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岚婉不能生育这件事,老夫人已经下了严令不准声张,可是第二天这事儿这个侯府皆知,几天下来,几乎在整个东陵汾阳城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宫岚婉三个字甚至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调味剂。
消息传到老夫人耳里时,她再也坐不住了。她自小捧在手心当心尖儿一样养大的孩子被人这般诋毁,她心里除了疼惜外,跟多的是对那多舌之人的怨恨。但是当下不是去追究这些的时候,是要阻止谣言。于是这一次她没有听郭嬷嬷的阻拦,而是亲身去了楚淡墨的小院。
诸葛旭自从醒后就搬进了楚淡墨住的院子,一来是想时时刻刻的看着心爱的女人;二来,是想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因为疗伤期间,他很敏锐的感觉到了楚淡墨身上的疏离,甚至每每避开他略为亲密的举动,这让他很恼火的同时更多的是愧疚与忐忑。
“姑爷,该喝药了!”绯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直接送到半躺半靠在俩椅上的诸葛旭面前。
原本目光专注的看着楚淡墨的诸葛旭被这一声惊醒,有些讪讪的假咳了两声,然后点头:“放那儿吧,一会儿凉了我就吃!”
绯惜对诸葛旭是很不满的,要不是楚淡墨的吩咐,她才不会给他端茶送药,这会儿他不想喝,她也懒得劝,将汤药搁到一旁,就转身走到楚淡墨的身后,静默而立。
对于绯惜的敌意,诸葛旭倒是不太介意,反而为楚淡墨能有这般衷心相护的丫头而感到欣慰,依旧专注了目光看向窗前静坐执卷看书的楚淡墨。
楚淡墨一袭湖蓝罗裙,静静的端坐在窗前顺着光,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卷,窗下木几上一个精巧的香鼎升起缕缕香烟,飘过一旁的绿叶盆景,正好顺过诸葛旭看着楚淡墨的视线,轻轻薄雾飘渺了她容颜,淡淡书香之气萦绕着她,素雅至洁。
一时间竟让诸葛旭看痴了去。
空气中,药香变得越来越淡,作为一个修为极深的医者,楚淡墨对于药物无疑是敏锐的,将手中的书卷搁在双膝上,侧过头,淡淡的视线越过诸葛旭炙热的木目光,投射到那一碗慢慢凉下的药,檀口轻启:“药快凉了!”
诸葛旭原本看着楚淡墨的目光越过了自己,心头一阵失落,此刻听到她的话,眼睛一亮,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立刻点头:“好!”伸手就抓起药碗猛灌起来,不曾想喝的太急,一个呛住,大多数药喷洒出来。
“咳咳咳……”
楚淡墨见此,把书卷放到一旁的木几上,起身走到诸葛旭的面前,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他,在诸葛旭满怀欣喜接下后,她蹙眉看着洒了的药:“药量不够,我再去煎一碗。”又看了看诸葛旭沾上药汁的衣服,吩咐绯惜,“伺候姑爷换衣。”
也不等诸葛旭顺气后挽留,楚淡墨就不急不缓的走出去了。
绯惜遵命替诸葛旭换了衣服,但是不喜欢跟这个让她讨厌的笨蛋姑爷呆在一起,所以假借将衣物拿去浣衣房而遁。
于是,当老夫人走进房间后,看到的就是无人照顾的诸葛旭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沉思,心头不由的沉了一分:“淡墨人呢?怎么连一个丫头都没有?”她的儿子身体尚未痊愈呢!
诸葛旭抬头看着面色不善的老夫人,笑道:“方才我小心打翻了汤药,楚楚亲自去为我再煎一碗。至于丫鬟们,都被我打发了,想清静些!”
老夫人闻言脸色缓和了些,于是走进诸葛旭开门见山就道:“旭儿,婉儿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嗯!”诸葛旭苦笑的点头,满城皆知,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就早些娶婉儿过门吧!”老夫人幽幽叹道,“也省得外面一些闲言碎语伤了婉儿的心。”
“不行!”诸葛旭闻言,激动的坐起身来,一口回绝。
过激的反应刺激的老夫人一愣,很久后明白过来冷着脸:“你是嫌弃婉儿?”
“娘亲,儿子怎么会?我……”
“那么是她不准你娶?”老夫人不待诸葛旭说完,语气更加不善。
“娘,不是楚楚的意思,是我对婉儿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我一直……”视她为亲妹。
“胡说!”不等诸葛旭把话说完,老夫人就打断,“你若对她无情岂会自幼迁就她,疼着护着她?甚至为了婉儿连命都不要?你老实告诉娘,是不是淡墨的意思?”
“娘亲,我说了,这不关楚楚的事儿!”心爱之人不被生母认可,这让诸葛旭很烦闷,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自小我就把婉儿当妹妹看,我疼着她护着她,都是因为我们诸葛家欠着她。”
听了诸葛旭一番话,老夫人好似真的明白了自己一直误会了儿子的意思,可是此刻已经由不得她松口了:“旭儿,就算你对婉儿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婉儿待你情深意重,为了你已经这般模样了,如今你不娶她,她将如何自处?情何以堪?”
“娘,楚楚嫁给儿子未足月,新婚之夜儿子就为了表妹弃她而去,这番中毒回来,若不是楚楚,儿子早就去见爹了,儿子才醒,就要纳妾,您要您的儿子如何去面对楚楚?”诸葛旭对于老夫人的偏心极为不满,语气也就带着埋怨,“娘,婉儿是您的侄女,楚楚同样是您的儿媳,您不忍婉儿委屈,难道就忍心楚楚遭人非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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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昨天发错了,今天重新发,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