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感觉呢?”心月忍着笑,十分认真的问。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没有广告哦)
夜长安静静地回她一个冷笑:“我想喝农药……”
她假装生气:“就那么难吃?”
“那排骨倒是挺不难吃的,可惜那个人没有福份……”他眸光一转,扫一眼那碗排骨汤,上桌时安逸吃得很香,明澈吃得很慢,他们都邀请他一起吃,他没有吃。他心里清楚,那不是给他的。是那个女人精心给别人做的,他不想去抢。
他现在特怀念,怀念那天在她宿舍里吃的方便面。
那天晚上因为安美用计,他碰了她,天明起来,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在外面躲了一夜不敢回家。次日晚间又偷偷地模黑躲到她宿舍里,连灯都不敢开,她回来后给他做了一碗方便面,香得令人回味无穷,一生难忘。他想,今生今世,是不是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方便面了?
虽然他的评价是难吃的像喝农药,可是他却抱着碗吃得一根不剩,连汤都喝得精光。
他一个人快速干完,起身到沙发坐着,想抽烟,模模口袋又没有,看见心月跟了出来,便命令她跑腿:“去给我买包烟!”
“好!”心月答应着,飞快地跑到门口,却又被他喊住。
“回来!别去了,外面在下雨,小心遭雷劈……”他那样冰冷的语气,不知道是在关心她被雨淋,还是真的害怕雷劈到她。
总之都是关心。
“哦……”她赶忙听话地顿住脚步,转个身,慢慢朝他走去。
他已走向阳台,眺望着前方那一大片香蕉林。雨打蕉林,本应是很美的景,可是风声很细,雨很大,哗啦啦的泼下来,它们在风雨中摇摆来摇摆去,弱不禁风,好像随时都会被折断生命。这雨下得起劲,也不知何时才能停。
夜长安蹙着眉头。
心月望了一会儿,转头望着夜长安的侧脸,轻声问他:“长安,你吃饱了吗?”
他慢慢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也很轻的回话:“我想吃方便面……”
“那我去问问他这里有没有?”心月很快就跑去客厅。
明澈已经擦干净嘴,从餐厅走出,听着要方便面,怔了怔。
心月以为他没有,可是静了一刻,他却说有,转身在厨房的储物柜子里翻找了一阵,还真就找出几包来,是最近新买的。心月细心地查看了一下生产日期,还好没过期。
当时急着给夜长安泡面吃,也无暇去多想,为什么他柜子里会有这种垃圾食品,以前他常劝她少吃,而今怎么自己也吃上了?
她用开水泡熟这一包方便面,夜长安从阳台返回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头吃得很香,筷子拿得高高的,卷卷的面条儿在散发出热气,香辛味浓烈的扑鼻,令安逸看了垂涎三尺。
他唇角微扬笑意,仿佛在向那两人宣布,这是他的,这是给他一个人的。
心月坐对面,看他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就像一个孩子,心里也感觉很温暖。
“好吃吗?”她关怀的声音,像一个慈祥的母亲。
“嗯……没有喝农药的感觉了。”夜长安的回话,有着他自己最深的含义,猜得懂猜不懂,她都不想去猜了。因为这样看着他,就觉得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她有喝蜂蜜的感觉。
“好吃,就多吃点。要把汤喝完。”她说。
“嗯……如果力气大,我会把碗都啃了。”他微微笑。
很奇怪吧,在情敌的面前,他们竟然没有吵了,还有点和谐的感觉。
这一上午,待在这里,安逸觉得无聊透了,便去开电视。
爱情剧太煸情,一对男女哭得一塌糊涂,凄凄惨惨的诉衷肠,搞得他一脸悲酸,跟着揪心。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应该看这种剧,赚人眼泪不说,还会把人看傻的。
于是,他便关掉。
夜长安静地坐着闭目小憩,他靠在心月肩膀上,头不断地往下坠,让安逸看了觉得超好笑。
心月本来想承受起他压在肩头的重量,终究太沉,累得她吡牙嘶嘴,不满地瞪着他。对面就是明澈,不忍心再去看面前这刺目的一幕,便起身走到阳台去吹风听雨。他消瘦的背影,长长的拖在地上,让心月看了,又有些心酸。
夜长安靠着心月,静静地已经有入睡的感觉了,口袋里却传来一阵清悦的手机铃声。
他模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便把它放到心月手心上,浓浓的鼻音显得很柔和:“你接。”
安逸一看他的表情,已猜到是谁的来电了。
心月狐疑地看了一下来电提示,亲亲小美,这个亲切的称呼他一直就没有改变,一直存在他手机里,以前看着有点刺眼,现在再看倒觉得很平静,没什么大意义。
安美在电话里很焦急地说:“长安,你在什么地方,吃早餐没见你下来,伯母可急死了。伯父早上有打过电话回来……”
心月不想伤她心,却被夜长安一双眼眸严厉地瞪着,不得已,开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听到电话里传出女性的声音,安美怔了下,过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是白小姐吗?”
“是,不好意思,我那个……咳!”心月硬着头皮,生硬的撒谎,“长安他,他啊……他在,在那个……哎对,是在我这里,但是我们不是在,不是……”
撒谎真是个吃力的活,她支吾了半晌,还是没有成功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给安美轻声明理的打断了,“我知道了,白小姐……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的,也不用对我这么愧疚。白小姐,你应该更理直气壮一些,紧紧地抓住他。不要松手,不要放开。”
心月听了一怔,有些奇怪安美一百八十弯大转变的态度,不是一直以来她都对长安很在乎,想要把他牢牢抓在手心上的吗?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听出她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伤感与无奈?
