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淡墨回到盛京,最先要面临的事情有四件,其一,近在眼前的中秋宫宴,盛泽帝要大宴群臣,人多是非也就多,尤其是在眼下这样关键的时候其二诸葛旭的回朝,她与诸葛旭之间曾经的关系,相信那些老成精的阀门家主不会不知道,纵然有盛泽帝之前的谕令,也不得不防有人在背后放冷箭;其,十一皇子凤清涵即将大婚之事,她这个做嫂子的然要倍加关注,尤其是那个女子还不是凤清澜所放心之人;至于第四嘛,便是们聂府似乎可能大概也许要新添女主人
这其中原委,颇为复杂,然而总结开来,也不过是她家聂老爹遇到往年的老情人,这会儿旧情要复燃
关于北境作乱,楚淡墨将纳兰延放回去后,大靖便再无作战的必要,如今的草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聂啸然是早早的班师回朝,然而让楚淡墨没有想到的是,聂啸去时独一人,回来后便跟着一个怎也甩不掉的人
“啸哥,不能吃这个,太腻
“……
“哎哎哎,啸哥,这个鹿肉火气重
“……
“桂鱼汤,太腥
“……
类似于这样的场景,在楚淡墨回到家中,短短的一日餐饭中,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聂啸有些头疼的用握着筷子的手抵上额头,极力的隐忍让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一双虎目正在慢慢的凝冰,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然而围在身边转来转去的少女,却好似没有发现,应该说是刻意的忽略聂啸即将暴走的情绪
没有错,这个用甜得腻人的声音一口一声的唤着聂啸“啸哥的女人,只是一个少女,看上去只是比楚淡墨大上两岁,依楚淡墨估计,她绝对不会超过双十年华楚淡墨怎也没有想到一个足可与她姐妹相称年龄的女子会对聂啸死缠烂打,而且还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
这个少女不同于中原女子那样的温柔秀丽,却有这一种豪气直爽她的皮肤没有中原女子那样细腻白皙,却带着一种朝气蓬勃的黝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衬得格外的古灵精怪,素眉英气逼人,鼻梁也有些高挺,没有樱桃嘴,红艳的双唇却性格十足一身紧身的绯色胡服,身段十分的玲珑有致
“阿依娜姐姐,家老爷就爱吃这些,若是不想惹恼家老爷,就不要在老爷用膳时,在老爷眼前晃来晃去楚淡墨与绿抚人一直是同桌用膳,这个习惯在聂府也没有改变坐在楚淡墨下方的绯惜被阿依娜晃花眼,看着隐忍的聂啸好心的对着阿依娜提醒道
阿依娜听绯惜的话,好看的英眉一挑:“什姐姐,叫娜娜姑姑对绯惜不满的纠正一句后,阿依娜立刻转过头看着聂啸,那眼神温柔的好似能将她所看到的东西统统融成一汪水,“啸哥,若想吃,娜娜是不会阻止的,一会儿娜娜就去煮些去热保鲜的烫给便好说完,一坐在聂啸的旁边,双手捧着己的脸,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聂啸
绯惜看着这一幕,嘴角抽搐,正想说什,冷不丁的身边的绿抚夹一块鸡肉放在她的碗里,低声道:“闲事莫管,快点吃完陪着姐,难道打算让姐等着用膳
绿抚说完后,便继续低头吃饭绯惜见到楚淡墨至始至终没有太过头,便也识趣的盛一碗汤,低头慢慢的喝起来
“墨儿,多吃点聂啸似乎在用膳时被阿依娜直直的看着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受影响,想着好久没有看到楚淡墨,一腔父爱便宣泄出来,亲挑几样楚淡墨喜爱吃的菜夹入她的碗中
“啸哥,何时们也生个孩子吧
“噗……聂啸的筷子还未伸回去,便僵在半空中绯惜来不及咽下的烫,侧头喷出来绿抚生生的愣住,就连红袖都忍不住抬起头看着阿依娜,唯有楚淡墨只是眼角微微抽抽
阿依娜似乎丝毫不觉得己的话有多的令惊悚,而是眼中溢满无限的幻想与憧憬:“啸哥这喜欢孩子,怎能只有一个女儿呢一定得为啸哥多生几个,让啸哥儿女成群
阿依娜这样的神情,绯惜好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绿抚也忍不住偷笑,楚淡墨也情不禁的莞尔,聂啸因此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居然一张老脸通红
“阿依娜,再申明一边,与没有丝毫关系聂啸搁下筷子,冷冷的看着阿依娜
