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前方不远处,阳光洒满他颀长的身上,质感柔软的白衬衣与墨玉般的碎发上微微泛起一阵金光,仿佛天赐的一个神祗一般,叫她看得入了迷。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没有广告哦)他夹着公文包回身,轻抿的薄唇,微微上扬,声音柔和的说,“这里有餐厅。”
向上走,转个弯,不远处还有一座山,山上云雾缭绕,一幢古色古香的建筑若隐若现,门廊外挂着一排大红的灯笼,于清冽的晨风中轻轻摇曳着,仙客来几个大字微微闪烁着金光,有交谈声合着弹奏声如仙乐般从里面低低的传出。
“夜局!”一个开车路过的人,看见正上山的夜长安,忙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夜局你也来这打牙祭?”
夜长安点点头,朝后看了一眼,有人在车里打趣道:“那位就是大嫂吧?”
他又点点头,闲聊了几句车子走远,他等着心月赶上来了,伸手牵着她,再往前走。她微微喘着气,“那些……都是你朋友吗?”
“不是。是同事……”这一次,夜长安拉紧了她。
“你怎么会认识那么多的人?”心月想到昨晚在餐厅也是,现在在山上也是,好像他去到哪儿,都有熟识人。
他一边拉着她走,一边耐心解释:“那些都不认识,我都说了是同事……”
心月转头看着他,不满意地说:“可我以前,没见过你有这么多同事。”
“你才跟我多久?”夜长安冰冷的注视了她一眼,心月无话可说了。
这一路,他走在前,就这么一直拉着她,慢慢的走。
她歇脚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等她。吃饭的那个地方看着近,可是爬过去还需要一些时间,她感觉自己已经爬了很远很远了,可是还没到达目的地,不免有些心急。
“白老师,要坚持。”淡淡的嗓音飘在晨间的清风里,含着他特有的气息,心月冲他一笑,继续往上爬,连爬边喘气。
“我会坚持。不管这条路有多么远,山有多么高,我都会坚持爬上去。”
“有时候,喜欢你身上这股坚韧的精神。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第一次赞美她,心月打从心底高兴。
“是吗?”她抬头问,看见他眯着眼一笑,整个清冷的脸庞都为之柔和不少。
他们爬啊爬,终于爬到那座巍然屹立在山上的高大建筑,还在门口就传来一道食物香味,她空空的肚子里立即响起一阵讨厌的咕咕叫声,老板满脸堆笑,熟络的出来招呼。
他们要了一个单间,上了几盘清蒸类的早点。
有甜的,也有咸的。最可贵的是,居然还有女乃卷。这个她在腻的食物。当时多吃了几个,没想到,却被他细心地记住了了。
吃完早餐,休息半个钟,他忽然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头,往山的另一边走,向。
顺着盘山公路直走不远,照样有一栋看似来很古老的建筑,匾上题字,美术馆。他推开院子的大门,一股陈旧迷惘的灰尘味和着油墨味扑鼻而来,心月呛了几下。
他回头看她一眼,提醒她跟紧他。
进了大堂,心月扶着大门,讶异的问,“长安,这是什么地方?”
“进来的时候……门上的字不是已经看见了吗?这儿是美术馆。”
“那这里面一定会有很多的画?”心月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道。
“嗯,跟我来吧。”转过影壁,夜长安往左边一转。
心月犹犹豫豫踏上那一条走廊,房子占地很宽,建得就跟古代有钱人家的庭院似的,如果不是他在前头带路,她根本辨认不清东西南北。
夜长安朝一个房间走去,推开那一排高深的雕花双门,“这间储藏室,主要用来储存珍藏一些有名的画作。”
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名画,花鸟虫草,人物风景,栩栩如生,还有一些仿名家画,画得都很逼真。他开始一幅一幅的介绍,每一幅画的来历,与画师创作的时间背景,价值多少,讲解得很仔细。她在他的背影下畏畏缩缩的边走边看,一边惊叹:“哇,这么贵!”
“哇,你看这匹马,好像真的一样!”
“哇,长安,你看这个男人,怎么没有穿衣服?这样也可以画?你看他下面那个东西……”触及那张人体果画,一丝不.挂,摆出雄伟的姿式,她不由的大惊,一下子蒙住自己的眼睛,再不敢看了。
夜长安真有点哭笑不得,严肃地批评道:“对待艺术,白老师能不能有颗严肃的心?”
“不是啊,我很严肃啊,我哪里不严肃了,我真看不下去了……”心月还是蒙着眼睛不敢看,“我不要再看了!”
“好,那我们不看那一张,换一张。”夜长安将从那幅画跟前抱过去,站到了另一幅画跟前。
他在她身后,将她的双手从眼睛上拿开,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出众的女子,不,应该说是女生。
曲线优美的胴.体雪白如玉,挺拔的双峰,她的身材非常好,仿佛就是那种黄金分割,上身与的比例实在是完美无缺。她肤色白润,眉毛清秀,有着欧美人一样挺翘的鼻梁,再配上一张最符合
美女标准的精致鹅蛋脸,以及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美得令人心生嫉妒。
虽然那双动人的大眼睛有一层淡淡的忧伤,似在诉说美丽的哀愁,可是自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清新的气质告诉她,年龄不大,顶多十七八.九。
夜长安静静的注视着,心月转头望着他冷峻的侧脸,悼念般的眼神,似猜到了什么。
故人!
是他的故人!
