地买了一套藏族的民族服饰。当青荇看到陆少琛穿着一身藏袍从试衣间出来时,扑哧一声就笑了。他这样子,看起来还真有点藏民的味道。
陆少琛模模自己的藏帽,儒雅地笑道:“这叫入乡随俗。该你去换了。”
当穿着藏族服饰的青荇出现在陆少琛面前的时候,他不禁看傻眼:“青荇,你真美。”
“你也不赖。”青荇骄傲地看着丈夫。去掉了西装革履的陆少琛,看起来多了一份伟岸,反而更加迷人。
“还有衿衿!”小衿拍拍自己的胸口,提醒父母自己的存在。
陆少琛哈哈大笑,他一边亲着儿子的脸,一边说道:“忘不了你!你是我们最帅的儿子。”
因为不想惊动到地方政府,所以陆少琛选择了一间比较普通的酒店——拉萨武警酒店,这里离布达拉宫只有十分钟的路程,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布达拉宫。
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吃完晚餐,就牵着手悠然地走在布达拉宫广场前,感受着这里浓郁的**风情。夜色下的布达拉宫,看起来比白天更加迷人,雄伟之外,多了一份夜的绚烂。它就像一个优雅的女人,在夜色下散发着妩媚的诱惑力。
“这里的夜真美,让我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青荇仰头,看着布达拉宫那金色的宫顶、红与白相错的宫墙,不禁感慨。似乎她回到了古代,被这里的神秘吸引,想要走入历史之中。
“如果你穿成文成公主,那我就去穿成松赞干布。我会永世追随你。”陆少琛握紧青荇的手,含笑说道。
“那如果我穿成村姑呢?还是个很丑的村姑。”青荇失笑。穿越这种事,就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东西,就算真有穿越,也不可能都穿成公主。
“那简单,我就让自己穿成村夫。”陆少琛毫不犹豫地说道,“让我变成世界上最丑的男人,这样就显不出你的丑了。在我这个丑男的眼里,你就是最美丽的天仙。”
“陆少琛,我要哭了。这么美的夜色,你不要说这种感人的话。”青荇把头枕到陆少琛的肩头,用力抽着鼻子。
有时候,陆少琛冷静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尤其是工作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做到冷血无情,连最狡猾的外国政客在遇到他这个谈判对手的时候,都会不得不屈服;可有的时候,他又感性得让你直掉眼泪,就像现在,在这带着神秘的宗教信仰的布达拉宫神殿前,他用那么深情的声音对她说着如此朴实的情话,让她泪沾衣襟。
如果她是个丑女,他会为了她而变得更丑,只为不想让她自卑。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陆少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青荇轻轻地念起那首“再别康桥”。
在陆少琛的柔情中,她甘愿做一株水草。
在**,他们忘却了城市的喧嚣,体会着这里的宁静与神秘。
如果说夜晚的布达拉宫是位妩媚的美女,那白天的布达拉宫,就是一个伟岸的青年。在雄伟的群山中,在高阔的苍穹下,他静静地矗立。那简洁的线条,错落出一个独特的布达拉宫。
陆少琛把儿子扛在肩膀上,牵着青荇的手,将这座神秘的宫殿游遍,将他们爱的足迹印在布达拉宫,印在八角街,印在罗布林卡。
累了,他们就坐在小摊前,要了一壶甜茶与三碗藏面,就像路过的藏民一样,在周围那好听的藏语声中,吃着普通的藏面,有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仿佛,他们就是这里的人,就是这悠闲的人中的一份子。
小衿在喝完一杯甜茶之后,淘气地伸出舌头舌忝了一遍嘴唇,然后开心地咯咯直笑,仿佛他刚喝的是琼浆玉液。
一位大妈笑着用藏语对青荇说了一句什么,青荇没有听懂,就朝对方摇摇头:“大妈,我不是藏民。我是从北京来的。”
