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尧一听,脑袋顿时大了,心里也更加焦急了起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黎默书报出来的地址,确实是这个,可是为什么这边没人。出了什么事情了,到底是谁接的他,将他带到了这边,还是说,二少有危险?
越想,他的眉头皱得也越紧,看着几个黑衣男人的眼神里露出鹰一样的厉光。
门口的几人见状,眼里霎时间染上戒备,看着徘徊不走的男人,都眯起了眸子。“没事的话赶紧走。”
苏鸿尧心里一急,连忙掏出手机给黎默书打了个电话,然而,手机里面传出来的机械的女声,让他忍不住狠狠的低咒了起来。关机?好端端的怎么就关机了,难道默二少是被人‘请’到这边来的?
“我要见人,你们要不去问一问,默二少肯定在这里的。”苏鸿尧尝试着保持女圭女圭脸上的璀璨笑意,坚持道,脑袋朝着里面不断的探视,模样有些焦急。
几人身子顿时一挡,伸手去推他,“胡闹什么,赶紧走,再不走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朋友他……”苏鸿尧话说到一半,就见头顶上顶着一把枪,话语戛然而止,往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冷笑一声,将枪又往他脑袋上抵了抵,冷哼道:“不想走是吧,不想走那就留下来。把他抓走,查查身份,我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很可疑。”
“是。”几人闻言,立即就走上前来,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苏鸿尧眉心一凝,蓦然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Pxxf。
靠,当初被当成精神病患者的时候,那一群傻逼医生也是这么对他的。只是那时候他们手中的是电击棒,而此刻,这几人手中的,是黑洞洞对着他脑袋的枪支,让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苏鸿尧心里真的恨不得将黎默书诅咒个十万八万的,却也无奈,只能给这几个不讲道理的黑社会给绑架了,顺便将他的嘴也用胶布封上,而脑袋上,依旧顶着两只黝黑的枪支,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去。
两个人押着他走到了里面的最后一栋别墅内,那栋别墅安静偏僻,整栋房子,都透着一股冷意,一点点的温度都不存在似的。
苏鸿尧被推进了屋子,一抬头,便看到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以一副睥睨他的姿态看着。
苏鸿尧心里一惊,亚瑟?黑手党四护法之一?
传闻他是四个里面最最手段狠辣的一个,平常最不喜和人交往,然而却也是杀人最不会留情的一个,枪法百发百中,下手快准狠,又干净利落。
“亚瑟护法,就是这个男人,在门口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押着他的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也没有一丝讨好或者谄媚的神色,像是机器人一样平板无波的汇报情况。
亚瑟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他身后立即有人上前将苏鸿尧嘴上的胶带给撕开。胶带的粘性带着他的唇角一起往外拉,顿时让他痛的差点呼叫出来。
然而他的嘴巴一得到自由,就立即开口,迫不及待的说道:“亚瑟护法,我没有鬼鬼祟祟。我是曼维集团在意大利分公司的执行董事,我……”
“等等。”亚瑟眉心一耸,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低声的以着苏鸿尧完全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曼维集团,曼维集团,这名字有些熟悉。”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急忙说:“护法,那是……姑爷的公司。”亚瑟护法其他地方都很完美,唯一的最大的缺点,便是他没兴趣的东西,他都不会去记,他只管……黑手党的惩罚,以及打架杀人。
“哦……”亚瑟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耳熟,原来是那个男人的公司。那这么说来,面前这个被绑着的男人,是姑爷的人?这个就得斟酌着办了,这人被处理了倒是没关系,可是小姐肯定就会不高兴了,那自己也麻烦了。
顿了顿,他伸手让身后的人附耳过来,低低的说道:“既然是姑爷的人,赶紧让姑爷过来认认。”
“护法你忘记了,刚才已经打过电话过去了,姑爷和贝爷正商量着眼睛医疗的事情呢。”护法果然没有上心,这才不过半个小时的事情,竟然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哦,是吗?”亚瑟眉心再次耸了耸,犹豫了一下,“那请小姐过来认认。”
身后的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犹豫,这小姐很大牌的,也要请得动的是吧。只是,这护法的话也不得不听呀,迟疑了片刻,三两步走到了苏鸿尧的面前,问道:“名字。”
苏鸿尧一看他那睥睨的神态,心里就不舒服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冷冷的,从嘴角蹦出三个字来,“苏鸿尧。”