阿依娜闻言,灵动的一双眼睛立马蓄起泪水,眼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啸哥,不喜欢还是做错什啸哥怎可以始乱终弃,怎可以见异思迁,怎可以再有肌肤之亲后抛弃,呜呜呜……啸哥……怎可以如此伤害……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就滚下来,那样泪涟涟的看着
莫说聂啸是一个男人,就连楚淡墨一个冷漠的女人,不知道为甚,看阿依娜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聂啸看着阿依娜如此,胸口起伏更大,显然是怒火更重可是聂啸却是在一个深呼吸后,生生的将怒火压下去而是起身,转身离开,大有一副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架势
聂啸的举动让楚淡墨有些诧异,以聂啸的性格,没有将这个明显让忍受不的女人扔出去,或者对她动手,委实有些不符常理看来这个女子,于她的聂爹爹而言非同一般更让楚淡墨诧异的是,聂啸前脚一走,下一秒,阿依娜的泪水瞬间就止住那说停就停,说来就来的速度,连绯惜都咋舌
楚淡墨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阿依娜似乎也察觉到什,一边抹干净泪水,一边丝毫伤感也没的说:“饿,哭不出来,等吃饱接着哭
绯惜听这话,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到,这到底是什人啊
楚淡墨则是搁碗筷,起身追着聂啸而去
聂啸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己的院落内的石廊中随意的找一个位置坐下,手里握着一把看上去十分老旧的洞箫,细细的摩挲着,好似在回忆这什,就来楚淡墨靠近的声音都没有察觉
楚淡墨在聂啸的对面坐下,却没有开口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等待聂啸从回忆之中醒神,等待的聂啸告诉她一切
只是一风吹过花落地的时间,聂啸却竖起洞箫,抵到唇边,闭上眼睛缓缓的吹奏起来,原本洞箫就给人十分悲凉的意境,而此刻,聂啸的箫声更是悲凉之中添上几分凄冷,就好似漫天大雪的千枝万树上又覆盖上一层霜,有一种要将一颗鲜活炙热的心生生凉透的忧伤,而那忧伤之中又有着一丝难以忽略的思念这样如同潮水一般的思念,让楚淡墨觉得这个落叶纷飞的秋天,格外的沁冷也让青藤下,那独坐吹箫的人看起来那样的孤寂就好似这个秋天是为而退去绿意的生机,增添无尽的殇
顿时,楚淡墨知道这首曲子是为谁而作
“这曲子叫做《忆往昔》果然,一曲之后,聂啸缓缓的睁开眼,怜惜的看着手里的洞箫,“这萧是十六岁那年,染染亲手所做,赠予的生辰贺礼,也是她送的最后一份生辰贺礼
“爹爹,,可曾后悔过楚淡墨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一个她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
可曾后悔当年带着她的娘亲去江湖游玩可曾后悔当年忍痛退出可曾后悔当年大度成全
聂啸抬起头看着楚淡墨,这一刻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溢满沧桑,却又隐隐的带着一丝丝的释然:“不曾
聂啸明明轻飘飘的两个字,却重重的砸在楚淡墨的心底
“太解染染聂啸唇边掀起一抹苦笑,“若不带她出去,她亦会偷偷的独跑出去,若是因此出现未知的要意外,会生不如死,一生愧疚责纵然因此失去染染,但至少明白她对从不是男女之情,这样也就不会等到她下嫁于后,终日郁郁不欢,也就不会因为心中不安们二人,至少为此,她得到想要的幸福唇边的笑意加深,带着点点安慰,“墨儿,当真的爱着一个人时,只要她能开心快乐,纵然的心再痛再疼,也会苦中带着一点甜若是当年不帮染染,痛苦的必然是们人,与其人苦苦相缠,蹉跎人的韶华,不如一人牺牲或许失去染染,但是却成染染致死都无法忘记的人,无论这一份纪念,是出于愧疚还是感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中尚有一席之地,于愿足矣
聂啸的话深深的震撼这楚淡墨,这样的情深,她突然发现,原来爱一个人的方式真的有很多很多,让一个人永生难忘的方式也很多,只要爱得足够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