那位藏族大妈一听,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就笑着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我以为你们一家都是藏民。我刚才是说你儿子好可爱。”
“谢谢。”青荇听到大妈的夸赞,立刻笑着道谢。她儿子似乎已经用他的可爱征服了藏族大妈的心。
“姑娘,你穿着藏族服装真漂亮。你丈夫跟儿子也很帅。”藏族大妈朝青荇竖起大拇指,笑着夸赞道。
“是藏族服饰漂亮,不是我。”青荇立刻谦虚地摆手。
藏族服饰独特的味道似乎激发了她身上的东方美,让她看起来格外动人。她也觉得在这充满神秘色彩的**,自己仿佛真变成美女了。
陆少琛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都美,服饰美,你的人更美。”
青荇的脸因为这句赞美而布满娇羞。
他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当他们来到大昭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点多钟。青荇学着藏民们的动作,虔诚地匍匐到地上,用她最真诚的心为陆家所有人祈祷,祝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祝爷爷长命百岁。
站在一旁的小衿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先是双手合十,然后笨拙地跪到地上,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虽然如此不标准,却引来好多人的围观,都说这孩子真可爱。
陆少琛在行完礼站起来后,就骄傲地将儿子抱了起来。
“儿子,你真让我骄傲!”他用力亲上儿子的小脸。青荇站在一旁,露出恬静的浅笑,那眸光里溢着柔柔的情。
后来他们又去了纳木措,去欣赏那份远离尘嚣的美。
他们站在纳木措湖畔,在严重的高原反应下,终于体会了那里的空灵、幽静、辽阔与美,那是一种纯粹的美,没有一点杂质,那透明的天空,透明的湖水,还有幽远的云,给人一种隔世的感觉。
一路上,陆少琛把妻子跟儿子的笑声都摄时他的数码摄像机里,一点儿也舍不得遗漏。
头一次看到牦牛,小衿一直兴奋地尖叫:“牛牛……漂漂……”
陆少琛笑着给儿子与牦牛来了一张合影。
**之行的甜蜜与欢笑,深深印在青荇的脑海里,让她舍不得离开。而后的云南之旅,却更让她难忘。
她不知道,这一辈子到底能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与陆少琛抛开俗世的所有喧哗,能悠闲地走在丽江那铺满青石的小路上,能站在玉龙雪山上,一起去感受它的美。
陆少琛将摄像机从妻儿身上,转移到那遥远的天空,一边拍摄,一边对她说着那美丽而古老的传说:“玉龙雪山终年云雾缭绕,即使在最晴朗的天气,阳光也很难穿透云层照到山脚。传说秋分这天的阳光无法穿过云层,但是在玉龙和哈巴雪山交界,穿孔肃立最陡峭的岩壁有一处山洞,据说山洞里居住的是殉情而死的风之女,她痛恨山神刁难人世间的男女,所以她会在秋分的正午时分,趁山神打盹的时候,偷偷地将万丈爱情阳光剪下最绚丽的一米藏于山洞之中,山神醒来后很快就会发觉,所以就去追回那一米阳光,所以这一米阳光只能在人间停留一个盹的功夫就会消失,如果有情侣可以沐浴到这短暂而可贵的阳光,就可以得到永久的爱情。”
“要秋分才能看到?”青荇好奇地问道。
“传说是这样。”陆少琛将摄像机收进背包,笑着点头。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青荇遗憾地说道。她真希望能与他在这里等候到那“一米阳光”。
陆少琛紧紧握住青荇的手,笑道:“那只是一个传说。”
“可是很美。少琛,我们约好,明年的秋分一起重游玉龙雪山,一起看‘一米阳光’。”青荇握住陆少琛,笑着提议。
“好。明年秋分,我们再重游。”陆少琛抬起头,看着远方被云雾笼罩的雪山,在心里想着那个传说。
一米阳光,短暂而华美,只能偶然照到人间,谁能是它的宠儿?