点点头,男人模出电话打了过去,那边一接通,他刚刚的那副样子瞬间一换,笑道:“小姐……”
贝冰榆正将黎默书安排了房间,让他调节时差好好睡一觉,打算和航航一行人出门去医院看看学生,这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听到对方的话时,刚想回绝过去。脑海中却蓦然闪过一个画面。
苏鸿尧?苏鸿尧?这名字……对了,当初在盛世门口,他还和霍一飞打了一架,这男人好像是黎默恒的好友。
正往门口走去的脚步猛然一停,贝冰榆转身,往亚瑟的最角落的别墅走去。
航航和天天对视一眼,前者皱着眉心很不满的叫道:“妈咪,这次又是什么?”他们怎么还是去不了医院?他昨天可是听到霍尔叔叔说了,说见到了亚力大叔的**,**啊**,他很兴奋的。
贝冰榆斜着眼睛看他,凉凉的勾了勾嘴角,这小家伙到底急切个什么劲?前几天也没见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见素素啊。眯了眯眼,她不怀好意的弯腰对着航航问道:“说,有什么瞒着我的?你去医院的目的是什么?”
航航退后两步,随即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妈咪你不去航航就自己去了,那谁谁谁,快给小爷准备车子,带小爷去医院,快点快点快点。”
来往的几人忍俊不禁,没有急事的几人立即毛遂自荐,给他当起了司机来。
贝冰榆嘴角抽搐了下,阴笑着的表情对上天天,“恩,到底是什么?”
天天不明白航航为什么要跑,可是他却很自觉的说道:“因为我要揍那个小三的老公一顿,他既然已经被放出来了,那我就……”天天话还没说完,就被旋风一样重新跑回来的航航拉着,又跑向了大门口。
贝冰榆暗暗抚额,半晌,对着旁边的几人严肃说道:“保护好两个孩子。”
“是。”几人点头,立即紧随而至。
贝冰榆呼出一口气,重新往亚瑟的别墅而去。
苏鸿尧笔直的站着,女圭女圭脸上满是郁闷,那男人冰冷的几乎不近人情,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似的,刚刚自己说的那句话,看起来他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只是既然怀疑,为什么又不让自己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和自己对视,有病啊。
门口却在这个时候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甜美的女生随之在门口响起,“苏鸿尧在哪里?”
这声音……
女圭女圭脸猛然回转,看到进门的女人时,狂喜瞬间袭上脑门,想也不想的朝着她冲了过去,“冰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意大利的?你来意大利有事情吗?对了,那天霍一飞带你走以后,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欺负你?”
苏鸿尧抛出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璀璨的眸子牢牢的锁着面前的女人,心跳砰砰直响,几乎要蹦出来一样。怪不得让三少在Z市她的踪迹查不到,原来早就回意大利了?他真是脑子秀逗了,不晓得回这边查一查。
不过,幸好幸好,在这边遇到了,没错过就好。
贝冰榆诧异了下,见他还全身被绑的状态,连忙伸手给他松了绑,好歹人家当初也好心的想要帮助酒醉的她。口看看鸿。
“苏鸿尧,你怎么会来这里?”贝冰榆挑着眉心,有些意外。这地方是什么来头,以他的身份,不会不调查吧,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苏鸿尧看了周边一眼,女圭女圭脸纠结成了一团,“你还说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你是不是也是被他们抓进来的?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说着,整个人便往前面一挡,挡在了贝冰榆的面前,一张女圭女圭脸杀气十足,瞪着那个还有仿佛冰块一样的男人。
坐在椅子上的亚瑟第一次有了满脸黑线的感觉,虐谁也不敢虐大贝贝母子呀,他又不是皮痒了。轻咳了一声,亚瑟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这才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两人走来,见苏鸿尧越来越戒备的样子,一双拳头都要握出血来了一样,脚步霎时一停。
苏鸿尧见他停住,心里提着的那一口气也跟着微微松下。他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瞪着面前的人,脑袋却微微偏移,对着身后的女人说道:“等会我说一声跑,你就赶紧冲出门外,左边的角落是个缺口,只要跑得快,出了门外就是树木,容易躲藏。”
贝冰榆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爱,那张女圭女圭脸白里透红的,像是粉女敕女敕的桃子一样,让人垂涎欲滴。要是身高再矮个一米左右,那一定是跟航航有的一拼的萌物。
亚瑟挑了挑眉,一直僵硬的脸上有了一丝龟裂,他的目光直接穿透苏鸿尧,看向他身后的贝冰榆,脑袋点了点,样子颇为恭敬的叫道:“小姐。”
在场的其他黑衣人紧跟其后,全都整整齐齐的恭敬的叫了一声,“小姐。”
平地一声雷,愣是震得苏鸿尧一跳。
小,小,小,小姐?苏鸿尧顺着亚瑟的视线一点一滴的转移,然后定在了贝冰榆的身上,小姐?
