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葬魔》
葬魔i血连环第一卷林海血雾
楔子
午夜已近凌晨。夜风呼啸,林涛如潮。两条人影上下默然。林间树梢的风声凄厉如鬼哭,天寒如水。整个暗夜林间,阴森如鬼域阴城。
一个几乎要溶入夜色中的人影,蹲绷身子,老鸦般守在一棵满覆苔泥的大树上,瞪着腥红的眸子盯着树下。一任寒风在间穿过,吹得脸庞生疼,一滴殷红的液体泌出表皮,划过他脸颊飘飞无踪。
没有言语,却有一股比寒风还在冷上数倍的气息弥然而起。远处的夜林中有昏鸦尖啼间关响起,夜风带起的轻尘如雾。
黑暗阴森的树底下,落满枯叶,一个瘦高的人影背对树,右手直握小猎刀,刀尖上犹自泛着暗哑的血色。借着微光仅能看到他的轮廓。隔着一层迷雾,看不清面目。
他的手似乎在抖,抖得像寒风中的树梢。双腿在不停地抽搐着,倏地瘦高人的身子直挺挺地向前匍匐,沉重地倒下,压得落叶响成一片。好像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每一种机能都在刚才坠落的时候急老化,死亡――---成为尸体。
树上人见眼下蝼蚁已成尸甬,便一跃而下解开尸体脖颈上的绳套,他用嘶哑、带有一种奇怪节奏的声音说:“得死,碍事的家伙呀!”语气阴森、毫无生气、冷如梦魇。
边说这人嘴角咧着一丝狰狞的笑意徒手翻拨扯弄尸体,将尸体的衣服一件件褪下、直至尽去华冠为果身,小猎刀扎在尸体背上竖起一杆十字架……
一片死寂,只有风声。
第一章尸月复救婴
华南,天枫市。天、灰蒙蒙的,不见一丝亮色。落日羞涩的躲在了乌云的背后,渐渐的隐去了身影。不知怎么的,张天宇的右眼总是不停的跳动,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生。张天宇是刚从滨海市调到天枫市的警员,今年22岁。
从长途汽车站出来,张天宇口干舌燥,见车站旁有家爱华市,他准备进去买瓶矿泉水解渴。张天宇前脚刚刚跨入市大门,便听身后“砰”的一声,一件重物从高空掉落,似乎有什么东西飞溅到了自己身上。
立时尖叫声四起,张天宇猛然回,便见一个孕妇躺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鲜血、脑浆溅了一地,就连自己的身上也染上了女子的鲜血,一些群众在旁边已经惊呆了,行人缓缓的围了上来。
张天宇心里“咯噔”一下,疯也似的飞奔至孕妇身边,他用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了无生气,又用手撑开了女子的眼皮,确定女子已经当场死亡。
孕妇后脑着地,头部撞伤致死,死者的不断有混合着血液的白色液体流出,在死者的周围散落着一些婴儿的女乃粉和衣物。
“谋杀?”
张天宇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市的大楼,大楼的窗户没有一扇是打开的,死者可能是从楼顶掉落的,以唐天宇的专业眼光来看,死者是被人谋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少有人自杀时会给未来的宝宝买婴儿用品。
这时警笛长鸣,临近的警员火赶了过来,在一个叫魏刚的中年警员的组织下封锁现场,这魏刚四十出头,颧骨高耸,一张脸像极了一个字母“t”字,所以警队里大家都称他为“老t。”
张天宇掏出警官证表明了同行的身份,随后径直走回了孕妇身旁。
魏刚见状顿时急了:“同志,过来帮忙封锁现场,现在可不要乱动尸体啊。”他们现在的职责是保护现场不被破坏,而不是检查尸体。张天宇眉头深锁,完全没有理会魏刚。
群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不少顾客从市里跑出来。场面显得十分的混乱。
“死者的羊水穿了,怎么办?!”张天宇此时正面临着巨大的心理矛盾,死者的羊水穿了,可能是在分娩前堕楼身亡,如果在4―5分钟内对她进行剖月复手术,或许还有可能救回她体内的婴儿。
但是这样做会让市里的凶手趁乱逃走,再者张天宇以前是法医而不是妇产科医生身上也没有解剖工具,一旦动刀错误,婴儿也是救不活的。
形势到了千钧一之际。
“不行,救命重要,死马当活马医了!”张天宇冷哼一声,飞身射入市中。魏刚在他身后怎么叫都叫不住。
“小姐,手术刀哪里有?!!”张天宇急急的问一个售货员道。
有人堕楼身亡,售货员已经惊呆了,她战战兢兢的说道:“没……没手术刀,只有水果刀……在那边!”
