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纳兰延赶到南粤城楼之下时,看到就是这样一番景象,横七竖八的尸体,新红的血液遍及城楼下的土地,甚至有些溅落在城角,泼洒在城墙,寒风疾扫而过,掀起的便是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种种迹象表明,这儿方经历了一场血腥厮杀的洗礼。
城门紧闭着,抬眼望去似没有一个守卫,唯有孤单的旌旗迎着飒飒冷风在黑夜如墨的苍穹下招展。城门上也没有了大火如虎般熊熊燃烧,若不是城楼下有着不少被烧焦的尸体,此刻仍然冒着黑色淡烟,纳兰延都会觉得自己方才远远看到的一幕是幻觉。
“王子,这个南粤城太过诡异!”纳兰延如影随形的谋士——呼卓齐耳在驱马上前,蹙起一双柔和的剑眉,对纳兰延用着他们的母语低声道,“恐防有诈!”
“我从极北不远千里而来,诛灭原本接应的回纥军队,才有了这样一个机会,难道要我空手而归?”聪明如纳兰延又怎么会看不出这里面的非比寻常?可是他的尊严与骄傲不容他这个时候后退!“回纥不是安插了细作进城了吗?放出回纥的信号!我们里应外合,本王子倒要看看,区区不足五百人,能够掀起什么大浪!”
“是!”呼卓齐耳虽然心中隐隐又不好的预感,可是他太了解纳兰延,一旦纳兰延决定的事情,是不容改变的,于是也只好安慰自己,他们身后的都是纳兰延亲自训练出来的草原雄鹰,绝对不会有事。便从怀中掏出他们从回纥军队哪儿缴获的联系烟花筒,递给纳兰延。
纳兰延扬手接过,最后又凝望了寂静的没有丝毫人声的城墙,眼中闪过一缕坚定的幽光,大掌在烟花筒后狠狠的一拍。
“咻——砰!”一束彩光从纳兰延的手中冲天而起,紧接着一朵华丽的烟花在黑夜中轰然绽放,绚丽的光恰是流星雨一般散开。
随着烟花的燃放,城楼内突然又有激烈的刀枪相鸣之声响起,纳兰延听后与呼卓齐耳对视一眼,而后脚踏马鞍,在马儿的一声嘶叫中飞身而起,踏上城墙,纵身而上,几个虚踏间,便敏捷的如同猎豹一般翻上城墙。
“你是——”
“啪——”
纳兰延一上城楼就看到城角四周燃放着一个火盆,火盆在黑夜中升起袅袅青烟,不等他深思其故。城墙上两个巡逻的守卫一见纳兰延纵身而上,就要出声呵斥,纳兰延的身手极快,挽在长臂上的马鞭,快狠准的挥出,在夜空中扬起两道冷光,随即两个守卫无声倒下,长长的鞭痕从头顶沿着鼻梁一直到,破开了衣物,留下极深而狰狞的血痕。
“咔,咔,咔——”就在纳兰延解决城楼上两个守卫的时候城门被打开了,沉寂的夜里,打开厚重城门的声音格外的低沉而有响亮,似乎含着某种诱惑与预示。
城外的草原铁骑兴奋了,看着城门一点点的打开,那种即将主宰这座城池的豪情油然而生,他们是纳兰延一手带出来的,纳兰延从小就有雄心壮志,他虚心吸取所有的中原文化,也曾数度乔装匿名进入中原学习,更曾时时在他们面前提及中原小桥流水的优美,亭台楼阁的高雅,借以来励志他们以征服中原为奋斗的目标,无形中让他们对中原产生了期待与憧憬,成功就在眼前,怎能不心潮澎湃?
“驾!”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紧接着所有人都驱马疾驰,朝着打开的城门涌去。
站在城楼之上的纳兰延还未走到城楼的另一面,就感觉足下的震动,知道那是他的兵马涌入城中了,如此轻易的打开城门,让纳兰延心头一惊,刚想闪身上前喝止,眼角余光扫到一道冷冽的剑光。
身子灵敏的一旋,“唰”的一声,纳兰延反身间,长鞭如蛇一边灵巧的飞出,巧合缠住从他身后刺来的长剑,那破空而来的剑尖距离他的咽喉只差了一寸,快的超乎了他的意料。
与对方僵持住,纳兰延抬眼,对上的是一个红衣似血,冷若冰霜的绝子,这个人自然便是红袖。
红袖眸中冷光一闪,手腕一翻,搅动缠住她长剑的黑鞭,足下用力,凌厉的剑锋在此向着纳兰延逼近。
纳兰延仰身闪过,双足踏地,身子在红袖的紧逼中不住后退,直到抵上楼杆,才借力凌空闪过。
“小姐,这是呼卓部落三王子——纳兰延!”远远的站在城楼一角观看的是楚淡墨与绿抚,绿抚一眼便认出月关下与红袖交手的纳兰延。“一年前他曾到重临君记求医,当时绿抚见他虽然言行与汉人无异,可是举止稍显怪异,便费了心思彻查了一番。”
楚淡墨目光在纳兰延身上淡淡一扫,目光掠过城角仍在燃烧的火盆,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唇角,没有接下绿抚的话,转身将目光投下城内。
城内一千铁骑一进城,城门便死死地合上,一道道暗箭化作一道道冷光飞射而出,当先而行的人都冷不防的被这暗箭所伤,更有不少人被当成乱箭射死。
见此还没有纵马上前的人心中大惊,立即勒住缰绳,止住前进的步伐,不敢再朝着前方有房屋的街道前进,因为致命的暗箭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射出。
一阵猛烈的风,恰好在这个时候扫过,楚淡墨在冷风中微眯起眼睛,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将面前青石城墙上静躺的一根绳索握紧,不轻不重的一拉,高墙上,随着楚淡墨这一拉,一帆白布滚落,细细的白粉挥洒而下,随着疾扫的寒风,朝着楼下近千的大军无声的飞扑而去,遍及每一个角落。
“齐耳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呼卓将士见到这番进退不得的局面,询问呼卓齐耳。
“我们……”呼卓齐耳心中已形成的应对之策还未说出口,一股冷风夹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飘过鼻尖间,瞬间视线便是一片模糊,而后重重的栽了下去,他身后的草原将士也随之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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