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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沐影躺在床上睡懒觉,享受着难得的假日。
“叮~叮~叮~”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沐影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喂”她的声音十分慵懒。
“”手机那端似乎愣住,沉默无声。
沐影闭着眼睛,皱眉:“谁啊”
大清早的,打电话来又不出声。
“我。”冷冰冰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又轻笑道:“你还没睡醒?”
“司然?”
手机那端传来熟悉又冰冷的声音让沐影突然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
她用手挡住眼睛。
昨天下了一天小雨,今天竟然出这么大的太阳。
“看来还没睡糊涂。”
“大清早的,有事么?”她故意无视他语气中的调侃。
“排练。”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周末去哪里排练?”她慢慢坐起身来,离舞蹈比赛初赛的日子还剩下三天的时间,确实挺赶的。
“等下就知道了。”
“”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司然笑了笑:“你到窗边来。”
窗边?
难道
沐影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走到窗边,门口竟然停着一辆黑色跑车,倚在车门边的人不正是司然吗?
他朝沐影挥了挥手。
“你打算穿着睡衣这样站多久?”手机里传来司然充满磁性低笑的声音。
沐影脸上一热,转身走到衣柜前换衣服。
等沐影换好衣服下楼来,司然已经坐在客厅里,翻看着几本杂志。
“真早啊。”司然看到下楼的沐影笑着说。
沐影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半了,他明摆着是在嘲笑她。
“嗯。”她不冷不热的应了声。
四处看了一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人都去哪了?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司然说:“刚刚在门口遇到方姨,她去买菜了,她说羽和颜卉楠一大早就出去了。”
“哦,走吧。”
“你还没吃早饭。”司然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
随手拿起一份三明治,她回头看了一眼司然:“可以了,走吧。”
说完也不管他,独自往门外走去。
司然笑了笑,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出去
东城。
沐影站在一座别墅的门外,这是她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来过的地方。
那个时候学校大一的同学在这里开聚会。
那时候没有仔细观察过周围的环境,现在看起来竟然也被这别墅周围的环境惊艳了一下。
欧式的别墅前是一片清湖,湖水清澈见底,湖畔清波微漾。
给人很宁静舒服的感觉。
也是那天晚上,她第一次遇到司然。
没想到他竟然带她来这里排练。
现在想起来,那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跟在司然的身后,穿过花园,她又一次来到大厅。
宽敞的大厅,大理石的地板,顶上水晶吊灯,大厅的中央是环形阶梯,直通楼上的露台。
只是没有了桌椅,大厅里没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肯定是他让人来清理过了吧。
整整一上午,他们反复练习着舞蹈,动作基本上都已经确定了,现在只是练得更加熟练而已。
休息的时候,司然打开大厅角落的一个房门,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
他递给沐影一瓶,随即坐在她身旁。
“谢谢。”沐影接过水,喝了一口。
“你以前跳过华尔兹。”肯定句,没有丝毫疑问,他的声音似乎从来都是冷冷的音调。
他黝黑的眼眸盯着她洁白的面容。
她的底子很好,动作和技巧一看就是练过的。
沐影一僵,双手握紧瓶子。
这一幕被司然看在眼里,她似乎很紧张。
“要去吹吹风吗?”他故意转移话题。
沐影侧头看着他。
他站起身,走上楼梯。
沐影愣了一下,然后跟在他身后上了露台。
阳光很暖,有一阵阵的微风袭来。
空气中似乎有种淡淡的清香味,淡的几乎闻不到,沐影看到了,是角落排放着排排的蓝紫色花朵,清幽淡雅。
“这是什么花?”她疑惑地问出口。
沐影蹲子,静静地看着它。
记得第一次,她想触碰它的时候,司然好像很生气,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吧。
久久没得到他的回应,她扭头看着他。
他站在她身后,脸上有复杂的表情,异样的眼光。
“桔梗。”
“桔梗”沐影喃喃道:“很美。”
司然勾勾嘴角,扭头看着前方的湖泊,湖面平静无波。
“我妈也说很美。”
那是他妈妈最喜欢的花,妈妈说,桔梗花,代表永恒不变的爱。
是妈妈对那个无情的男人的爱吧,司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多可笑,那个男人并不这样想。
沐影背脊一僵,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些桔梗。
难怪她第一次想碰它们的时候,他会那么生气。
是因为这是去世的母亲最喜欢的花,所以他才会那么在意吧。
听小羽说,司然的母亲去世的那年,司然才六岁。
六岁的他,需要有多坚强,才能面对这一切?
她是从来没见过父亲,所以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但是他在享受了六年的亲情之后又突然失去,该是怎样的痛苦
拥有之后再失去远远要比从来没得到过要痛苦的多。
沐影心底涌出有丝丝酸涩的感觉。
身后突然传来他清冷的声音:“比完初赛,就一笔勾销。”
沐影一愣,她记得他说过,除非是进入决赛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既然参加了,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司然微怔,扭头看着她:“你不是不想”他以为她会很高兴的接受。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出来,她对跳舞似乎有一种抗拒但是又沉迷的复杂感情,每次练舞完她都会莫名发呆。
也许,她是喜欢跳舞的,只是不喜欢他勉强她而已
“刚开始是不想。”她扯了扯嘴角:“但是现在我想尽力去做好,既然开始了,就不要轻易结束,顺其自然吧,好吗?”
她微笑着凝视司然漆黑的眼睛。
她知道他是不想勉强她,但是有些事,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忘记,但是她不想再被过去的回忆羁绊住,她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任何人,而是她自己,她会勇敢面对,即使会疼,但是她不想再逃避下去。
司然望着她澄净坚定的眼神,心神一窒。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恍若有淡淡的光芒将他们笼罩住。
他扬起嘴角,好听的嗓音响起:
“好。”
那一刻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念头。
只要她愿意,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