张天宇按照售货员手指的方向跑去,果然找到了买刀的地方,然而挑了几把水果刀都不合适,张天宇索性抓起一把菜刀,跑回市门口。
张天宇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母亲分开生活的,偶尔心血来潮时他也会用菜刀给自己做饭吃。所以用菜刀解剖虽然没手术刀熟练,却比用水果刀熟练多了,准度也不会偏差太多。
“同志,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同事们马上就到了!”见张天宇提着把菜刀跑出市,魏刚一下就傻眼了,慌不迭的挡住张天宇不让他靠近尸体。
眼瞧着婴儿存活的时间只剩下两分多钟,不知情的魏刚还要挡着他,张天宇当即就怒了,他甩开魏刚的手,一脚踢中魏刚的月复部,将魏刚踢飞数米,一手摘下警帽咆哮道:“谁他妈再来挡我,我剁死他!”
警员们张着“o”形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天宇,都不明白这个陌生的同事什么神经。但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止了。
围观的群众都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此时的张天宇让他们感觉到了恐惧。
张天宇的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双眼红红的,就像得了红眼病一般,他的手中死死的握着一把菜刀,身上溅有死者的鲜血,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宛如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魏刚躺在地上,皱着一张脸捂着肚子申吟不止,半天爬不起来,暗道:“这……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他哪里知道要不是张天宇可是拿过全国散打冠军的,刚才那一脚要是出全力至少可以让他在医院里躺上一天。
没时间和大家解释,张天宇蹲在了尸体前,他捞开孕妇的上衣,菜刀在他手中灵活的旋转一周,便落在了尸体白白的高耸的肚子上。
解剖尸体时,张天宇并没有使用法医的y字形切法和t字形切法,而是直接将菜刀从尸体两肋中间直线往下切,经肚脐,到阴部以上为止。
鲜血“兹兹”的从切口处冒出,还有一股异样的气味从死者体内冒了出来,令在场众人情不自禁的掩住了口鼻,更有甚者吓的转过头去。
警员们一时有些无策,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止张天宇,还是任由他继续下去。
这时,便听群众中一个颇有见识的人说道:“大家不要阻止他,他在救人。”
张天宇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在解剖时他不时会停下来用手肘擦拭。时间一秒又一秒的流逝,所有人屏息凝视,大气也不敢出。
当婴儿颤抖的脚从切口处露出来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明白了张天宇行为,无不在心中暗暗祈祷婴儿能够活下来。
只听“噌”的一声,菜刀白光一闪,张天宇割断婴儿的脐带,将这个可怜的小生命从母亲月复中抱了出来。
“哇哇!”婴儿洪亮的哭声萦绕在众人的耳边,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掌声如雷鸣般爆。
鸣着刺耳警笛的救护车也在这时赶到了,唐天宇月兑下外套包住婴儿,将其递给了护士小姐,严肃的说道:“马上给婴儿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菜刀毕竟不是手术刀,而且也没有消毒处理,切断脐带时如果生感染,婴儿会患危症的。
护士将婴儿抱走之后,唐天宇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时他看见地上的孕妇好像在对着他笑,一种感激的微笑。不仅是唐天宇,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感觉。
“孩子救下了,你安息吧,我会帮你找到凶手的。”张天宇暗道于心。此时距离事仅仅只过了五分钟时间。
救下了孩子,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张天宇缓步向一名售货员走去,看着张天宇手中那把带血的菜刀,这名售货员有所保留的后退了数步,心脏“咚咚咚”的乱跳,就像要蹦出嗓子眼似的:“他……他要干什么?别……别过来……”
张天宇掏出几块钱递给售货员,道:“刀我买了,留做纪念。”跟着便将菜刀插在了腰际,第一次客串妇产科医生、第一次用菜刀给死者解剖,张天宇觉得这把刀很有纪念意义。
售票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怯生生的接过钞票,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天宇淡定的目光、有条不紊的处事作风、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给在场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势必让他们终生难忘。
孩子是救下了,但工作并没有结束,张天宇很清楚凶手已经趁他救人的时候跑出了市,说不定就混在这人群之中。他必须赶在下雨之前,寻找到有用的证据,此时、整个案现场似乎变成了张天宇一个人表演的舞台。
“这……这……这小子什么来头,这么厉害?”魏刚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喃喃自语着。
张天宇先初步的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身体,跟着从左胸的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在纸上记录着:“死者,女性,年龄在24,5岁左右,过失杀人与谋杀可能性极大。
死者右手掌心和手指各有一条非天生线痕,初步估计死者的职业是外科医生或者护士。死者头下有血泊现象,初步估计是死亡的第一现场。”一般情况下,张天宇不会使用那些表示肯定的词语,大部分结论得通过具体的尸检才能得知。
天色越的昏暗,“轰隆”一声闷雷响彻云霄,张天宇的心也随之一颤,“要下雨了案现场估计是破坏定了,我不能让死亡现场的证据也被雨水破坏了。”念及此处,唐天宇俯子,用他那放大镜一般的眼睛开始搜索尸体上的证据。
功夫不负有心人,张天宇在孕妇的衣领上找到了两根断,从毛的色泽与粗细度看估计是死者的。
跟着,张天宇又掏出怀里的菜刀,准备割下一根死者的头,只要把这几根毛拿去做一下dna化验和对比化验,就能知道断是属于疑凶还是属于死者了。现在德国有新技术可以不需要头的毛囊也能检验。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一鸾铃般的女声娇喝道:“我是刑警队重案组组长蒙冰,你要干什么?!放下手中的武器!!”