也许错过了,就永远也不可能相遇。
陆少琛紧抿了一下嘴唇,深邃的眸子里多了一份淡得看不清的哀伤。他与青荇并不是来错时间,而是根本与“一米阳光”无缘。因为他们的爱注定无法长久。
小衿昂起头,用小手拽了拽父母的衣襟:“爸爸妈妈,你们忘了衿衿。衿衿也要。”
青荇把儿子抱起来,宠溺地顶着他饱满的额头:“哪里都不会少了你。”
衿衿开心地笑起来。
再次回到北京,青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一时间无法适合城市的钢筋水泥,无法适合都市的喧嚣。
“我好像一下子从天堂坠入了人间。”青荇感慨地依偎着陆少琛。
“没事。在人间还有我陪着。你不会孤单。”陆少琛低下头,轻轻啄了她一下。
……
朱莜正在给女儿按摩右腿,看到陆少琛跟青荇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进屋,就语带嘲讽地说道:“你们玩得可真开心。哎!我可怜的吉祥,你疼得要死要活的时候,都没人在乎。”
对于朱莜的冷嘲热讽,青荇只是淡淡地冷哼一声:“二婶,想要人在乎,就要做出能让人在乎的事。我不是笨蛋,去在乎一个想要亲手杀死我跟我儿子的女人。”
陆吉祥带着点委屈地阻止母亲的嘲讽:“妈,您不能因为我动手术就不让堂哥他们出去玩。再说,的确是我对不起青荇,您以后别乱说话。”
“吉祥,你这么委曲求全干嘛?你是陆家大小姐!”朱莜不满地提高音调。
“是我做错事。妈,您消停一点。”陆吉祥说完母亲,就低下头,紧紧地咬住下唇。
陆少琛奇怪地看着陆吉祥的反应。她怎么跟进医院开刀之前的陆吉祥差了那么一大段距离?好像完全是两个人。难道她真的被他吓怕了?
“我消停一点?我闹腾了吗?我闹腾了吗?”朱莜越说越大声,她指着青荇,非常不满地说道,“她身为堂嫂,不但一点儿不关心你,还幸灾乐祸地跑去南方旅游。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是在向你示威,她这是在嘲笑你现在的落魄。吉祥,你怎么就那么傻?受伤的人是你!是你!”
“够了!妈,如果受伤的人不是我,就是青荇跟小衿。是我想害她们。妈,您这么大吵大闹,是想让我在堂哥跟青荇面前无地自容吗?”陆吉祥充满忏悔地拽住母亲的手,含着眼泪问道。
“吉祥……妈……妈是心疼你。”朱莜别开脸,开始难过地擦眼泪。
“其实这都是我罪有应得。我不需要人心疼。”陆吉祥落寞地说道。她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非常认真地看向青荇:“青荇,对不起。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你真是吉祥?”青荇觉得自己从一进门就在做梦,那个处处跟她做对,先抢了她丈夫,害她流产,又差点害她跟小衿丧命的女人,真的在诚恳地向她道歉?她不相信。这种转变未免来得太突然。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诚意。没关系,慢慢来。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忏悔。”陆吉祥朝青荇露出一个异常坚定的笑。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安国这时突然开口:“吉祥,你如果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都会很欣慰。时间能鉴证一切。”
时间能鉴证一切,真与伪。如果吉祥只是在演一场戏,那么不管这场戏的目的是什么,演戏的人不可能永远不露破绽。陆少琛微微眯起精睿的眸,看向陆吉祥,不管她的歉意是真是假,他都会好好观看这一场演出。
陆吉祥信誓旦旦地点头:“只要青荇肯给我改过的机会,我会让她明白我的悔意。”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在改变,陆吉祥收起了她的大小姐脾气,不再随便对警卫和保姆耍大小姐脾气,常常会让母亲给孩子们买一大堆零食跟玩具,哄他们玩。小畅由一开始的排斥,渐渐开始能接受陆吉祥,只是还不让她抱自己。
晚上,陆吉祥累得筋疲力尽,她一边揉着肩胛,一边对正关门的朱莜说道:“哄个孩子竟然这么困难,我都快被小畅那死东西气死了。我一想抱他他就躲,青荇抱他他就乖得跟什么似的。啊!气死我了!”
“嘘!小声点!”朱莜赶紧捂住女儿的嘴,示意她别大喊大叫,“小心,隔墙有耳。如果你说错话被人听到,你这些天的努力不是就白费了?”
