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周凌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本能地回头,嘴唇却不偏不倚地触到了他的唇。你回回有。
夏若初全身的血液瞬时凝固,脑海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好比火星撞上了地球,震耳欲聋,震撼身心,产生一大片白蒙蒙的尘埃。当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被周凌赫搂着怀里,而他的舌头正在恣意地挑逗着她。她该如何回应,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被算计了。如是前者,那么她肯定又中头奖了,如是后者,她又羞恼于周凌赫的鲁莽。反正,事实是她正在和周凌赫接吻。
当夏若初还在努力从出其不意的震撼中惊醒时,另一件更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在她目光的正前方,出现了一辆自行车。
看见自行车,她就想起一个人——商式。
她的心瞬时收紧,眼睛瞪大,正如预料的那样,看见了骑在自行车上面的商式。而他的目光正好与她的相遇,自行车停了下来。
夏若初从不知所措到惊慌失措。而周凌赫的吻更加深沉而恣意,丝毫没有就此收口的迹象。如果刚才是火星撞地球,那么现在就是宇宙大爆炸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会发生第二次。那次在地理园,周凌赫在深情表白后吻了她,她在眩晕之时看到的白色身影不就是商式吗?这一次,同样是与周凌赫的热吻,又被商式看到了。
昏暗之中,她看到了商式脸上的讶异,涌起莫名的愧疚感,慌得急忙推开周凌赫。可他紧抱着,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吻得越深。她抓狂,不管三七二十一,合上两颚牙齿,尝到了腥甜的味道。那是周凌赫的血。
周凌赫被咬了一口,痛得皱了皱眉,更激起了征服的**,坚决不松口。他就不信,夏若初心高气傲到了如此地步,能逃得过他的绝世吻计。
夏若初以为一口咬下之后就可以月兑身,却没有预料到陷得愈深。她简直快要疯了,因为商式重新启动自行车,一点一点靠近。她愈是清晰地看着他的脸,就愈是惊慌。他的神色由讶异变得冷漠,目光不再落到她身上,那是视而不见。
冷漠,有时候并不是无情,只是一种避免被伤害的工具。
周凌赫完全不知道身后商式的存在,要是知道了就更不会轻易放过夏若初。两大校草时常被拿来比较,始终分不出上下,表面上看相安无事,但明争暗斗的导火索早已埋下,而此时的夏若初正好在导火索的一头点上了火。
夏若初一次次的反抗失败,一瞬间让她产生了错觉,自己不过是一只柔弱的小兔子罢了,带到后来,商式愈来愈近了,她猛然想起,自己一身武艺,绝不会任人摆布,这点束缚根本奈何不了她。她施展出了招牌动作,抬起手肘,猛地转身,狠狠地用手掌往周凌赫的下月复撞去,同时抬起脚,狠狠地往他脚板踩去。这一下动作干净利索,完全不给周凌赫喘息的机会。周凌赫痛的直皱眉头,不得不放开了她。
夏若初得以月兑身,弹跳着后退了两步,目光立即落到了商式身上。他仍不紧不慢地前进,脸上尽是淡漠。
周凌赫直倒抽冷气,本以为怀抱着一只小兔子,没想到竟然是一头母老虎。
夏若初急忙伸手擦了擦嘴,抹出一片血红,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她看到周凌赫的嘴角,正渗着鲜血。她脸涨得绯红,又羞又恼,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地上没有缝隙,只好逃走了。她跺了跺脚,转过身,拔腿就跑。
夏若初仓皇而逃,周凌赫并没有追上去。他舌忝了舌忝嘴角的鲜血,上面还留有她的味道,有些许胜利之感,眼中浮现了魅惑的笑意。当他感到身后的车轮声时,这抹笑意瞬间凝滞,本能地回头,正好与商式打了个照面。现在,他或许可以理解夏若初逃走的原因了。
两个男生,面对着面,一个狂傲不羁,一个神秘莫测,一个刚尝到了胜利的滋味,一个正用冷漠保护着自己。他们谁都没有出声,好似两个宿敌,只看了对方一眼,就已擦肩而过了。
在距离两人二十步之遥的地方,一辆豪华的林肯车内,两双眼睛正注视这一切。其中一双历经沧桑而冷酷的眼睛是商烈的,另一双同样历经沧桑却慈祥的双眼是秦墨的。
“式儿,我早就警告过你,你为何就不听话!”商烈深深地叹了叹气,说道:“自讨苦吃,自讨苦吃!祸水啊,祸水!”他叹惋着,无力地倒向椅背,闭上双眼,陷进了回忆。
秦墨望着商式的背影,又怜惜,又心疼,但是完全插不上手。
猛地,商烈睁开双眼,冷笑一声,说道:“不简单,真不简单!小小年纪就学会脚踏两只船了!没一个好东西!式儿啊,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爸爸的苦心的!红颜祸水,你会明白的!我会让你明白的!走着瞧好了……”Pxxf。