“啪!”电光划破长空,将天空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大雨倾盆而下,熄灭了唐天宇心中的那一簇希望的火苗,“这下好多有用证据这下都完了!”思量间,张天宇完全不给女子面子,动手的割断了他想要的那根头。
“你!”
……
第二章地狱来信
刑警队重案组会议室里漆黑一片,不仅是公安局局长廖力,天枫市公安局所有高层亲自赴会,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的,只在廖力的安排下空下了一个位子。
重案组的每个警员都是被紧急召回局里的,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大家都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情况,聪明的人已经猜到是出了案子,而且不是一般的案子。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有过道里的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一个警员在廖力的示意下开始为大家播放幻灯片。
“这次叫大家来,原因大家应该都已经清楚了。近几日我市连续生大案,局里讨论决定成立专案组调查案子,对近期的几件案子并案侦查。”
说到这里,廖力神色凝重,缓步走至光幕旁,正欲给大家解释,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黑影从门外疾步走了进来,迅的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黑影的出现让廖力的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丝欣喜之色,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刑警队新来的副队长张天宇,也兼任重案组副组长一职。
张天宇家境贫寒,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初中时就辍学了,靠着自己的努力张天宇进入了滨海市警队,做过法医,交警。
不仅如此,张天宇天赋异禀,年少老陈,二十刚出头就展现出过人的实力。
廖力去滨海市做工作时认识了张天宇,他现张天宇绝非池中之物,于是费了不少心思将张天宇从滨海市调过来,而后更是破格将他提升为副队长,这是山枫市公安局绝无仅有的先例,一时间张天宇也成了众警员口中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
今天正是张天宇报道的时间。
廖力朝张天宇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讲解道:“画面上这三个死去的老者,两个死在客厅中、一个死在浴缸里。第一个老者叫张峰,68岁,是我市生物学家;
第二个老者叫李海,第三个叫许志刚,63岁,是一个在全国都负有盛名的化学家。
三个科学家先后于本年一月、五月、六月先后死在自己家里,我们的同事去调查时找不到任何的证据。然而三个科学家都在死前各自收到过这样的一封匿名信……”
幻灯片切换出张峰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是用中文写的钢笔字:“尊敬的生物学家张峰,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意味着你已经收到了你的死亡通知书,鄙人将会在2oo9年1月14号将你杀死,请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后事。”
――字迹方正,下笔有力。
幻灯片切换出李海收到的那封匿名信,同样是用中文写的钢笔字:“尊敬的遗传基因学家李海,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意味着你已经收到了你的死亡通知书,鄙人将会在2oo9年5月19号至5月29号之间将你杀死,请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后事。”
――字迹歪斜,略显潦草。
幻灯片切换出许志刚收到的那封匿名信,却是原子笔写的英文字母,信上说2oo9年6月27号至6月29号将把他杀死,也让他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
廖力让人打开电灯后又道:“张峰的死亡时间为o9年1月14日,李海的死亡时间为5月24日,两人都是被不明物体勒死。许志刚是昨天6月28号死的,同样是被勒死。案件的凶器暂时还无法确定。”顿了一下,“大家先的资料,然后再谈谈想法,我接着给大家继续讲解。”
张天宇虽然迟到了,但听了廖力详尽的叙述,他也对案情有了初步的了解。
微微扭头,张天宇现重案组组长蒙冰正坐在他的身旁,蒙冰是个明眸皓齿的漂亮姑娘,也是天枫市公安局出了名的铁血悍警,人送外号“霹雳霸王花”。
张天宇来天枫市没有住处,这几天都住在了公安局的宿舍里,然而他不喜欢宿舍的喧闹,于是找到廖力帮他想办法。
廖力考虑到工作的情况,就找到了独自一人住在小区的蒙冰,他好说歹说才让蒙冰暂时收留张天宇一个月时间,张天宇今天才搬到蒙冰家,所以开会来晚了一点。
迎着蒙冰异样的目光,张天宇淡然一笑,压低了声音问道:“蒙队,你好。那天的堕楼案子破了吗?”