陆吉祥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笨!我一生气就把咱们的计划给忘光了。”
“只要你坚持到计划被执行,你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就都值了。”朱莜弯腰在女儿的轮椅前,阴森地冷笑。
“这个赵青松,这两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难道他忘了自己要做的事?”陆吉祥有些不悦地扯着盖在腿上的毯子。
“欲速则不达。你不能着急。我听警卫说他来过一次。慢慢来,他与青荇的关系也不是多好,所以得先破冰,然后融冰,等青荇完全信任他的时候,再出手狠狠地给她一击,那才叫真正的痛快。”朱莜压低声音,悄悄在陆吉祥耳边说道。
“好。那就等哥结完婚,再让他动手。”陆吉祥赞同地点头。
“这主意好。至少咱们不能让那件事破坏你哥跟吴淼的婚礼。”朱莜满意地笑起来,“千万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这一黑脸一红脸,肯定能把他们都唬住。”
“还是妈英明。”陆吉祥不得不佩服起母亲的雄韬伟略。如果她们母女全唱红脸,这转变就可能会引起精明的堂哥怀疑,也不大可能过得了老奸巨猾的爷爷那关。她们像现在这样一唱一喝,才最是精彩安全。
……
傅怡拿着菜单认真地研究着,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喜宴的菜单很重要,即不能太贵,让人觉得你要炫富,也不能太便宜,让客人觉得你不重视对方。这里面的学问不小。
这时,朱莜正好提着一篮子水果进来,她赶紧招呼对方:“她二婶,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商量。”
“这个家还有需要找我商量的事?”朱莜傲慢地坐到傅怡身边,用力咳了一下。
“你是少琥的妈,他结婚不找你商量,难道我要到大街上随便找个陌生人商量去?”傅怡淡漠地看了朱莜一眼。这朱莜又恢复原来的样子,跟只刺猬一样,到处跟她做对。
“说得也是。我可是少琥的亲妈。”朱莜高傲地将水果放到茶几上,朝傅怡伸出手,“拿来。”
当她看清楚菜单的价位时,就不屑地说道:“我说他大娘,这你还用研究?当然是越贵的越好!咱就要最贵这一种。”
“最贵的?他二婶,这不太好。几百桌下来要不少钱。”傅怡担忧地皱了一下眉。“我觉得4800一桌的已经很讲究。”
“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钱。要结婚的是我儿子,你就想弄得寒酸点。想让我丢脸是不是?”朱莜差点跟傅怡打起来。“我告诉你傅怡,这钱我自己掏,用不着你花一分钱!”
“他二婶,你这是什么话?4800的规格已经不差,该有的都有,几百桌加起来也要一百多万。虽然我知道你有钱,可是你也不想想,你要太招摇了,别人会怎么说咱们陆家?贪污来的?公公一生清廉,伯雄又是个以身做责的检查长。你这不是在往他二伯身上抹黑,想让人说他是贪污犯了事才害怕得……这话要说出来太难听,还是不说的好。”傅怡充满讥讽地看着朱莜。她不是不会跟朱莜争,只是她不想争,如果朱莜真把她逼急了,她也会还击。而且她很清楚二伯生前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朱莜花的全是不明不白得来的钱。她一语道中朱莜的死穴。看着朱莜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就端起咖啡,悠闲地喝起来。
“你……4800就4800!不过,我要换掉几个菜!”朱莜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傅怡,就拿起菜单开始认真研究。“这几个普通的菜不要,每桌加一道鱼翅。”
“鱼翅?你确定?你去掉那几个菜连一份鱼翅都买不起。我们一桌十个人,要加十人份的鱼翅,算下来可就不是4800,至少也要6800。”傅怡好心地提醒朱莜。
“傅怡,你就是承认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朱莜把菜单一扔,一肚子怒火地朝傅怡大吼。
她要娶的是吴家的宝贝女儿,主席的掌上明珠,要是喜宴太寒酸,吴家人会怎么想?她可不想让人说她吝啬,说她连个鱼翅都花不起。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陆少琥跟吴淼走进来。吴淼被朱莜的架势吓了一跳,她奇怪地问:“伯母,您这是要干吗?”
