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栊响处,一男一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柳碟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透过希翼卷翘的睫毛,悄悄打量着这两个人。
只见那男的人物猥琐,面颊极长,短小消瘦,笑起来与那地狱里的黑白无常则有的一拼,其形象极是难看,令人不忍目睹。
旁边的女的,则长得肥肥胖胖,白白女敕女敕,笑起来,肉嘟嘟的脸上似还悬着两个小酒窝。只是这女人满身的胭脂水粉味,一进屋子,到处都充满了狐媚骚味。
柳碟的视觉神经与嗅觉神经,几乎同时在备受折磨。
见那两人朝她缓缓靠近,忙闭上了眼,假装还未清醒。
那轻微的脚步声,终于在她的身边停止。不用睁眼,也可想象,这两人此刻,定是如打量那动物园里猴子般,在细细地审视着她。估量着她这副身架能值多少个票票。
“就是她吧?”那胖女人看了柳碟一眼,用手指了指。
那猥琐男赶上一步,急道:“怎么样?能否入了梅姐的眼目?”
那胖女人先是沉默,然后俯身用手指捏着柳碟的下巴在眼前晃了晃,又细细端详了一会,才慢悠悠地笑道:“长得倒还不错,只是偏瘦了点!”
那猥琐男赶快,陪笑道:“小的穷困,无钱奉养。若跟了梅姐,才是她的造化……”
胖女人猛然起身,逼视了猥琐男一眼,道:“这女子可是处子之身?”
那猥琐男一听,大急,将脑袋摇得跟布朗鼓,连连摆手道:“这个……小的可不敢!既然是要送给梅姐的女人,小的怎敢玷污……”说道这里,挥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却是在暗自庆幸。
原来,十天前,偶然在京都城的郊区,发现了这个孤单流浪的女子。看她颇有姿色,一时心起,只略施手段,便将其骗到了手。原本想带着她回家成亲,做个妾室。没想到,这女子一路上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后来才知,这女子原来是个傻子。这一路回来,实在是吵得他心烦意乱,头疼欲裂。还不等进入家门,便急着找个买主赶快将她打发了去。
“那就好!既然这样,那价钱吗,也就好说了!”
那胖女人伸出五根粗指,道:“这个数,怎么样啊?”
那猥琐男一副惊愕之色,怔了一下,才惊喜道:“还是梅姐出手大方,小的自是无话可说。”说毕,满脸的喜气,连嘴角都快翘到了天上。
其实猥琐男心中明白,就这个傻女,别说五十两了,就是五两,也值得呢,全当扔掉了个包袱。
柳碟眯着眼,也偷瞧了一眼那胖女人的手部动作,心想,就自己这小模样,怎么也得值个五万元吧?
正想着,突听那胖女人,笑道:“这是五十两银票,你可瞧好了!”
“什么!五十元票子!”
柳碟一听,只差没喷出血来,啊呸!好歹自己也是个大活人,怎么跟个猫啊,狗啊的都不如,太过份了。
那猥琐男正要伸手去接,却被那胖女人又收了回来,不放心地娇笑道:“别急,咱们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是!那是!”猥琐男点头如捣蒜。
那胖女人指了指柳碟道:“把人弄醒吧!我也好带着回去!”
那猥琐男一听,急的快要跳起来,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大叫:“不可!不可!千万不可啊!这女子生性孤傲,性子刚烈,万一知道自己被卖到了“春花楼”里,那还不得大哭大闹,杀鸡抹脖啊!弄不好再寻个短见什么的,你我岂不是人财两空了吗?”
其实猥琐男是心里有鬼,只怕柳碟醒来,弄出了洋相,被这梅姐识破,那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没了一点甜头。
“春花楼”?没听说过,柳碟微微蹙了蹙眉头,心想,怎么听来听去,好像是个妓院的名字?
那胖女人听了这话,觉得甚是有理,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亏我还整日里和这群丫头们打交道呢!竟忘了对付这烈性女子的办法!”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三包,同种颜色,同种包装的药粉。在手中查来观去,频频皱眉,似是难以抉择,拿不定注意。
原来,这三包药粉,一包是媚药;一包是**药;还有一包是下胎药。
这是她这个妓院老板娘平日里,身上必备的三种工作物品,其缺一不可。
只是平日里出来,她都会在这几种药包上留下个记号,以便对症下药。谁知今日出门的匆忙,竟然忘了做这等大事。
此时,盯着这三包药粉,竟是分辨不出个所以来。
哪个是**药呢?胖女人挠了挠头,嘀咕道:“罢!罢!罢!哪包药还不都是一样的用途?只要不让这小蹄子再闹腾,再逃走就行。”
于是,从中随手拿了一包,交到那猥琐男的手里,吩咐道:“这是包**药,你赶快给她服下吧!这样,你省心,我也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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