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傅姜去卫生间的空挡,熊格格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她曾发誓,即使自己张了一张情妇脸,她也绝不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她可以不管傅姜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到底是如何的暧昧,也可以不管傅姜和薇蝶儿之间到底有多少纠葛,但是,她不能忽视那个女人口中的宝宝!
宝宝六岁了,已经……六岁了。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很荒诞的误会啊。
可是,傅姜从来不肯对她坦白。
懦弱的她,甚至不敢逼问真相。
她希望,希望有一天傅姜会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
然而,傅姜却什么都不肯说。
是她不值得信任,还是事实太无情?还是说,他们的感情根本就没有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
她知道自己既熊又怂,可是,即使她再卑微,再不堪,她也渴望着能够相濡以沫、执手到老的爱情啊!
她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傅姜,让他能够一目了然她的心脏。而他,却守着自己的秘密,什么也不说。她到底是他的谁?他又把她当成了谁?
熊格格还记得,当昌棋对她说,她已经有了傅泊宴的宝宝时,她心中只是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那是因为,刚刚萌生的喜欢,便被扼杀了。
这一次,她偷听到了傅姜和那个女人的谈话,却令她痛不欲生!那些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剥开了她的胸腔,一寸寸切割开她的心脏!
熊格格觉得,她必须离开,必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她现在的心情,太乱了。她怕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回老家吗?
不,那样只会让父母为她担心。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受伤之后回老家,都不是她的选择。
去哪里好呢?
找范宝儿去?
如果耽误她和白炽的亲热,那就不好了。
哎……她的生活圈子简直狭小到了可怜的地步。
熊格格吸了吸鼻子,越发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怜了。
宝儿啊宝儿,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
想到范宝儿的时候,熊格格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范宝儿打来的。
范宝儿的声音很低迷,但是却有着一种执着在里面。她说:“熊格格,我要离家出走,你一起来不?”
熊格格立刻点头,“好!”
两个女人,一拍即可。约定好碰头地点后,直接关机。
二人见面后,曾纷纷扬言要如何如何痛快儿地游玩一番!他们要去看看名胜古迹,要去寻访伟人的足迹!他们要去看看大好河山,去欣赏各族的俊美男子!他们要去世界上最奢侈的国度,用红酒沐浴,用鲜花当床,用钱折纸飞机!
结果,一翻兜,十分悲催的发现,谁都没带多少现金。刷卡?显然不成。她们怕被人找到。
于是,两个人商量一番,还是去范宝儿的表哥家,一个偏僻的乡下。
范宝儿的表哥,名叫宫勋,独自一个人住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乡下。据范宝儿说,她那个表哥性格十分古怪,对其他亲属皆很冷漠,惟独为她,肯赏赐一个笑脸,还他妈是扭曲的!
熊格格和范宝儿一路狂奔,终于赶上了即将开动的火车。
火车上的人很多,熊格格想要化悲痛为力量,为范宝儿挤出一片宽敞的环境,却苦于找不到能将力量聚集起来的那个点。也许,在她离开傅姜的时候,就失去那个点,那种力量。
坐了接近两天的火车,然后又开始倒车。
不记得折腾了多久,终于在天黑之后,到达了宫勋所在的村庄。
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十分破旧的出租车,却不想,那辆出租车竟然在半路抛锚了!黑漆漆的乡下街道上,没有一辆过往的车辆。不得已,熊格格和范宝儿只好下车,徒步前行。
当二人爬到宫勋的家门口时,他却不在家。
二人跌坐到大门口,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亮后,宫勋回来了。
宫勋一位十分具有阳刚之气的俊美男子。他有着黝黑的肌肤,深邃的五官,雄健的四肢,酷酷的表情,简洁的板寸。这样一个男人,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一位勇猛无敌的将军!
很明显,宫勋是个练家子。
对于范宝儿和熊格格的突然造访,宫勋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诧异,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是欠奉的。
范宝儿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客之道,干脆拉着熊格格的手,扑到炕上,一睡不起。
醒来后,天已经又黑了。
吃过宫勋做得饭后,两个女人便坐在院子里,一同仰望星空。
范宝儿将手里拎着的啤酒塞到熊格格的手中,“都说一醉解千愁,你信吗?”