“研究喜宴的菜单。”朱莜收起怒气,重新坐回沙发。在儿媳妇面前,她不想表现得太凶,给吴淼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她早就冲上去,撕烂傅怡那虚伪的笑脸。
“朱莜觉得4800一桌太寒酸,想要一桌添一个鱼翅。我觉得有点奢侈,她就跟我急了。”傅怡淡漠地回答。
“我还不是想把喜事办得好一点,让两家都高高兴兴地。”朱莜不悦地为自己辩解。
吴淼听到傅怡的解释之后,立刻坐到一脸不悦的朱莜面前“4800一桌还寒酸?伯母,你知不知道,我堂哥结婚时才1800一桌。再说要鱼翅干嘛?您知不知道现在鲨鱼都快灭绝了,如果鲨鱼灭绝了,他的天敌就会大量繁殖,那自然环境会受到多大的破坏?连珊瑚都要灭绝了。照这速度下去,早晚有一天要灭绝的就是我们人类了。而且我听说鱼翅根本没什么营养,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鸡蛋,不仅如此,它还含有巨毒——水银。您这要真一人一份鱼翅,那不是在害人吗?喜酒没喝好,先喝一肚子毒药。那个姚明在公益广告里不是说了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我们吴家人绝对不会在乎喜宴上有没有鱼翅,只在乎少琥爱不爱我,您疼不疼我。”
陆少琥欣赏地搂住未婚妻,骄傲地说了句:“说得好!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丫头片子,我爱你。”
朱莜立刻宠溺地拍着吴淼的手,一脸慈爱地说道:“我当然疼你。”
“那不就得了?把菜单给我,我看看要订哪一个价位比较好。”吴淼娇俏地笑着朝朱莜伸出手。
“4800以下不用考虑。”朱莜在把菜单递给吴淼之前,不忘叮嘱她一句。4800一桌,她已经拿不出手,要是再便宜,她真没脸见那些老姐妹了。那群势利眼的小人,一见伯伟死了就都躲得远远的,跟以前的谄媚差了一天一地。
“我们要考虑的不是价位,是菜品的质量。”吴淼认真地开始研究起来,“我看3600这种不错,2800的也行。少琥,你说哪一种好?”
“听你的。”陆少琥模着吴淼的脑袋,充满眷恋地笑道。
“那就2800一桌好了。”吴淼俏皮地朝傅怡眨了眨眼睛。傅怡被她的调皮逗笑。这孩子,这不是诚心要惹朱莜生气吗?
果然,朱莜在听到吴淼的话后,立刻蹦起来:“2800?你当打发要饭的?别说你是主席的孙女,就说普通人家娶儿媳妇,也没几个这么低档次的。淼丫头,这次你必须听伯母的,4800!就4800一桌!”
“2800真不行?我还打算要1800一桌呢。”吴淼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
“就4800一桌!”朱莜强势地拍了一下桌子。
“好吧。4800就4800,谁让您是我婆婆呢。”吴淼搂住朱莜的胳膊,笑嬉嬉地说道。
“他二婶,我就说4800一桌很有档次。”傅怡优雅地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提醒朱莜。早先她提议4800,朱莜那叫一个反对,就差点跟她动手,吴淼使了个小小的激将法,就让朱莜同意了。这孩子,真有两下子。
“伯母英明!”吴淼顽皮地耍着嘴皮子。
……
相安无事。
陆家这些天都相安无事。朱莜虽然对青荇还是会冷嘲热讽,可是因为没有共鸣者,也没能折腾出什么,陆吉祥则完全像变了个人,懂事,乖巧,受了委屈也能忍着。
这不正常!
太不正常!
有她们母女在的地方,不掀翻天,实在不正常!
青荇一边看着烤箱,一边狐疑地摇了摇头。
左眼皮又在跳。
她赶紧用手捂住像痉挛似的左眼皮。
这几天她的眼皮总跳,跳得她心慌,可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陆吉祥这些日子的表现可圈可点,完全找不到一点可以怀疑的地方。难道太阳真从西边出来,她大彻大悟,想痛改前非?
也许吧?