“破了,死者是被同事骗到市楼顶杀害的,倒是要谢谢你提供的证据。”蒙冰不冷不热的解释道,虽说以后会是同事,但一想到要和不太了解的张天宇生活一个月,蒙冰心里难免会有疙瘩,再者张天宇那天救人的时候也扫了她的面子。
天宇不再往下说。
这时资料传到了张天宇的手中,张天宇拿着仔细的看了看,资料上说张峰和李海收到这封匿名信之后不以为然,最后遭到暗杀。许志刚收到匿名信后,第一时间通知了警方,然而却在警方的保护下被人杀害。
足见凶手作案手段之高和警方周旋的能力之强。
“对了,把匿名信的原件给大家传阅一下。”廖局让助手将几封匿名信交给了蒙冰几人传阅。
“廖局,怎么会多出一封,这个蒋勇兵是谁?”蒙冰眉头紧锁道,她意识到这件案子非常的棘手。
廖局赫然起身,神情肃穆道:“这就是我今天召开紧急会议的原因。就在我市化学家昨天被杀之后,我市的一名动物学博士蒋勇兵也收到了这样的一封死亡通知书。蒋勇兵目前正在雪浪市偏远小镇的深山老林中观察金丝猴的生活习性。这个人很固执,我们让他回来他不愿意,只让我们派几个人去保护他。凶手说7月1号----7月3o号会去取他性命,我们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件案子在学术界引起的反应很大,科学家们都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要不是我们警方全力封锁消息,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三位学术界专家同时遇害是建国以来天枫市罕有的大案了,因此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几乎市局一半的警力都被调了过来。(翰林全)
廖局被省公安厅责成督办此案。
“国家要培养一个科学家不容易,而死去的几个都是自身领域的权威人士,你们刑警队的任务是停下手中一切工作在做好保密工作的基础上尽快破获此案。现在大家有问题可以先提出来,之后我继续安排任务。”
这时,匿名信的原件也传阅到了张天宇的手中,张天宇对它进行了仔细的分析和研究,他现凶手在书写信件时笔尖割破了信纸多处。
“怎么样,有话要说吗,蒙队?”见众人缄默不语,廖局将目光投向蒙冰。
蒙冰颔道:“我觉得调查这件案子时必须分成两组,一组去雪浪市深山中保护蒋博士,另一组留守本地成立专案调查小组进一步侦查。”
“嗯,这也是我给你们重案组的任务,你还有什么补充吗?”廖局又问。
“没有了,廖局。”蒙冰说完顿了一下又道,“或许张警官有话要说。”心道,“要是把这臭小子调去山区一个月,我就可以解月兑了。”蒙冰打起小算盘。
第三章三人行
廖力闻言这才想起了坐在一旁的张天宇,恍然大悟道:“对了,一些同志或许还不知道吧,这位同志名叫张天宇,是我市刑警大队新调任的副队长,也将担任你们重案组的副组长一职。”
张天宇闻言立时站起身来,朝着与会众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立时掌声雷动,老t魏刚早就见识过了张天宇的厉害之处,巴掌拍得最响,而其他的警员都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张天宇。
面前这个男子个头一般高,容貌清秀,年纪轻轻就能混上副组长一职,只能说关系够硬。大家也看不出特别厉害的地方。
真像老t吹得那么神吗?众人无不在心里问道。
“大家也别叫我同志,听着像同性恋。”张天宇自嘲的笑了笑,立时引得众人笑声连连,会议室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家别看张警官年轻,去年滨海市的‘129大案’,‘131入室杀人案’还有前年轰动全国的‘213特大持枪抢劫案’都是在张警官的帮助下侦破的。哦,忘了说,张警官以前是干法医的,大家这方面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可以直接请教他。”
廖力的话更是给张天宇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就连蒙冰听了也将信将疑:“这小子有这么厉害吗?”
面对廖局的称赞,张天宇只是微微一笑,又坐回了原位。
“张警官,我想听听你对这案子的看法。”
张天宇未回睬,似乎没有听见,廖力又道:“张警官?”
