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云裳的脾气确实是越来越差了,她拿起桌上的茶,漱了漱口。要不是在叶灵凤的房里,她狠不得再拿牙刷使劲刷刷牙。她什么时候这么不长进了,一言不合还动口咬了。这哪是她的风格啊。
啊啊啊~~
官云裳气得直是没处发泄。屋里两个丫鬟怯怯看着她不敢靠近。叶灵凤早就醒过来了,叫了句,“福儿吃过中饭了吗?”。
“吃过了。”官云裳立时歇了气,走到床边。
叶灵凤的气色好了一些,她看着官云裳笑着问,“可是不喜欢这边的饭菜,中午才特地跑出去。”
“没,我没这意思。”这就是撒谎的后果,官云裳现在是百口莫辩了,她总不能说,她是偷偷出去和文允述见面了吧。
叶灵凤到不是想为难她的模样,她撑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幽幽说道,“唉,福儿,其实嫁到鲁家来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我挺好的。”
“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来,.过来坐坐。”叶灵凤招呼着她在身旁坐下,她模着官云裳手上的白玉手镯,叹道,“这玉到是越来越通透了,也只有心思明净的人,才得养出这般纯净的白玉来。”
官云裳听是出是夸赞,低着头,很.配合地小小羞涩了一下。
“刚听到定风在外面吵,可是他又欺负你了?”
官云裳当着人新老娘的面,自.然不好说鲁定风的坏话,只得支吾着说,“没,没什么,一点小事。可能他心不顺吧,听说刚接伞坊的生意,可能忙得有些烦吧。”
“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了,穆三那儿子可有过来,.听说这孩子聪明,得了穆三的真传,手艺敌得过上了年纪的大师傅了。”
官云裳听到穆三的名字,猛地惊了一下。可见叶灵.凤神色正常,这才稍稍轻了口气。细想之下,这到是个好消息,鲁定风那边正没大师傅,到不如把穆三的儿子招来。她想着,立时说道,“娘,要不我现在就和相公说去。”
“嗯,好的。”叶灵凤说着,眼神间稍显出些寞落之色.官云裳恰好瞧见了,暗暗有些怀疑,为何她婆婆会突然提起穆三的儿子,照说她不知道穆三的死讯,应该以为有穆三撑着,不会多理才是。可她却提起故人之子来。莫不是她知道穆三已死,鲁定风的生意定有困难,才这么暗下里指引了一下吧。
官云裳想着,忍.不住关心一下,顺便也想确认自己的猜测,“婆婆,您没事吧。”
“没事。”叶灵凤恍然回过神,说道,“对了,福儿,你就别跟那臭小子生气了。定风那孩子打小就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儿,你跟他说东,他跟你扯西,硬是要把你气个半死,不过,闹归闹,这孩子没有坏心眼,我呀,也是盼着他能早日挑点担子,你要有空就帮帮他吧。我这边没大碍的。”
“可是,我答应他要照顾您的。”
“没事,我都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我到是想让叶家一点手艺传下去啊。我不想老叶家百年的伞坊到我手里毁了。”
官云裳想了想,说道,“婆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看着的。我这就找相公商量去。”
官云裳说着,和两丫鬟吩咐了一番,就出了院子。她这出来,才想到,不知去哪儿找鲁定风。她走着走着,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过。她忙叫住他,问道,“你可知道鲁少爷在哪儿。”
那小厮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低头给她带路。官云裳跟着七拐八绕走着,走到她所住的东院里,那小厮一指,说道,“少爷就住这里面。”
官云裳脑门前立时划过N道黑线,她天天住这儿,有几个时辰能见着鲁定风的。她咬着牙问,“少爷一般还会呆在别的什么地方吗?”。
小厮抵着头,又一次默默带路。这一次七拐八绕的,走进一片带着竹林的院子,官云裳猛然想起,上趟她就是在这儿迷了路,最后让文允述找着的。那时鲁定风说过,这里是老爷子呆的地方。怎么鲁定风也在这边吗?