“怎么了?”傅怡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我眼皮这两天跳得厉害。”青荇揉了揉眼,又眨了两下,发觉好点了,就又开始切菜。
“你呀……熬夜熬得太厉害。明天小衿睡觉你也休息。”傅怡心疼地说道。
“有一份翻译稿着急要。再说少琛睡得比我还晚。”
“工作永远做不完,我回头也要说说少琛,身体最重要,别因为工作而毁掉健康。”
“好的,妈。”青荇听话地点头。这时烤箱响了一下,青荇知道蛋糕烤好了,就戴上手套,将拖盘取出来。
“真香。这巧克力蛋糕闻起来跟希尔顿的西点差不多。”傅怡看到烤得香喷喷的巧克力蛋糕,不禁竖起大拇指。
“昨天淼丫头请客,就是去的希尔顿。小衿特别爱吃他们的巧克力蛋糕,希尔顿的蛋糕太贵,外面蛋糕店做的我又不放心,所以我就想自己烤来给孩子们吃。省钱,还安全。”青荇笑着解释。
“是。自己做的才最安全。现在在中国,你几乎找不到真正安全的食物了。”傅怡也不禁唏嘘。最近的塑化剂事件,搞得人心慌慌。连品牌白酒都在造假,中国还有什么是能让人真正放心的?
“我端出去给孩子们吃。”青荇端起蛋糕,笑着走出去。“小衿,小畅,蛋糕来了。”
小衿兴奋地迎上来:“太好了!有糕糕吃!”
小畅则站在茶几旁,用小手扶着茶几,安静地等着。
“这是小衿的,这个是小畅的。”青荇把蛋糕放到茶几上,然后笑着将小畅抱到腿上。
“香……香……”小畅开心地笑起来。他捧起蛋糕,开始贪婪地吃起来。
小衿看母亲抱着小畅,也有些羡慕,就自己钻青荇怀里,顽皮地倚着她的腿:“妈妈抱。”
“好!”青荇把儿子也抱起来。
两个孩子一腿一个,倒也不算太重。
小衿开心地亲亲青荇。小畅见状,也眨巴了一下眼睛,在青荇的笑容下,怯生生地亲了她一口。
傅怡看着小畅对青荇的那份爱与信赖,感慨地直抹眼泪。
看自己的孩子,那是天性,而疼爱别人的孩子,还能视如己出,那才叫大爱。
陆吉祥摇着轮椅从卧室出来,好奇地嗅了嗅:“哪儿来的香味?这么好闻。”
“是青荇烤了蛋糕。吉祥也过来尝尝。”傅怡淡笑着招呼吉祥。
“真的吗?那我可有口福了。我以前就知道青荇厨艺了得。”吉祥笑着说道,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当她看到儿子坐在青荇腿上,笑得那么开心的时候,差点气得冲上去把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掐死。她这些天为了让爷爷相信自己,一直试着想亲近亲近小畅,可是他只是勉强能不再一看到她就吓得哭,从不肯让她抱一抱。
小不忍由乱大谋。
母亲的话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赶紧强压下心底的嫉妒,笑着说道:“小畅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小畅睁大眼睛,防备似地看着她。
“那以后妈也学着做蛋糕,以后专门做给小畅吃,好不好?”吉祥讨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得好好点醒这个小东西,谁才是他妈。只要小畅以后跟她一条心,她这当妈的还能不疼他?