“咳咳,我来了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茶水?”贝冰榆对着苏鸿尧微微点了点头,脸部表情非常淡然,嘴角隐隐有了上扬的趋势,内心里,已经在看到他那精彩的表情时笑得差点岔了气。
她背对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大厅当中的单人沙发上,一杯香味四溢的茶水立即放到了她面前。连带着苏鸿尧手上也被塞入了一杯,可他依旧愣愣的,直至滚烫的温度透过厚实的杯具灼伤他的手,他才惊叫一声,迅速回神。
将杯子放在身边的一个架子上,他看了看四周,嘴角一抽,忙上前两步,走到贝冰榆的面前,不可思议的叫:“小姐?”
“你要叫我小姐我也没多大的意见的。”贝冰榆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坐。”
苏鸿尧乖乖的坐在一边,脸部表情依旧很不可置信的感觉,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好一阵子,还是不确定的问:“你是……黑手党的……小姐?”
“是啊,不像吗?”
“我……”苏鸿尧甩了甩脑袋,不是不像,而是太难以相信了,“怪不得我一直都查不出你的身份,原来是黑手党内部的人。”
贝冰榆顿了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新放下,眯起了眼睛,“你……查我?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调查我?”难不成他上次还在盛世对他一见钟情?开什么国际玩笑。
苏鸿尧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红晕,本就娇艳欲滴的女圭女圭脸更是徒填了一股魅惑之色。贝冰榆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这男人的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住的,尤其是那么萌的样子,对于她这个已经有了儿子导致母性荷尔蒙泛滥的女人来说,尤其具有杀伤力。
亚瑟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扭曲,右手握拳放在嘴角,重重的咳了两声。
贝冰榆立即回神,干笑了两声,一个厉眼迅速飞了过去,瞪了亚瑟一眼。
苏鸿尧抬头,眸光殷殷,闪着小鹿一样的眸子看着贝冰榆,急切的问:“你不记得我了吗?上次在酒吧,我们喝过交杯酒的。”
“噗……”贝冰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交,交杯酒?”什么时候,她怎么没有印象,难不成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
亚瑟的表情彻底龟裂,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两下,看着贝冰榆的眼神好似在说‘你居然还背着姑爷干了这事,红杏出墙啊,不愧是小姐,有……出息。’
随即,使了个眼色,让大厅中的其他人都先出去,自己则站在原地,保持着冷酷的表情看着前方。
苏鸿尧见她一脸茫然的表情,顿时焦急了起来,“你真不记得了?那次,一年前,在艾菲酒吧,我心情烦闷在那边解压,后来有几个女人过来搭讪,我烦不胜烦,是你走过来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让他们离得远一点的。后来我们聊得很开心,你说在这个地方,难得见到可以聊得这么投机的人。我们聊地理,聊天气,聊国家现状,聊世界各地的小吃。你还说你没去过几个国家,其他国家的特产吃的都不是正宗的,我说我可以带你去旅游,环球旅游……后来我们就喝了交杯酒的。”
贝冰榆拧着眉,慢慢的回想了起来,顿了顿,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他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那次在酒吧里的帅哥。说实话,当时喝的有些多,说的话天南地北的,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啊。怪不得上次在盛世门口,他就那么关心她呢。
“那个,苏鸿尧,我现在记起来了。”贝冰榆眼神游移了下,其实她当初也没想过要去解围的,毕竟酒吧内俊男美女那么多,总有几个帅气的男人遭女人环绕,落单的女人遭男人陷害。她当时是看到他这张女圭女圭脸,感觉和航航一样的萌,所以她就忍不住上前了,她是有印象跟他聊了很多,只是她一向不会在酒吧那里交朋友,可能对方也如此,因此聊得话题都不会涉及到个人私事,至于交杯酒什么的,第二天就被她彻底抛到了脑后。
苏鸿尧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看着她的目光却更加神采奕奕。他有些紧张,终于再次见到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女人,终于寻到机会可以表白了,他的脸色,顿时更加红润了,心情微微的激荡着。