“呃……”张天宇凝了凝眉,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抬起头徐徐道,“我刚刚给四封匿名信做了初步的笔迹鉴定,这四封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咳,这个资料上面都有,你说说其他的。”蒙冰轻咳一声说道。
却听廖力道:“蒙组长不要打岔,听天宇说下去。”没想到一下吃了个鳖,蒙冰郁闷的“嗯”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张天宇接着道:“笔迹鉴定是根据书写人的写书习惯包括:起笔、笔锋、力度、走向等进行鉴定的,一个人的书写习惯是潜意识的,不因书写工具的不同而变化。
书写这四封信的人下笔非常重,似乎和几个遇害的专家有深仇大恨一般,信纸上有几处都被笔尖给划破了。
几个科学家不在一个领域,基本上没有多少联系,犯罪嫌疑人不可能同时和几个科学家结怨,这就证明写信之人有极强的反社会意识。”
“反社会意识?”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天宇。
张天宇颔道:“没错,就是反社会意识。从凶手的目标上看,他的学业或许出现过很大的问题,就会对科学家产生嫉恨心理。这类犯罪分子通常有几大共同特点:
第一,作案的目标有共同点,本案的受害者就都是知名的科学家;第二,作案手段不断提高,拿四封信来说,每一封信在书写时他都做了一定的改变;
第三,这类犯罪分子极其藐视警察,更把战胜警察做为自己的荣耀,对警方有挑衅心理;第四、社会危害性极大,一旦没有把他抓住他就会继续作案。”
魏刚整个人已经呆住了,前几天他只是见识过张天宇的伸手,没想到今日一见张天宇头脑也不简单。
“说得好!”廖局对张天宇投来赞许的目光,接道,“这件案子我们一定要争取尽快破案。去雪浪市的直升飞机和一些物资已经准备好了,选中的人随时可以走。不过去保护蒋博士的人选我还没确定下来。
这组人一走可能就是一个月时间,他们极有可能与凶手面对面的较量,非常危险,我必须挑选精英去。你们重案组谁的搏击能力最强呢?”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蒙冰,而蒙冰则是死死的盯着张天宇,她可不想去什么雪浪市执行保护任务。
资料上说:蒋博士研究金丝猴的那个地方是雪浪市的自然保护区,那里海拔高,当地人流复杂,多民族杂居,贫穷落后。真要在那里呆上十天半个月的非要疯掉不可。
“我倒是忘了蒙队长可是全省搏击冠军。”廖局笑道。
蒙冰闻言一脸苦笑道:“廖局,实不相瞒,张警官可以一招将我击败,那日孕妇堕楼时,我怀疑他身份上前盘问和他交过一次手,一招便败下阵来。”
“唔――”与会者一阵交头接耳,喧哗声四起。
张天宇淡淡道:“不用说了,算我一个。”
这下可把蒙冰给乐坏了,她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却听廖局道,“蒙冰也去吧,有你们两个在蒋博士的生命我就放心了。”
蒙冰脸皮一搭,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沉着脸“哦”了一声,这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其实她也不是怕苦,只是要她和张天宇一起办案,她就有些不情愿了。
“两个人不够啊。”廖局暗自嘀咕了一声,又问,“还有谁要去的?”
老t闻言主动请缨道:“那就算我一个吧。”
“哦?你老婆不是正在化疗住院吗?你去的话你爱人会不会没人照顾?”廖局疑惑道。
老t受宠若惊,深吸一口气,使劲挺了一下腰板拍着胸口保证道:“廖局您放心,我妻子有我妈暂时照顾着没事,您只管把任务交给我就行了。”
廖力见魏刚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不忍打击他的自信心,便点头同意了老t的请求。
“好了,分组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人也要好好努力,暂时由你们鲍副队长亲自指挥;方无瑕你们三个回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就可以走了。总之一定要保证自己和蒋博士的平安。都明白吗?”
全体起立答:“是,局长!”
“好!这件案子如果能尽快破获,你们里面表现突出者我保证会有大的奖赏,散会!”廖局说完领着一干领导正准备离开,忽然又定在门口,道,“天宇,等会来我办公室我有话给你说……”
……
直升飞机也不知道飞了几个钟头,只知道三人下飞机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在雪浪市又坐了六个小时的公共汽车,三人这才来目的地。
一路上蒙冰一句话也不说,看样子还在生气,张天宇就更沉默了,自从上了飞机就一直抓着匿名信的几张照片看,他总觉得这里面可以找到什么,然而一直也没什么现。
与当地派出所前来联系的警员小张见面后,张天宇便让小张将这里的基本情况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是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多民族百姓杂居于此、当地的村民仍旧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
因为这里刚刚才被设为自然保护区,所以当地的旅游业还不是很旺盛,一切都在起步阶段,游客很少。小村庄背后的那座大山就是金丝猴生活的地方。
小张领着三人来到了山脚下,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博士就在山上,从这里一直往上走四个小时就能到他住的地方,要不我给你们请个向导?”
蒙冰道:“不用了,你知道我们这次任务的秘密性,我们现在的身份是蒋博士的助理,请导游容易暴露。我们还是自己上去好了,保持联络。”
“好的,山里猛兽比较多,熊、豹子、野猪、蟒蛇之类的,你们注意安全。”小张话还没说完蒙冰就吞了几下口水了。
临上山时,张天宇用两根绳子将裤脚捆了起来,还用眼神示意二人跟着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老t还是依样画葫芦的捆上了裤腿。
“蒙队?”张天宇将目光看向蒙冰。
蒙冰见状不以为然道:“搞什么?浪费时间,还要走几个小时,你们快点吧。”说完加快了脚步。
天宇挑了下眉毛也没多言。
山里气候湿热,地面湿漉漉的,泥土松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
白云如丝带般缠绕在起伏连绵的群山之间,林间怪石嶙峋、鸟啼兽嚎不绝于耳,张天宇三人沿着一条是路又不是路的曲线奎踽着。
海拔渐高,三人的度渐渐缓了下来,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气喘。张天宇和蒙冰还好,魏刚的体质比不上二人,不时会停下来歇息片刻。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蒙冰双手插腰,撅着小嘴看了一眼天色对路旁休息的老t抱怨。
猛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她,痛叫着在原地不停的蹬脚,身子不断的左右晃动、小手想要往身后某个部位挠,却怎么也够不着,疼得她直哼哼。
张天宇快步上前,来不及多想将手伸入了蒙冰的迷彩服中,顺着结实的小蛮腰一直往上,张天宇的手来到了蒙冰光滑的背脊处,不断的模索着:“哪里啊?”