熊格格摇头,“我不信。”说完,仰头喝下瓶中酒。
范宝儿嬉笑道:“不信你还喝?”
熊格格淡淡一笑,“因为不信,所以要试试。”
范宝儿揽住熊格格肩膀,感慨道:“如果我爱得是你,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熊格格,你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中的一根草。看起来很廉价,实际上,还真他妈地很廉价!不过,你绝对有韧性!我不相信谁能击垮你那强大的神经系统!你,要振作!”
熊格格苦涩地一笑,“也许,我真就是一根廉价的草。谁吹一口气,都能让我倒。”
范宝儿用力拍了拍熊格格肩膀,认真道:“不,熊格格,你是看起来很廉价,但实际上,你是一根救命稻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我被人抢了皮包,我大喊大叫,然而,整条街道上的人,都他妈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有你,一个灰不溜丢的女人,冲了上去,帮我抢回了皮包。”站起身,冲着黑夜大喊道:“熊格格,我爱你,让男人统统见鬼去吧!”
熊格格受到范宝儿的感染,也站起身,嗷嗷喊道:“宝儿,让我们蕾丝吧!让男人嫉妒去吧!”
范宝儿哈哈大笑着,熊格格嘿嘿傻笑着。
夜,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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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勋不爱说话,但烧得一手好饭。
范宝儿拉着熊格格在宫勋家里蹭吃蹭喝,小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熊格格问:“我们一直这样蹭吃蹭喝,不大好吧?”
范宝儿想了想,回道:“要不,我们回去将钱带出来,然后一起在这里隐居?”
二人再次一拍即合,开始原路返回。
宫勋既没有客套的挽留,也没有说声再见。
坐在火车上,范宝儿说:“我表哥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熊格格想了想,说:“我觉得,他很体贴。我们两个拜访得如此突然,他却什么都没有问,给了我们很大的私密空间。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体贴,值得褒奖。”
范宝儿诧异地望着熊格格,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熊格格感慨道:“女人在经历了感情之后,心思会细腻很多。”
范宝儿撇嘴道:“其实,你这么想也没错。只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表哥是个哑巴,压根儿就不会说话。”
熊格格将脑门顶在了玻璃窗上,用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一个鬼脸。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迎接她们的,仍旧是黑天。
熊格格问:“宝儿,你现在就回家去吗?”
范宝儿摇头道:“不,我的家被敌军占领了,现在不可以回去。我们先去吃肉串,待到后半夜的时候,我在潜回去,将存折等物偷出来。”
熊格格仰头,望着那一扇扇泛着温馨光晕的窗户,忍不住感慨道:“这么多的窗户,哪一个才是我的家?”
范宝儿揽住熊格格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不让她想那些闹心的事。
撸着肉串,喝着啤酒。
酒过三巡之后,范宝儿打着饱嗝,口齿不清地说:“熊格格,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但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你跑出来呢?”
熊格格趴在桌子上,总结道:“如果我有家,我就不会跑出来。可惜,我没有家。”
范宝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有家啊!为什么我要跑出来?”
熊格格摇头道:“我不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跑。我要将霸占我家的男人,赶出去!”
范宝儿一拍桌子,“对!我的家,我做主!来,熊格格,你把这瓶酒给我干了,我带你回家抢地盘去!就算抢不回地盘,我也要拿到我的房产证和存折!我要把房子买了,然后带你一起去其他地方混日子去!”
熊格格想了想,便接过酒瓶子,鼓咚咚仰头喝下。敢欺负她的宝儿,她非得让那个男人见识一下,何谓老熊家的第十八代传人!
就在二人准备去夺回房子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熊格格和范宝儿在买单的时候,发现串店的老板娘给她俩多算了两套餐具费。实际上,她俩根本就没用那种被多次曝光的餐具。顶多,掰开了两双一次性方便筷子。
串店的老板娘扭着腰,牛哄哄地说:“我可不管你俩用没用,这餐具费是一定要收的!就算不收餐具费,你俩也要交座位费。”
范宝儿瞥了老板娘一眼,然后撇了撇嘴,只付了串钱。
正是因此,一场血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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