大厅有些沉默,亚瑟挑着眉,看向苏鸿尧一脸犹豫的表情,心里暗暗替默三少同情了一把。这表情明显就是喜欢小姐的意思,只是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贝冰榆见他突然不说话了,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现在正在热恋中,他的反应敏感的她多少有些了解。像是有意转移话题似的,脑子里也顿时想到了正事,因此不待他开口,她就忍不住的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了?”
“嘎?”苏鸿尧正酝酿了一阵,冷不防听到她这话,那股子勇气顿时降了下去,也终于想到了某个被他遗忘的男人。想到默二少现在情况未明,他也开始正色了起来,表白计划暂时搁浅。
“我是来找黎默书的,你知道吗?就是默二少。”在Z市,没人不知道黎家的三个兄弟的,她既然在Z市呆过一段时间,应该也会知道的吧。“二少给我的地址就是这里,今天他来意大利,打电话让我去接机。可是等我赶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被人接走了,后来打电话他告诉了我地址,我就直接往这边来了。”
“额……”贝冰榆噎了一下,干笑道:“黎默书是我接回来的。”
“你?”苏鸿尧惊诧一声。
贝冰榆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找二少,那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她站起身,对着亚瑟挥了挥手,便走出了大门。苏鸿尧顿了一下,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黎默恒已经和贝伟明谈好了手术的时间和事宜,出了房门的时候,才从迟翼的口中得知冰儿已经将二哥接了回来,此时正在客房中休息。
他了然的点点头,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到了客厅中打开。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金氏的内部已经被掏空,他们曼维集团本身的实力,再加上首尔本地和金氏差不多的公司的联合打击,没有了黑手党的外力支持,金氏如今,已经没有了起死回生的能力了。
要怪,只能怪金氏养了一只狼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不但伤了天天,还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黎默恒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很满意的看着金氏的股票一路狂跌,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敲桌面,眼神透着势在必得的狠厉。
端起身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刚抬头,便看到贝冰榆和苏鸿尧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身影,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黎默恒的脸色霎时一变,阴沉了许多。
然而下一秒,在看到苏鸿尧瞪大的眼神下,又不可抑制的扬起了嘴角,伸出手,对着贝冰榆柔柔的说道:“冰儿,过来。”
贝冰榆急迫的想知道他和贝伟明谈得怎么样了,自然不会计较他的口气和理所当然,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吧。“怎么样了?我舅舅没有说什么时候做手术?他没有不情愿吧。”
黎默恒轻笑,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手指尖撩过她一缕长发,吻上她的嘴角,低声道:“等默书时差调整过来准备准备就可以动手术了。”
贝冰榆一笑,“真的?”
“恩。”黎默恒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眼睛看向苏鸿尧错愕的眸子,抬起手打了声招呼,“尧,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们……”苏鸿尧站在门口,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胸口起伏不定,脸色涨得通红,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
黎默恒站起身来,搂着贝冰榆纤细的腰身,低声笑了笑,道:“介绍一下,我的妻子,贝冰榆。”
“妻子……”苏鸿尧一瞬间感觉双眼发黑,脑袋晕晕乎乎的差点往前栽去,他忙扶住身边的门,眼睛像是喷火一样的,看着面前仿若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