“就这样吧,给长安说一声,让他今天晚上务必回来一趟,我有事和他谈。白小姐,再见!”礼貌地说完,安美很快就挂了电话。
心月将手机扔给依然爬在自己肩头睡觉的男人,刚要说什么,淡淡的声音和着温热的气息,却从耳边传来,“已经听到了,我晚上会赶回去的。”
“你昨晚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她吗?”心月有点弄不懂夜长安是什么想法,他如果喜欢安美,怎么连他的行踪都要隐瞒?
夜长安将头靠在她身上,双手圈着她的腰,疲惫地闭着眼睛,“一个深夜开着车乱跑的男人,会让喜欢自己的女人担心吗?再说那个时候小美也已经睡了。难道我要去摇醒她,对她说,小美我等下要出去,很快就回来。”
“噗……”对面的安逸禁不住笑出声来,他都已经忘了打电话的对方是他妹妹,他应该关心地是电话那边的妹妹,而不是眼前这一对人。
也许他已经知道,妹妹快要搬回来了,觉得妹妹已经摆月兑了那样的痛苦,也很好,应该为妹妹感到高兴的。
一夜没睡,困倦的夜长安想睡,却又睡不着,只是想这样借她的肩膀靠着。心月也很困,可是肩膀上巨大的重量压得压根不能打盹,知道他也累了,又不好推开他。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互相靠着,亲亲密密,相依相偎,时间久了,便由最初的不习惯,慢慢变成了习惯,最后慢慢进入梦乡。头碰头那么难看的睡相,竟然也觉得无所谓了。
安逸早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明澈从阳台走回客厅一看,见他们睡着那么香,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却也觉得温暖,走到房间里拿出一床被子,为他们轻轻盖上去。被角碰到过心月的脖子,她无意识的动了动头部,含糊不清地吐出轻微的一声:“长安,不要抢我被子……”
明澈微微怔了一下,手离开被子后,两个人靠着靠着更亲密了,连睡相也变换了。夜长安的头部从心月的脑后滑下去,她的后脑勺对过来,正挤着脖子,不太均匀的鼻息声里,也发出喃喃的梦呓:“心月,不要压我脖子……”
他仿佛记得她睡觉睡得很死的时候,是喜欢把胳膊搭过去,紧紧地抱着脖子,所有重量全都压在他脆弱的喉管上,好几次被她压得从恶梦中吓醒,惊出一出冷汗。
也说过几次,她改不了。他曾说,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
此刻夜长安还以为睡在他们公寓的那张大床上,睡着睡着,就把身子翻转着在沙发上噌远了一些,喉咙离开她后脑勺,脸贴着她背心,高高的鼻梁抵着她的背,继续睡。
明澈看了他们很久,他们睡着很香,即使一个在闹抢被子,一个在嚷压脖子,可也配合得那么完美。头对头,由不同的方向睡下来,最后紧紧拥抱着各自的腿,倒睡得很自然。
明澈有些伤感,用怀念的眼神静静地望了一张那熟悉的脸,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失去了他,永远的失去了。
窗外的雨越来越猛,到了中午,雨势一点没有停的意思,还下起了冰雹,一颗一颗拇指大,啪啪啪的砸下来,被狂风吹得斜打在窗外的玻璃上,来势汹汹。令人惊心,这个六月怎么这么怪异。
他们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暂时被围困在这儿。
电视机里传出某某地方房屋倒塌,顶棚被掀,玻璃被碎,洪水蔓延……一个接一个与暴雨有关的恶讯,画面怵目惊心。
主持人已经开始报道中央领导赶去灾区的情况。
夜长安担心爸爸,连拨几个电话过去,都不通。心月也跟着他担心公公的情况。
到了钟点,胃里开始唱空城计,明澈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了。
食物,成了当时一种紧缺物质。
补眠之后,夜长安虽然睡眠惺忪,但看起来还是显得很有精神,他打电话让哥哥想办法送吃的来。夜长征问他在什么地方,他说了地址后,听到夜长征似有些取笑:“真没出息,一个女人把你搞成这样……”
夜长安以为哥哥派人来支授,不料他倒自个儿登门造访。
两手提着两大袋食品,有方便速食一类,也有新鲜蔬菜水果。夜长征进门时,肩膀上湿着水,皮鞋也湿了,可见外边的雨有多大了。
他说下面涨水了,水是从香蕉林前面那边的湖区涌出来的。
许多底盘低的车子已经开不过去,熄火。他开的是悍马
越野车,那么高的轮子,那么高的底盘,通过湖边附近那边马路也还只是勉强可行。大楼下的地势一片洪水,他们在楼上看不见。人们出行很不方便。
夜长征来了之后,雨更大了,暗暗的天空倒扣下来仿佛快要塌下,他也一时半会走不了,只得干坐在那里等着雨变小。心月去给大家做了午饭,夜长征吃过了,于是他们四个人去吃。
午餐后他们几个人一齐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明澈是感动的,如果没有他们,那他今天不是发高烧病死,便是饿死。
夜长征沉默,夜长安也沉默,心月低着头,陪着他们一直沉默,安逸很无聊,提议说:“玩牌怎样?”
夜长征瞪了他一眼,夜长安也瞪了他一眼,心月陪着他们一起瞪。
现在什么情况,还有心思玩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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