小畅看了眼青荇,见青荇笑着不语,才点点头。
“小畅真是个乖孩子。妈越来越爱你。”吉祥朝小畅伸出手,热情地要将他抱过来。
小畅吓得躲在青荇的胸前,一双湛蓝的大眼,惊恐地看着陆吉祥那涂着指甲油的修长的手指,好像那不是手指,而是两只锋利的爪子。
“小畅乖。不怕。”青荇能感受到腿上的小畅身体在发抖,立刻心疼地搂紧他,轻声哄道,“吉祥是你妈妈,她也爱你,跟舅妈一样爱你。”
虽然她知道吉祥心肠歹毒,可是小畅毕竟是吉祥的亲儿子,所以她觉得已经改变许多的吉祥,也许可以当个好妈妈。
有妈疼的孩子,才是真正幸福的孩子。缺少了母爱,其它人再怎么疼爱,小畅的心理多少都会有一份缺失。
她希望小畅的心理是健康的。
“青荇,谢谢你帮我。”陆吉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青荇道谢。“我不是个好母亲。我对小畅做了太多不应该做的事,我不该求他谅解。”
“吉祥,你想求他谅解,就要用你的爱去温暖他。”青荇诚恳地劝道。其实从二婶身上,她也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的母亲都是母亲,不管她多歹毒,对自己孩子的爱也应该是无私的。如果吉祥跟小畅之间的僵局能化解,也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看陆吉祥感动地直掉眼泪,青荇就对她说道:“别光顾着哭,快抱抱孩子。”
陆吉祥赶紧擦掉眼泪,伸手把儿子接过去。
为了化解小畅的紧张,青荇就拿起一块蛋糕,笑着递给他:“小畅喜欢吃就再吃一块。赶明儿舅妈还做给你们吃。”
“弟弟吃……糕糕……好吃……”小衿开心地在母亲腿上直动。
……
筹备了许久的婚礼终于举行了。青荇站在陆少琛身边,笑着说道:“吴淼今天真漂亮,就像个小公主一样。”
“你也很漂亮。”陆少琛低头对青荇说道。青荇总是夸别人漂亮,却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如湖水般的墨绿色礼服,领口中式,镂空,将她完美的颈部与纤瘦的锁骨勾勒得恰到好处,束腰的设计让她的好身材一展无遗。没有太多珠宝点缀的她,却能一下子抓住很多男人的目光。
“咱们在说淼丫头。”青荇红着脸说道。
“这一对欢喜冤家,竟然真的结婚了。”陆少琛想起少琥与吴淼相识的点滴,不禁感慨。
“他们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打不相识。”青荇也笑了起来。情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分为很多种,有的像她与陆少琛,互敬互爱,有的则像少琥与吴淼,一见面就吵,不见面又想念得不得了。不管是哪一种相处模式,只要有爱存在,那就是最幸福的一对。她发出内心地祝福吴淼与少琥,希望他们两个能白头偕老。
容镌站在观礼的人群中,表情冷漠。他的目光从俊男美女的新人身上,移向青荇与陆少琛。看着那么幸福的背影,他握紧了拳头。其实早该死心了。怎么还会觉得心里会痛?
失恋后遗症。
“容先生?”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他身旁,低声跟他打招呼。
“你是……肖卅?”容镌在看到对方那张明朗的笑脸时,想起对方是谁。那个跟他相过一次亲的,与他“同病相怜”的女孩。
“容先生记性不错。”肖卅大方地夸着容镌。“真巧,咱们又见面了。”
“一直没看到你。”容镌诧异地说道。从结婚仪式开始,他就一直站在最后一排,他并没有发现过肖卅的存在。
“我迟到了。你别说出去。”肖卅悄悄放低声音解释。
“好。不说。”容镌淡然地笑了笑。“对了,你是哪边亲戚?”
“我应该算得上是陆少的远房的远房的表妹,八竿子打不着那种。可是我妈非逼着我来参加婚礼,说要跟陆家走近点。我真不知道走近点有什么用?是陆家能让我多接点订单,还是会多给我点钱。”肖卅不耐烦地说道。
“总要有好处。”容镌倒不觉得肖卅母亲的话不对。其实这个社会是非常现实的。如果你没有超级强悍的背景,那想在商场的枪林弹雨中存活下来,并不是一种容易的事。他们容家之所有能在中国发展得这么好,就因为他们的整治背景相当深,那就像一根错综复杂的根,深深地扎在中国的心脏上,想要连根拨下来几乎是不可能。
肖卅还是太年轻,太不懂人情世故。
“打住!你别变得跟我妈一样。”肖卅不耐烦地举起一只手,阻止容镌继续说下去,“我相信凭我的能耐,能辅佐好我爸的生意。”
“初生牛犊不怕虎。”容镌有些欣赏地看了眼肖卅。“佩服。”
“你也不赖。”肖卅豪爽地笑着一巴掌拍在容镌胸口上。
容镌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打第一次见面,他就有种对方不像女孩子的感觉,果然,这女人彪悍的不像女人。这一巴掌下去,真疼。
这时,牧师大声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吴淼笑着将手中的鲜花用力扔到身后。
青荇看着那束花越过自己的头顶,越过无数人的头顶,最后竟然砸上正低着头的容镌身上。她扑哧一声笑起来:“第一次看到新娘子的花砸男人身上的。”
“看来下一个要结婚的人是容先生。”陆少琛揽住青荇的肩膀,儒雅地笑道。
被砸中的容镌一脸惊愕,不知道要不要把花扔掉:“这……这花……”
“是你的。”肖卅坏笑着说道,“恭喜你成为下一个要被婚姻锁链拴住的男人。”
容镌皱了皱眉,对肖卅的话非常不舒服。他突然将花塞进肖卅的手里,冷肃地说了声:“我不会结婚!花,送你!”