就是那个,他深爱的女子吗?可是……心月觉得自己跟她长得不太像啊。
心月没有问他这是谁,她再不知事,也懂得有些事不必需要她亲自去问。想说的,他会说。不想说的,怎么问也问不出口的。况且看他的眼神,这个女人仿佛已经过世了。提及伤心事,他会很难过的吧?
她这么想着,又觉得一阵轻松,因为少了一个情敌。
她轻轻退开夜长安的怀中,把视线瞟到其他那些画上去,这边全是油画,屋子里挂了很多,看起来浓黑重彩,非常华丽。
原来他喜欢画画?
她当然不知道,夜长安副修过绘画,跟他的专业一样棒。
这边的油画上,题名全是:“夜长安。”
“这些画,都是你画的吗?”心月走到一幅风景画跟前指着问,夜长安冷锐的眼光随着她看过来。
湛蓝湛蓝的天空下,湖边生长着一大片亮紫的风信子,色彩很艳,倒映在水边,潋滟的水面上仿佛染成了一片神秘,绚丽的紫。一个穿着洁白衣裙的女孩漫步湖边,风吹起她的长发,飘在空中荡起一道美丽闪光的弧线,裙裾飞扬,看不见她的五官,只有一张侧脸。
她看着看着,忽然愣住,眼神呆呆的望着那画上的风景以及那个女孩的侧脸。
这画面,好熟悉!
她仿佛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在哪里?
手指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终于恍然大悟般地想起。
记得那一天,那个建筑系的王子,明澈学长约她在学校后山的那片湖水边。
记得当时她很激动,不知道要穿什么衣服,她翻出所有的衣服来试,宿舍里的女生都笑她老土。她又不敢跟她们讲是去约会,可是室友们好像都很神个个已知道似的,一个一个给她拿主意。如何穿衣,如何打扮,有人说性感一点好,有人说成熟也不错,而一个平日玩得来的女生给她挑了一件洁白的连衣裙说,心月,穿白色的吧,走过去,就像公主一样美丽。
所有的一切才刚刚开始,颜色越简单越好,男生们当然不拒绝性感漂亮的,可是清新自然一点,他会更爱,谁不想自己选择的那一个是最纯洁的,没有经过一点污染的女孩?
她的青春,她的美,用白色来衬托,会更美。
所以那天黄昏,当她穿着一条白色裙子,朝自己仰慕的男子走去,那一大片艳丽的紫色风信子,在晚风的吹拂下,轻柔的起舞,走在里边的人也宛若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湖边的水映照着风信子,照着她的脸,天地上仿佛都呈现了一片紫光闪闪。
可惜,那么美好的时光,她却大煞风景……
还没走到明澈身边呢,就脚下一滑,哗啦一下跌进了深深的湖水里……
她连呛了几口水,仓惶地喊救命,隐约听到有人跳下水。
那人从身后仆过来,抱着她在水中打滚……
从水中浮到水面上,再到岸边,她意识朦胧,一直闭着眼,恍恍惚惚间有人在给她做人工呼吸……慢悠悠醒转过来,眼帘中一身湿漉漉的明澈,焦急的望着她。
差点失去她,他很自责。
在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动与惊喜中,她恍恍惚惚地望着他,却不为何,当时脑海里总觉得那个跳入水中救她的人不像是明澈。为了给她压惊,明澈带她去买了一条崭新的白裙子……
“这个叫风信子吧……”静静的凝望着那幅画,喃喃的问,风信子的花语,是悲伤的爱情,永远的怀念。那么,在他的心目中,是不是也曾有那样一个人,刻在骨子里,成为了他永远的怀念?
虽然一直知道他对安美很好,可是心月凭着一颗敏感的心猜测到,安美,应该燃烧不了他内心深处最炽热的那把烈火。
夜长安走来,将那幅画取下来,轻轻放在一边,自我批评的说:“这是最不成熟的一幅画作……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年幼稚可笑!”
心月发现他情绪微微有些冲动,呆呆的望着他:“为什么?”
微微一怔,将脸偏过一边,那对深邃的眸子暗沉地,静静地不知望着哪一处,良久他忽然说:“你曾问我,我们是不是见过面?现在我告诉你,我们见过。”
往事翻涌,性.感的薄唇轻轻颤动,低沉有力的嗓音带着迷人的魅力扬了出来:
“那个美丽的黄昏,我忙里偷闲,夹上画板去户外写生。当我看到那一大片风信子的时候,我就被眼前的风景迷住了。当我支好画板,开始在雪白的画纸上挥洒自如,一个女孩闯入了我的视线。她欢快地从湖边一端走来,飘扬的头发,梦幻般清新的身影,那样自然地映入了我的眼睛里,那样自然地成为画中最
美丽的一道风景……”
“长安?”心月声音微微发抖,“我问你,当时那个女孩是不是掉入了湖里?”
“是……”低柔的嗓音令她觉得心悸。
“是你救的?”她眼睛含着泪,难怪当时她落海,他从身后扑过来,抱着她在地打滚,会有一种熟悉感。
“是……”
“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泪珠在眼眶里打颤。他胳膊有伤,触水就痛,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竟然跳下去了。
“不知道……”
“如果后来你知道他叫白心月……”
“那个时候,我已经娶她了。”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的令人失神。
“长安……”她流下泪来,感动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轻轻哽咽:“当初娶我,是不是只因为那一面?”
啊……之前的伏笔又解出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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