“这儿,这儿,快啊!”叶冰急切道。
终于是模到了,张天宇将异物连同温热的液体抓出,一看:“哦,原来是草蚂蟥,都咬出血了。”草蚂蟥也叫旱蚂蟥,是种嗜血如命的昆虫,山中常见。
张天宇话音刚落,蒙冰又叫了起来,示意天宇胸前还有一只,张天宇的手又伸了过去。
蒙冰的月复肌硬硬的,然而越往上越柔软,经过,蒙冰猛地一下将张天宇的手按在了胸口的位置,按在了她巍峨的柔软的玉峰上:“就这里!”
话音一落,两人都同时怔住了,四目相对间,蒙冰的脸上腾起一片红霞,一时间令她忘记了疼痛,心脏差一点就蹦出嗓子眼。
魏刚在一旁怪笑着,轻咳了两声,张天宇这才缓过神来,轻“哼”了一声将目光移开,道:“不痛了?”
“咝,快啊!”
不说还好,一说就疼,张天宇迅将手抽出,丢开第二只草蚂蟥,又解下自己裤腿的绳子交给了蒙冰,道,“你用吧。”
冰羞涩的接过,缓缓低下了头。
“真是麻烦的女人。”摇头间方无瑕转过身去,老t“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蒙冰怒目的看向魏刚,一字一顿道,“很好笑是吗?”
“不不不,蒙队!”魏刚晃不迭的摆手道,又知趣的闭上嘴巴起身跟在了方无瑕身后。
这下他就惨了,只要老t想休息,蒙冰一定会两脚踢向他的,逼他起来赶路。
来到蒋勇兵博士的住处后,老t便倒下了,半天起不来的样子,暗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自己不捆裤脚,被咬了赖我身上,真是…”
蒋勇兵的研究室建在半山腰的一个草坪上,是四个不大不小的木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木屋里有浴室也有厕所,除去蒋博士的双人房,剩余的三间都是博士的助手居住房。
这里的生活用水和饮用水都是在草坪五百米远的小河里打的。
蒋勇兵是个鹤童颜的老者,虽已年逾花甲,身子骨却是硬朗。初见时,蒋博士正提着一桶水准备做饭,见了张天宇三人有些诧异。
蒙冰上前说明了来意,并出示了证件,便听蒋勇兵释然道:“没想到你们来这么快……那你们三个就住我助手的房间吧,他们听说有人杀我,都下山了。”
“博士你怎么不走啊,你跟着我们下山让警方保护你不是安全很多。”蒙冰实在想不明白蒋博士为什么会执意留在这里。
“走什么走?那封信是交给我天枫市家人的,也不是交给我的。真假都不知道。”蒋博士没好气的说。
蒋勇兵博士的信是昨天那个科学家死后收到的,如果凶手是寄给蒋博士的,那封信不可能第二天就出现在公安局。
张天宇暗忖:如此看来,凶手还没有到雪浪市。
简短的见面会后,蒋博士在蒙冰的要求下粗略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情况,又给三人分了房间,就开始下面条了。
趁蒋博士离开的十几分钟,蒙冰将张天宇二人叫到一起分配任务:
“博士每天会上山记录植被情况、观察金丝猴,我们轮流上山保护博士,剩下的两人,一人巡山了解我们的情况,一人留在实验室做饭。”
不愧是刑警队长,蒙冰的任务安排得细致、准确,二人都点头同意了。
天快黑的时候,蒋博士给三人端来了几碗热腾腾面条,蒙冰接过之后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出“呼呼”的声音。
“小冰,怎么样?我厨艺如何?”蒋博士微笑道。
“嗯,好吃――好吃。”蒙冰赞不绝口,道,“吃了博士您的面条,人都聪明点。”张天宇三人的森林生活就从蒙冰这句马屁开始了。
第四章3号区
眨眼间,张天宇三人已经来到研究室四天了,今天是7月4号,按照顺序应该由张天宇陪同蒋博士上山,前两天是蒙冰和魏刚去的,猴子没见着,却被无孔不入的蚊子咬了个浑身瘙痒。两人都不知道这几年蒋博士是怎么在这里熬过来的。
天刚亮,张天宇便换上一套迷彩服,背上一个包,抓起桌子上的一本法语书准备出了。张天宇的背包里只有一个白色、寒光熠熠的金属箱子。
蒙冰问了他几次,张天宇也不说。
