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我们回家文/碧落飞虹
心里一沉,以前那种不好的预感,竟然应验了!.
记得他的前任领导,也是职务犯罪。
可是那个领导已经没事了……还与向小姐结了婚……
如果长安也是这样,会不会逃得了那一关?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她想从夜长征那里打听到他的情况,想了解他现在是什么处境。他们是哥俩,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夜长征也许知道茆。
但他没有过多的透露,只说:“别问那么多……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没有他的消息,她惶惶不可终日。
她决定去外省著名设计师向小姐那里取衣服……去得太匆忙,没有预约,显得有点突兀。向小姐却很亲切,又带她看了一遍衣服,说是如果不合适,还可以改。她试几套,都很合身蚊。
她想到向小姐说的,夜长安留的电话是她的,所以才能联系到她……那这么说,当时,长安是否已料知自己会出事,或者已确定出事了?
那天下班,夜长佳特意赶来见她,她说见过哥哥。
“何时?”心月着急地问:“在哪儿见的?”
“很久了……”她回忆起来,“当时他来公司找楚先生,不知谈了些什么……”
夜长佳毕业后,没有出国,但出了省。
她曾经梦想着去费千帆的公司上班,但自从表白自己的暗恋,遭拒之后,心灰意冷,梦想破灭,只好选择更实际一点的生活,于是乎,她大小姐跑外省空手打拼去了。
她现在在楚晋的公司做他首席秘书。楚晋,也就是夜长安前任领导,他出狱后,有了自己的公司……远离官场……
“那你哥哥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心月紧张的想,会不会是长安当时正在活动关系,想找楚晋先生帮忙。听说那位楚晋,有一定的黑道关系。
夜长佳仔细回想,慢慢的说:“哥哥说,让我代他向你说声说不起……他说,欠你太多,今生还不完,下辈子没脸再见你。他说,如果他回不来了,让你带着白白找个好人家嫁了。他说……五年好长,他等不了了。他说……”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颤抖着,眼睛湿润了,“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我记得不多了……”她忍不住,掩着脸哭了,“哥哥不见了,爸爸妈妈都非常担心,今年是爸爸最后一届………他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爸爸老了……”
她哭泣着说:“怎么办,哥哥不见了,哥哥不见了……”
“佳佳……佳佳别哭,没事的,他没事的……”她劝着夜长佳,然而,自己心中一片酸楚。低头间,泪流满面。
长安,你在什么地方?
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五年太长,可是已经快四年了!还有一年,就差一年!你怎么就失踪了,怎么就不见了!
一周后,杜雨洁来找她。
对于她突然抵达本城,心月还是感到非常惊讶的。她安排了一下局里的工作,匆匆赶去,她约见地点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咖啡馆。
她穿着浅黄的纱裙,依然高雅美丽,还留长了一点头发。因为长安喜欢长发女子。
在扇形罗马帘的背景下,安静的侧影,单手背托腮,纤长手指垂落于她下巴,凝神望着咖啡杯。
心月的脚步声很轻微。
她却听见了,缓缓转头,站了起来,带了点友好的笑意:“坐吧。”
好些年不见,杜雨洁瘦了许多,显得更高桃。
心月坐下,把包包放在一边的沙发上,
刚从单位里出来,她的衣着打扮很干练,整洁,颇有点女强人味。
杜雨洁眼底明显有一抹欣赏:“久违!”
“久违!”心月不卑不亢,虽然她官比她大。听说她在外交部,短短几年,就从一名翻译官升到主管政策规划事务的部长助理,时任俄罗斯联邦大使馆公使,仅次于大使一级的外交官。
品着咖啡,她静候着她开口。
她来找她,不会只是说一声:“久违!”这么简单的,而又无聊的两个字。
果然,在一杯咖啡快要见底时,她终于还是说了:“白小姐,我很爱他……”
心月神情淡淡的。爱他又怎样,他又不爱你。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杜雨洁扬了扬唇角,伸手抚了一下耳后的发丝,她的中文发音在国内几年,快要还原了,但去了大使馆后,又显得有点生硬,吐字很慢。
“小时候,叔叔阿姨一到我们家,就把长安拉过来和我比身高。我长得比他高,他总是安静的站着,不管大家说什么他都是很安静。我就给他找玩具。我问他喜欢什么,他也不说话,还是安静。后来我把他带到楼下修遥控飞机,因为我的失手不小心将玩具弄坏了,帮我修玩具他才渐渐开朗。以后每次来,我都要让他去修玩具,多数是飞机。”
她有些沉醉。
“有一次我跟长安说,我长大后要开飞机,长安就说我会给你买很多飞机,你想开哪一部就开一部,到时候任你选,有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紫色的,还有金色的。……我的梦想是飞行员,可是我的家庭不允许……”
“长安的梦想也是飞行员,可是他家庭也不允许。我们从小的梦想,实际上,一出生就被扼杀了。”她眼睫毛急剧的眨动着,有水光闪烁。
心月低头吮咖啡。在夏威夷,看到一架飞机在海面上练习悬停,夜长安跟她说过,他长大后想开飞机。
“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她自我解嘲的一笑,“长安不见了,我本该是焦急地满世界寻找,可我做不到……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听说他出事,父亲就让我搬了出去……我现在,一个人居住……”
喝着咖啡的心月突然手指一抖,差点将杯子抖掉!