秦墨跟随商烈数十年,每当听到如此感慨,就是最心惊的时刻,听似无可奈何的感叹,实则是冷酷无情的断言。他清晰地记得六年前,商式断然离家的情景。
……
那是夏天的最后一天。过了这天,夏天就要回到天国,而秋风将会凋零一切的繁华。
或许,上天是为了祭奠这个多雨的夏天,这一天也下着小雨。
十二岁的商式,拖着行李箱,箱子里只装着几件换洗的衣裳和一把白色小提琴。偌大一个家,只有这几样东西值得他珍视的。
商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背对着儿子决绝的背影,发出了最后的通牒:“今天,你要是踏出这个家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商式没有停步,没有回头,没有回答,毅然踏出了家门。六年来,他在没有回去过。
……
秦墨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他们父子会是如此关系,一个决然离家出走,一个坚决不加挽留,根本谈不上父子之情,那时比敌人更冷漠的老死不相往来的陌路。他看着眼里,急在心里。他希望能看到两人冰释前嫌的一天,盼望着商式归家。这一盼就是六年,而代价是一个人的逝世。
前些日子,商老太爷病重,临终前的愿望是想要见孙子一面,商烈被逼无奈,才派遣手下去“请”商式归家。商老太爷苦苦撑了几天,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心愿,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孙子,握着他的手,留下了遗言,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对于商式的归来,商烈没有任何反应,两人见了面如同陌路人。没过几天,商式就又不声不响地走了。不过,这回,秦墨释然了。因为看到昔日的男孩已经长大成人,举止优雅,英俊高大,睿智卓群,且继承了母亲的优秀品质,如果离家能换来平安自在,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直到前几天,商烈说要出来走走,秦墨按照他的指示把车开到了依米花园外边,在那里静坐了一个晚上。他一直觉得,商烈是在等什么人。当看到商式出现时,他终于明白,商烈等的人就是商式。
秦墨以为,两父子冰释前嫌的时机已到。现在,他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了。既然商式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父亲商烈的出现会不会使这一切都失去平衡?还有,那个出现在商式身边的女孩,她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或者会不会给商式带来伤害?
……
商烈收回目光,问道:“资料呢?”
“在这,董事长!”秦墨立即收回思绪,掏出个文件袋,恭恭敬敬地递给商烈。
商烈接过文件袋,取出文件。他一边快速浏览,眼中的冷酷更甚。看到最后一页,他的手已经颤抖,冷笑变为狂笑,说道:“夏元武!夏宗德!夏若初!哈!哈!哈!老天有眼啊!哈!哈!哈!老天有眼啊!十三年了!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我不去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式儿,虽然你不承认,不过,你真是爸的好儿子!好儿子啊!哈!哈!哈!”他一边说,一边讲那份文件紧紧攥着手中,好似那几张纸与他有血海深仇似的。
秦墨听着这几句,不寒而栗,面色凝重,开始忧虑之前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
夏若初不敢回头,更不敢停步,一口气奔到了八楼,慌乱地打开家门,一头扑到了床上,钻进了被窝里,觉得再没脸见人了,特别是害怕见到商式。夜已深,她仍不能入眠,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地望着窗台的栀子花,断断续续地想着。微微清风,淡淡花香,朦胧月光,让人微醺,飘游在半梦半醒之间。在她脑海里,商式的面容与周凌赫的容貌一直不断地切换,不断地搅乱着思绪。她期待明天的到来,因为可以和他一起上学;而又害怕明天,因为一切都是未知。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在那里等她,会不会仍愿意载她上学,或者会不会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