张天宇走出房间时,蒋博士已经在门外等候片刻了。这老头做事雷厉风行,一点也不像六十几岁的老人。
“走吧,小张,今天我们得赶到三号地区,路有点远。”蒋博士微笑道,张天宇闻言点了点头。相处几天,蒋博士把蒙冰和老t看得很透,倒是少言寡语的张天宇令他产生了些许的好奇。
行走间,蒋博士有意没意的问道:“听说你准备考博士呢?”张天宇确实有这个打算,也只是给蒙冰提过一次,没想到就被蒋博士知道了。
想必蒙冰说出来也是想让大家笑话张天宇,毕竟张天宇可是初中都没有毕业的,能考上公务员混进警局在蒙冰看来都算不小的奇迹了。如今张天宇放言要考博士,那还不笑掉蒙冰的大牙。
“是的。”张天宇淡淡的应道。
“嗯,不错。有进取心的年轻人现在很少了,以后你考博士的时候找我,我认识几个医科的教授,让他们给你写推荐信。”蒋博士颔说道。
“谢谢。”张天宇依旧很平静,换作常人,有博士肯帮忙早就乐翻天了。
“真是个怪人,呵呵。”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蒋勇兵口中的“三号”地点。
蒋博士拿出尺子开始测量这里大树的宽度、树与树的间距,然后记录下来。记录植被信息基本上就是蒋博士每天的工作,张天宇也会时不时的搭一把手。
山林中透着一股泥土的芬芳,向前方遥遥的看去,只见得群山沐浴在云海之中,仿若仙境。太阳冉冉升起将云海镀上了一层淡金,不知名的鸟儿在山与山之间盘旋、嬉戏、乐而忘返。
然而前方传来的一股异味却破坏了这和谐的画面。
又往前走了几米,风向一变,张天宇二人同时嗅到一股臭味,蒋博士下意识的掩住了鼻子,嗡着声音道:“什么东西好臭。”
“尸体。”张天宇心里一个激灵、紧了紧眉,快步上前,尸臭他可以凭自己的经验判断,不过是动物还是人的尸体就得看看才知道了。
“尸体?!”蒋博士瞪大了眼睛跟在了张天宇身后。
抛开路旁的一个草笼子,张天宇现了一具浑身***的男尸。
尸体呈仰面平卧状,腰部***两侧有条块状尸斑,苍蝇“嗡嗡”的叫着在尸体周围盘旋,尸身上还有一些蛆在蠕动着。
除了脖子上的一处淤青,尸体表面找不到任何的伤痕。从渗入泥土中的血迹上看,致命伤应该在背部。基本上可以确定凶手是从男子身后袭击,他先用手挽住死者的脖子,然后攻击。
现场没有现凶器。
张天宇并没有上前检查尸体,而是询问蒋博士是否见过此人,蒋博士坦言道:“没见过,3号地区我也有一个星期没来了……这几天猴群都在6号地区活动。”
张天宇点了点头,打开他的背包将白色金属箱子取了出来。
就在这时,蒋博士手中的对讲机里传来了蒙冰的声音:“博士,在吗?山上来了两个游客执意要住在这里,你们快回来看看!”
山里手机没有信号,只能靠对讲机维持通话。
张天宇闻言快步上前抓过对讲机,急急的说道:“先拖住他们,等我回来再决定。你当心一点,要杀博士的人可能就混在他们之中!”
“好的,你小子别小看我。”不知怎么的对讲机那头的蒙冰心里甜腻腻的,她从张天宇的语气中听到了关心。
张天宇抖了下鼻翼,打开了金属箱,这个箱子是装法医用品的现场勘查箱子,里面有采证手套、棉签、证物胶袋、胶头滴管、放大镜、镊子、多波段灯、开颅钻、颅骨铣、胸骨锯等等。
这些都是临行前张天宇问着局长廖力要的。
“博士你退后。”
张天宇摆手示意蒋博士退后一点,蒋博士“哦”了一声站得远远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恐惧之色。毕竟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死人也见过不知道多少了。
张天宇先用照相机拍摄了十几张现场照片,这才戴上手套上前蹲在了尸体旁。近距离的观察了片刻,张天宇从兜里掏出一个袖珍录音机,按下了录音键。
“死者,男性,年龄在2o岁至3o岁之间,身高1米7o左右,尸体,尸身上有蝇蛆,苍蝇一般4―6小时在尸体上结卵,死者的死亡时间初步估计过6小时。从尸斑分布的位置上看,死者死后并没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嗯,这是什么?”