“为什么?”她很愤怒的瞪着杜雨洁,“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连你都要背离他?你是他妻子,更应该支持他,关怀他!哪怕他现在是杀人凶手,她都要站在他那一边!”
“我又何尝不想?”杜雨洁眼里的水光越来越多,一股酸楚哽住喉,“我暗中活动,多方面去打听。至今,也不知长安的消息,上面封锁得很严。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将事实公布。我只侥幸的想,他们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罢了……”虽然在一个小隔间,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心月还是压低声音问:“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杜雨洁克制情绪,轻声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不是现在犯的事,是以前……”
以前犯的事?
又那是什么事?
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还有人去捅?
她正想着,杜雨洁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说:“那只狗……我给你带过来了。长安说,那是你救过的狗。可能过两天,我们住的房子就要查封,我已搬出去,狗狗无人照看,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隔档外的走廊上有人来回走动,那是杜雨洁带来的随从。
心月跟着杜雨洁走出咖啡馆,有车开过来。
停稳之后。
杜雨洁亲手打开车门,从车厢里抱出装在纸箱里的狗,快四年了。当时只有一面之缘,心月已经不记得它的样子,可它望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记忆力永远深刻。狗狗充满悲伤,充满感恩的望着她。心月眼眶一热,蹲下去将它揽在怀里,它呜咽地舌忝了舌忝她的手指,似在告诉她,这几年,过得很好,不要担心。
杜雨洁说:“它叫五年。”
“五年?!”心月听了一怔,五年,五年?他和她的五年?!如果理解没有错,是这个意思吗?
“五年。”杜雨洁弯下腰,恋恋不舍地模了模它的头,“你走吧,我不能再照顾你的生活了,去她那里,她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她忍住悲伤,上了车,狗狗迈开腿撵着车子后面狂跑,追了好长好长的一程。
心月立在街边,双眼湿润,等到五年回来了,她抱着那只狗禁不住流下泪来:“五年,我们回家吧。”
把五年捧回去后,白白很开心,半天就玩熟了,早上送他幼儿园,傍晚回来,它也是第一个跑去门口迎接。
“妈咪,它为什么叫五年?”那天白白回来好奇的问。
“因为五年,不只是一只狗。”心月看着五年,感慨的说。
“可它明明是一只狗。”
她没法解释,好在白白懂事,也不多问,又和五年去玩了。
打开书房的电脑,想收邮件,却听见包里手机响。
还以为是夜长安,她一阵心慌,看来电才知是梅沙沙。
“心月,我听说他出事了……”她声音很急促。
心月实在不好说什么,因为根本不知道夜长安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女人,个个急得跟什么似的。
但在这件事上,她脑子十分清醒,所以不论接了谁的来电,都非常警慎,对梅沙沙也不例外:“我不知道他的事。”
梅沙沙顿了一顿,因为太急,所以嗓子有点哑:“心月,不管怎样,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将此事泄露出去。”
“你说是什么事?”心月很冷静。
“就是那年,长安炒股的事啊……他借安美的身分证,秘密开户,炒股赚了好几千万的事呀………”
心口蓦然一痛,心月连手机都有些拿不稳了!
“我刚才打安美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关机了!”梅沙沙焦急道,“你快去问问安逸,他妹妹在哪里,是不是也被关起来了。”
梅沙沙如此关心,无外乎,此事与自己也有关系,一旦查起来,连梅沙沙都跑不了,因为之前,她也曾利用费氏集团的内幕消息炒股,狠赚了一笔。当年,是长安放过了她,如今连长安都栽里头了……她不急才怪咧!
打完电话后,心月按住心口,喘息,头也开始痛!
但很快,联系了安逸,不等她开口问,安逸就说:“我们外面谈。”
她赶到他所说的地址,得知的情况是:“小美这几天被调查了……”
“是什么事?”心月很紧张。
安逸说:“你还记得,长安娶你时,用八千万作彩礼那件事吗?”
心月一下子睁大眼睛,跟这事有关吗?
“那八千万,是问长征借的……他为了尽快还债,所以才那样做……不过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爸爸……”
“我爸爸怎么了?”心月困惑的想,怎么这件事,又跟爸爸扯上关系了?
“你爸爸去了美国后,就进了拉斯维加斯,一夜之间输掉了几千万……之后,他又打电话问长安要钱……每一笔钱投入赌场,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却始终不甘心……频频问长安要钱……长安的工资都不够他塞牙缝!怎么办?想办法弄钱!怎么弄钱最快?炒股!别人炒股亏得多!只有他从不会亏!你知道为什么?他掌握着大量上市公司的内幕消息,逢低买入,逢高卖出!从不失手!”
安逸情绪微微激动,“但是他的身份不能炒股,只有借用小美的身份证。为了你,他不惜把小美拉下水……”
啊,长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