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一片黑暗,林琅蜷在床上连灯也不愿意起来打开,如今外面天色早已经黑了,可他依然没有出现,她不知道自己要这样被软禁到什么时候,她明白根本逃不出去,这个男人要是打定主意做一件事,即使她逃得过这一次,也会被他抓回来,所以还不如老实呆在这儿,等他主动叫滚蛋。
门锁忽然悉悉索索的有了动静,林琅迅速从床上坐起来,紧紧盯着那扇门,果然有人将门打开了,刺目的灯光毫无预示的照得她睁不开眼睛,许久她才看清楚前面站着的人,他提着两袋子东西,也不说话只是随手扔在桌上。
“你打算把我关到几时?”瞥了一眼桌上看清楚都是些生活用品,还有她换洗的衣物,林琅不禁皱了眉头问道。
他将外套月兑下搁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翘着二郎腿看着她,看得林琅毛躁得很,只能将视线转过一边,不去理会他。
“关到你对我无条件坦白。”而后他理所当然的回答,将她打入绝望的深渊。
气急败坏的林琅顾不得形象朝他吼道:“我说过不可能的,我不会说,什么也不说,死也不会说,你满意了吗?”
沙发上的男人“嗖”的站起来,把手中的香烟狠狠的扔到地板上,眼睛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忽然出其不意的朝前跨了一步,吓得她站不稳跌落在床沿边。
“你再说一遍?”他的语气隐忍着怒气,停在她半米的地方冷冷的看着。
林琅暗骂自己没出息,居然害怕他到这种地步,只得逞强的昂头咬牙回应:“说多少遍我还是一样,你不要再浪费心思了。”
他们怎么会陷入这种势必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境地,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根本没有设想过,只不过一天工夫就这样翻天覆地变了透,前晚温存的时候他还咬着她的耳垂命令她生个孩子,如今却又看她一眼都觉得勉强,这样的爱情未免也太脆弱,林琅心底一片悲凉,跟他对视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暗淡无光。
秦影口袋里的电话响得急促万分,欲言又止的他被迫打乱思绪接起电话,只半秒钟的工夫却脸色突变,挂了电话他急匆匆的走到门口,看来有十分火急的事情要立刻处理,林琅诧异的看着他略显萧索的背影。
“秦穆出车祸了,我要马上赶到医院!”他扶着门框似乎说得很艰难。
林琅大惊失色,顾不上期期艾艾,连忙拉住他的衣袖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在哪家医院,我……”
“你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秦影看她的目光深远幽长,瞟了一眼紧抓着自己袖子的纤细手指,心里狠狠的紧了一下,却又不动声色的抽离。
林琅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要囚禁她,叫她如何平息心里的怒气:“秦影,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去看看秦穆,他也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他却不为所动的冷冷回应:“你嫌我们家还不够乱的嘛?医院那里守了大批记者,爸妈已经够伤心了,你难道还要火上浇油?”
她无力的垂下头,其实他说的话句句在理,可为什么听到耳朵里却叫人堵得发慌,现在自己完全变成了秦家的负担,有自知之明的话她应该躲得远远的,可是秦穆这个时候出车祸她晓得跟这件事有关,秦穆一定是想要赶回来把一切说清楚才会出事,他那么善良要不是为了她也不会生死未卜,如今她连去看他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秦影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不再停留,径直摔门出去还不忘在外面反锁起来,林琅了无生气的走回床边坐下来。
原本安宁的医院这会儿却人声鼎沸,都是因为秦家二少爷在回程路上出了车祸,那些嗅觉堪比狗鼻子还灵敏的记者早已闻风赶来,秦氏家族一天时间接连出了两件大事,这些看戏的人好不兴奋,谁不想到这里探听些有价值的内幕消息。
秦影在保安的护卫下一路艰难的前行,对于记者抛出一个比一个犀利的问题,他也是冷着脸概不理会,即便这样也不能浇熄他们的热情,照相机依旧闪个不停。
他到达重症监护病房的时候,父母早已守候在一旁,秦母已是眼睛通红趴在玻璃窗上不停的低声抽泣,秦老爷则满脸沉痛的隔着冰冷玻璃看着毫无知觉的小儿子。
“你来了……”秦老爷瞧见他也只是轻声打了个招呼,倒是秦夫人克制不住的依靠在他肩膀上哭得伤心欲绝。
“医生怎么说?”他皱眉看了一眼病房,面容上还能保持一派冷静。
“一鸣已经跟主治医生在讨论,目前还不清楚。”秦老爷将妻子扶到椅子上,好生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说话间,凡一鸣已经匆匆赶到,只是跟好友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翻开病历解释:“秦穆的外伤并不严重,可能是车子撞到树的时候,巨大的冲力让他的头部受到撞击,里面有些血块需要尽快手术取出,手术成功的话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过他可能不会很快就苏醒,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
“小穆会不会变成植物人?”秦母焦急的握着丈夫的手,平常眼高于顶的她如今也只是一个为孩子忧心匆匆而失神憔悴的普通母亲。
“伯母,别担心。没那么严重,你要相信现在的医学,手术成功以后秦穆还是一样可以活蹦乱跳。”凡一鸣的劝慰稍微让他们宽了心。
“手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别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你知道我的原则。”秦影对着好友一脸肃穆的下命令,凡一鸣却习以为常的耸耸肩。
秦老爷和秦夫人在他的强制命令下终于乖乖的回家休息,他却面无表情的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把玩手里的打火机。
“想抽烟?”一旁的凡一鸣挑眉看着他问道。
“随便。”他的回答总是叫人抓狂得不行,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林琅怎么样了?”凡一鸣鼓起勇气八卦一次,不出所料换来好友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只好苦笑着摇头不再多嘴。
他停止把玩手里的东西,眼前又是那张凄美绝望的脸庞,有时候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洒月兑的把她放掉,也恨她践踏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她的人她的心都如罂粟一般叫他上瘾,清醒的时候却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