“喂喂喂,你这不是害我吗?”肖卅像捡了个烫手山芋似的,又把花扔回容镌怀里。
容镌再扔回去。他说什么也不会要这把新娘捧花。他黑着脸,对肖卅说道:“已所不欲,勿施与人!”
“同感!”肖卅一把拽住容镌的领带,将花塞进他的胸口,然后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迈着雄纠纠的步伐离开。
“这女人!”容镌无奈地苦笑。
他没想到肖卅对结婚的反感会比他还严重。
己所不欲,勿施与人。
他跟肖卅是所有观礼的未婚青年中,最不想结婚的那一个。
上帝今天似乎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这时,有些认识容镌的人围上来,调侃地说道:“容总,恭喜恭喜。记得要请我喝喜酒。”
“你们谁想要我送谁!喜酒,不可能!”容镌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在走到教堂门口时,用力将花往身后扔。
一直在看戏的吴淼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开口。她顽皮地大吼一声:“姓容的,你敢不要小姨我的花!我明儿个就把你扔进教堂!”
“不可能!”容镌笃定的声音从教堂外传来。
“这臭小子!”吴淼气得噘起嘴。她刚才就是看清了容镌所站的位置,算好了距离,故意把花扔给他的。她结婚了,不能让容镌这大外甥还一个人孤独,她得帮他一把。上帝像是听到她的声音,真把那把花砸到容镌身上,可是他竟然不稀罕。
“没关系。你没力气我有。咱们一起把他扔进教堂。”陆少琥不羁地笑道。
吴淼娇滴滴地眨巴着眼睛:“陆痞子,这六寸的高跟鞋快把我累死了。”
“我抱你!”陆少琥一把将吴淼抱起来,大笑着转起圈。“我结婚了!我结婚了!吴淼是我老婆了!”
他兴奋地大叫。
他终于把淼丫头这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娶进门了。
“瞧你得瑟的样儿!”吴淼在陆少琥怀里,撇着小嘴调侃他,其实心里美滋滋的。
吉祥推着轮椅走向陆少琥他们:“哥,小嫂子,祝你们新婚快乐!”
说完,她的手从毛毯底下伸出来,然后用力按下手中瓶子的嘴儿,将那里面五彩的色彩喷向一对新人。
挂了一身七彩泡沫状东西的陆少琥,笑得分外狂野。
陆安国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又一个孙子的终身解决了。
希望老天爷能让他们陆家多些喜事,别再折腾他的宝贝长孙少琛了。就让他的病消失或者转移给他这个已经快要入土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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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宽大的婚床上,两人的身体亲密接触。“你要做什么?”“圆房。”“你不是不愿意……”“我反悔,不行吗?”男人将楚墨函的腰拉成满弓,跃跃欲试……“行!但我不愿意!”她突然弯起修长的美腿,狠狠一击……
她,虽有倾世容颜,却生于乱世,只因一句算命先生的戏言而被兄嫂卖入帅府,成为大少女乃女乃。独守空帷三年,换来的是伊人如玉,依偎在丈夫身边。他,帅府大少,风流之名人人皆知,独对家中那如花娇妻无情。
到底是无情,还是多情?这乱世中,谁能猜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