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驹的真情流露让李世清心里禁不住一阵温暖,至少让他没有感觉到寄人篱下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了,陈家和李家几代交好,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心里太阴暗了呢,李世清有些暗自惭愧。
陈家驹正兴奋着呢,那里会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李世清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心思。陈家驹按捺不住喜悦的说道:“姐夫,你若能来就解决我的大问题了,说实话,生产和管理我都人员齐整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重要的一个部门还欠缺一名大将!”
心思不断的李世清被陈长风的话语吸引过去,错愕道:“还能有什么问题?开工厂不就是把东西生产出来,然后卖出去就行了,难道说还有什么道道不成?”
陈家驹笑道:“姐夫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办实业开工厂当然也是如此,东西不是说生产就能生产的。”
“先要有市场调查,其次得有产品设计,然后才是生产产品,可这还没完啊,最重要的就是产品生产出来还得卖出去。怎么卖?才是最关键的!”
陈家驹双眼盯着李世清一字一句地说道:“姐夫你,闯荡商场十多年,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而且经商经验丰富。姐夫,素我直言,你之所以事业上没有大的成功,主要是你的格局太小,另外也缺少供你挥才能的平台。”
“现在这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我很看重你的才能,怎么样,姐夫,这个电风扇工厂的销售部门的经理,你有没有兴趣?”
李世清被陈家驹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一向不服输的他从来没想到开工厂还有如此多的玄机,更没想到小舅子会给他留下如此重要的岗位给他,一时间他真是心潮澎湃了。
看着李世清欲言又止,陈家驹笑道:“姐夫,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李世清犹豫了一下说道:“家驹啊,听你这么一说,姐夫心里反而没底了,既然开工厂里面的道道这么多,我能行吗?别误了你的事情啊!”
陈家驹很是欣赏地看着李世清,解释道:“姐夫你多虑了,不是让你负责全面的工厂管理,只是让你从事你最熟悉的销售环节。嗯,就是和你现在干的一样,怎样把东西卖出去。当然具体怎么卖,我们还要好好商量着来,但具体工作由你全权负责。”
李世清听的仔细,这才放下心来,连连点头道:“那就没问题啦,家驹你刚刚说的一大堆,搞的我真是紧张兮兮的,如果只是卖东西,那我就有底气多了。”
陈家驹今天是收获大大的,很是得意,在他看来现在是要人有人,要机器有机器,当真是一个蓄势待,他站起身来和李世清道别道:“姐夫,就这么说定了,你和伯父好好解释一下,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赶紧把手里的事情安排一下。现在电风扇厂里一切都是刚刚开始,你也要尽早参与筹备和建厂之中去,多了解一些产品的相关知识,对你以后开展销售工作也是很有帮助的。”
李世清摇头道:“家驹,不用和老爷子商量了,说句丢人的话,老爷子早就劝我让我跟着你干,是我自己抹不开面子。就这样说定了,这几天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儿后,就去报道。”
看到大事已定,陈家驹心情放松的大笑道:“哈哈,姐夫,还是伯父的老眼毒辣,你可得跟他老人家好好学上几手,嗯,这说明我现在是不是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的啊,连一向隐居不问世事的伯父都对我有兴趣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李世清呆若木鸡的盯着陈家驹,他是被小舅子的如此臭屁给惊着了,好一会儿,他才擦抹了一把汗,心中忐忑地想道,这或许就是奇人异人们的与众不同吧!
忠义堂的堂口是一个五进五出的大院落,最初这里是前清的十三行在这里是办事处,后来时局波动,十三行也早已烟消云散,这个院落几经转手,最终成为了忠义堂的堂口。忠义堂接手之后就是一番大的翻修,毕竟这里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虽然中途有人翻新过,但是对于忠义堂来说,辞旧迎新嘛!
陈家驹从大姐夫家里出来后,径直去了忠义堂堂口,今天他准备好好审问一下那个被虏的日本人,看看能不能搞些什么有用的情报。
忠义堂最内侧的一个僻静角落有一个小瓦房,这里原本是间杂物室,现在被收拾一番作为临时的秘密审讯地。松野此刻正被双手紧缚在房间中间的木柱上,只看他鼻青脸肿的就知道这家伙没少受过罪。松野此时正表情狰狞的看着对面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恨死了这个人了。
陈家驹走进询问室时,薛无病等人刚刚对松野进行过一次“热烈的问候”。看见陈家驹的到来,众人一个立正敬礼道:“魁!”
陈家驹还礼道:“什么情况,这小子都交代了没有?”
薛无病苦笑道:“这个家伙嘴挺硬,就是不说。另外看样子他对于这个台湾人挺恼火的,对他又是吼又是骂的,完全不理会我们。”
陈家驹冷笑道:“这些小鬼子就是天生的贱骨头,你就不能对他们一点儿好脸色看。来,我来瞧瞧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骨头这么硬?”
松野此时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他紧闭双眼低垂着头,已经没有了刚刚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了。
“你是松野君吧?”松野耳边传来了一阵地道的京都口音,他下意识的一喜回答道:“是,在下松野一郎。”旋即他又感觉不对,这里怎么可能有本国同胞的存在,这里不是那些南洋华人的地盘吗?
松野连忙睁开双眼,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华人男子站在自己身前,满脸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人的脸庞似乎还有些青涩。
松野心中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人?莫非是这些华人找来的翻译,还如此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