记录时,张天宇现尸体的右手腕上有一个老茧:“死者右手手腕有老茧,死者是一个网虫,应该不是当地人。”
当地人都还在为温饱愁,别说是玩电脑,他们很多连电脑都没见过。
“现场有一些挣扎过的痕迹,但鞋印都被凶手清理了,凶手死者指甲缝很干净,死后也被人清理过。”
说到这里张天宇关掉了收音机,一脸的严肃,凶手既然帮死者清理过指甲,那么死者身前可能和凶手有过纠缠,凶手知道清理指甲里的证据,有一定的犯罪经验、比较难缠。
“天宇,你看――地上有很多蚂蚁。”蒋博士上前一步说道。
张天宇仔细一看,地上果然有成群结队的蚂蚁在活动,一部分是朝尸体嘴角边的异物去的、一部分是朝前方不远处去的。
张天宇面露喜色,跟着蚂蚁走了两步。在地上现了一些淡黄色液体和一些粉末。他用棉签粘了一些液体方在鼻尖闻了闻,道:“是蜂蜜,死者嘴上也有。”
这些粉末应该是面包沫,死者生前可能在这个位置吃面包。
“是蜂蜜吗?”蒋博士问道,见张天宇点了点头,蒋勇兵又道,“为什么会有蜂蜜呢……”
张天宇没有吭声,先是用尸体温度计测试了一下死者的肝温,将死亡时间确定为昨天夜里11点至今天凌晨3点,跟着将多波段灯上在箱子上点亮,准备继续收集现场证据。
张天宇用灯光在尸体上扫了扫,又有了新的现。
张天宇在尸体的下巴上现了一些沾着绿色的物质,看上去很像青苔。他用镊子将绿色物质夹起,放入取证器皿中,嘴角边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是什么啊?”蒋博士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植物,你等等我想想,人老了记性不好……”
张天宇也不吱声站在一旁继续取证,见蒋博士一脸懵懂,淡淡的解释道:“是地衣。”
蒋博士眯起眼道:“对!没错!就是地衣。”
地衣是一种多年生植物,是由一种真菌和一种藻组合的复合有机体:一些真菌和藻无论从形态上、构造上、生理上和遗传上都构成了一种单独的固定的有机体就是地衣。在这座山里,地衣一般挂在树上像一个绿色的窗帘,它们是金丝猴爱吃的植物之一。
“天宇,可是这地衣到处都有呢,你看尸体周围这几棵树上都挂着的。这算什么重要线索吗?”蒋勇兵疑惑道。
“不知博士有没有听说过罗卡定律?”张天宇反问道,见蒋博士摇了摇头,便开口解释,“罗卡是法医界的专家,他说过凡是两个物体接触就会产生证物转移的现象。会带走一些东西,留下一些东西。
在死者身上找到地衣不奇怪,奇怪的就是这些地衣是粘在死者下巴上的,我们刚才在地上找到了蜂蜜,现在又找到了地衣。”
“哦,我明白了!”蒋博士恍然大悟,道,“死者估计是饿了,坐在这里用蜂蜜涂抹面包吃,凶手突然从他身后窜出,用手臂腕住了死者的脖子,而他手臂上的地衣却粘在了死者下巴上的蜂蜜上。”
张天宇闻言也不说话,只是朝蒋博士竖起了大拇指。
蒋勇兵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天宇你过奖了,你才是这个方面的专家。我老头子乱说的,说错了别介意。”
“博士你说得没错,只不过忽略了一点。”张天宇淡然道。
“愿闻其详。”蒋博士也来了兴趣。
“凶手在杀人时,死者在他生前是有过反抗的,凶手在事后将死者的指甲清理得干干净净,证明凶手知道死者的指甲里留有他的犯罪证据,应该是皮屑、血液或者衣服纤维。凶手在杀人之后不仅带走了死者的衣物、拿走了凶器,更清理过地上的脚印、各处的指纹,力求做到万无一失,那么你说他曾经藏匿过的地方他会不会去看看呢?”
“你是说……”蒋勇兵拉长了声音,将目光看向了尸体身后的一棵挂着地衣的大树,大树的树枝向右伸展。
张天宇颔一笑,转身跑到树下,头也没回的说道,“按照杀人步骤,凶手从这里跳下杀人,跟着清理地面现场,然后再爬上树处理自己留在树枝上的脚印。
因为地上的面包沫和蜂蜜他都没有清理干净,我料定他行凶时应该是在傍晚或是晚上,林子里光线很暗,他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在树上一定有凶手的证据留下。”
“无懈可击。”蒋博士赞叹道。
张天宇提了口气,开始观察这棵树,树的右边地面上有一些切口整齐的地衣,应该是凶手在处理右手边树枝上自己的脚印时割断的。
张天宇不敢贸然上树,树干上或许留有凶手的指纹,他只能耐心的观察,将目光一寸一寸的往上挪。
终于,他现了树干的一块树皮上有暗色,其颜色和周围的树皮不同,应该是什么液体在上面干涸之后形成的。
“这样干……”张天宇哼了一声跟着从兜里掏出几把手术刀,又从金属箱里找了几根丝线将手术刀的刀把套上,将丝线套在自己的指头上,缓缓后退。
蒋博士疑云盘顶,脑子里冒起数个问号,完全不知道张天宇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