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云敬了个礼,恭敬地说道:“打扰你了,恩来同志!”
陈家驹若是在此,肯定要激动的跳起来,周伟人!蒋先云深夜造访的居然是周伟人!
周伟人随意的摆着手道:“巫山,此刻不是公务时间,不要那么的正式。”
蒋先云笑道:“习惯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蒋校长对于这些细节很是在意啊!”
周伟人笑着请蒋先云落座后,端了一杯热水递给了他,闻着蒋先云身上浓重的酒气笑道:“听说你们白天立下了大功,这是被谁叫去喝酒啦?”
蒋先云大口的边喝边说道:“这你就不好猜喽……”
周伟人轻笑,轻挑眉梢说道:“莫非就是和你们白天在一起的那个南洋客商?”
蒋先云摇头苦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恩来你竟然这么快就猜到,真是服了你,对了,学校今天不是很忙吗?”
周伟人收起笑容淡淡地说道:“是啊,白天广州局面吃紧,我也被学校召集起来,商讨应对商团的办法,这还有什么说的,坚决还击就是了,可总有些人对于他们抱有幻想,依旧想通过谈判解决,唉,真不知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蒋先云听后,点头应道:“不错,对于这些铁了心要和革命政府对抗的反革命就要采取断然措施,那个陈家驹就说过,当断不断,其后必乱!”
周伟人好奇起来,问道:“看样子,巫山对于这个陈家驹很是有兴趣?”
蒋先云将杯子放在书桌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靠在椅背上说道:“通过今天和他一整天的相处,我还真是喜欢上了这个貌似大大咧咧的家伙。他年少多金,身手又好,枪法入神,最让人讨喜的是他心有锦绣乾坤,却少年老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把握的是相当到位,我常常在想,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周伟人的表情郑重起来,他很清楚蒋先云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能让他如此推崇的这么一个人,想必是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蒋先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陈家驹虽然年岁不大,据他说是一直生活在南洋婆罗洲偏远的地方,可是从他今晚和我们的交流来看,他绝对不是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无论是时局政治,还是有关我们**和国民党的现状和未来的分析,他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虽然每到关键之处他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我看得出他其实心中很有章法,不是随心所欲的乱说一气。”
周伟人的兴趣上来了,能让这个被公认为黄埔第一才子的蒋先云如此称道,那么此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蒋先云一脸正经的对着周伟人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白天的丰功伟绩了吧,可是我要对你说,那只是为了维护学校的荣耀进行的宣传,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远远比不上陈陈家驹一人的贡献大。”
周伟人闻言大惊,不能置信道:“还有如此内幕?快说来听听!”
蒋先云从头开始细细道来,周伟人听的是眉飞色舞,到了关键的时候忍不住的还击节叫好,待听完蒋先云的叙述后,周伟人兴奋道:“原来世上果然有如此侠肝义胆的英雄人物,他出手对你们进行相救尚且罢了,但义无反顾的和你们一起保卫电讯大楼那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最让人值得称道的却是好事做完却将功劳全部让给别人,这简直就是圣人嘛。”
蒋先云听着周伟人最后的玩笑话,也笑了,接道:“说是圣人有点夸张,我看这小子是鬼精鬼精的,他肯定是不想趟政治这盆脏水,所以他今晚所说的很多话都是点到为止,从不逾越雷池半步!聪明人哪!就是奇怪校长怎么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家伙这么感兴趣?”
周伟人思索了片刻,猜测道:“也许是他从南洋而来的吧,孙先生早年在南洋为了宣传革命四处奔走,或许蒋校长是顾及此处吧!”
蒋先云点头道:“还是恩来脑筋转的快,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哦。”
周伟人笑骂道:“好你个蒋巫山,存心看我的笑话不是?”
两人相视而笑。
蒋先云对周伟人问道:“那依你看,这个陈家驹我们该如何对待?”
周*恩来考虑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从你刚刚所描述的来看,此人心有沟壑,对于现在的时局和国内的政治力量也都有很清醒的认识,他的思路很是清晰,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这样,巫山,你再深入接触一下,模模底,看他对于我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看法?有了你们白天的生死与共,我想最不济我们可以将他当作朋友来对待!”
蒋先云点头道:“这是老谋之举,我们现在还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之人,没问题,交给我了。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也和他接触一下,这真的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家伙!”
周伟人闻声,眼睛一亮,轻轻的点头答应下来。
几乎就在蒋先云面见周伟人的同时,贺衷寒也来到了黄埔军校的某处面见某人,只见他毕恭毕敬地坐在沙的一角,胸口挺得高高的,一副典型的军人做派。
贺衷寒的对面书桌后的长椅上仰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微闭双眼,右手还时不时的用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良久之后,中年人睁开眼睛徐徐地问着贺衷寒道:“君山,说说看,你是怎么评价此人的?”
贺衷寒正色道:“是,学生以为此人乃是一个大才,如果此人真能为我党所用,那对于我党事业绝对是增加了大大的人才。”
中年人的眸光里透露出奇异地眼神,淡淡地笑道:“在我的眼中,你君山可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就是面对蒋先云此等被人尊称黄埔三杰之的人物,你也不过是说声不错罢了,怎么面对这个从南洋那鸟都不下蛋的僻壤小岛而来的一个区区年青人就如此推崇?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