她想着,小厮已停在一处小黑屋子前。说这儿是小黑屋实在是因为这里才四五个平方的地方,贴着院墙建着,那墙面潮黑,连房门也是两块破黑漆木板子,里面黑黑的也瞧不清楚。看起来不像能住人的,她正想问小厮这是什么地方,低眼一瞧那家伙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她捂着不通气的鼻子,犹豫地轻轻敲了敲门,她的感冒也没全好,就这么多事件,可算是忙活死她了。她加重了力道又敲了敲。门内像是有声响,可是半天没人开门。想着那痞子又不知道在玩什么,官云裳有些不耐烦了,加重了力道,狠狠拍了拍门。
这次门总算开了。可这门一开,官云裳华丽丽地囧到了,她感冒鼻息不通,加之这小黑房密封得好,她没注意。这门一开,她才发现,这小黑房里摆放着沙子和草纸,最重要的是,那里面一个小黑坑,任谁见了都知道这是茅坑。
这是其一囧,更一囧就是……
这是茅房是不?可是开门的那一瞬间,官云裳看到里面至少站在三个男人。有鲁长银,鲁长金,还有几个她不认识,像都是鲁家的长辈。这么多人聚在茅房里干嘛?同厕?不至于吧?这么巧?
官云裳不竟做了最不好的怀疑,她是听说过的,这些大宅子的老爷们有些奇怪的嗜好。比方养养男宠什么的。难道,难道他们刚才正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官云裳顶着鲁家长者的怒目,顿时汗如雨下,她怎么这么衰,居然撞到这种事。撞到也就算了,她刚才拍个什么门啊。她不想活了咩。
她正急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如些亲密的举动让她心里一惊,她回过头,却看到鲁定风眯着眼,问着,“爹,叔叔,藏得怎么样了?”
这会儿,几位家长的怒目又转移到鲁定风身上,鲁来银哼了一声,小声说道,“这事你别管。”
说着,一干长辈鱼贯出了茅厕。官云裳顿有雷感,她数了一下,刚才竟然有五个人,这,这难道是5那啥p?可是怎么都是些老头子?真是奇怪了,再者,鲁定风刚说的藏是什么意思?
她想着,转头盯着鲁定风,虽冒昧也不得不问,“他们在干嘛啊?”
鲁定风瞧了一眼茅厕,搂着她离开,“藏金条呢。你没听说吗?最近有个贼闹得厉害,官府的又抓不到。那些老头子怕了,就把金条到处藏呗。”
“啊!哦。”官云裳算是明白过来,不过,她盯着肩膀上的爪子,眯起了双眼。
“媳妇啊,你找我干嘛的?”
“对了!”官云裳猛然想起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来着,是叶灵凤交代的那事。可是好像还有件事,对了,刚才那个小厮怎么好像有点怪,怎么把她引到这里来了?她左右寻了寻,那小厮早不见踪影。怪,真怪。
“喂,你干嘛呢?想什么了?”
官云裳被鲁定风一喊,回过神来,她想了想,还是先说婆婆交待的事吧。
“好消息,你的伞坊不是缺师傅吗?”。
鲁定风皱了皱眉。
官云裳知道他没耐性,忙说道,“穆三有个儿子,手艺很好,你可以找他啊。”
鲁定风眯着眼看着她,两眼尽是怀疑,“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婆婆说的,说到这事,还有更重要的。”官云裳顿时有些紧张,至于那个神秘的小厮早被她忘到哇爪国去了。“痞子,你母亲真的不知道穆三的事吗?”。
一提起自己亲娘的事,鲁定风多少恢复些正经,“应该不知道,我交待了,都瞒着她在。怎么了?”
“是这样的……”鲁定风把叶灵凤之前说的话,甚至连那时黯然的表情也一齐细细说了。
鲁定风听完,有些黯然。听官云裳的形容,他娘亲可能真知道穆三的事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揭穿呢?前些天还逼着他拿新伞?
鲁定风想了想,也有可能是那天鲁来银欺负他娘亲时,失口说的。又或是她猜到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有好有坏。可叶灵凤知道这事,心里会不好受。可是起码她现在没什么过激反应。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唉,我这就去找穆三。”
官云裳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应该在乡下。穆家有两块地,是当年我娘送给他的。穆三的儿子,应该在那边村里住着。”
“那个。”官云裳有些犹豫地问,“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为什么?”
“我想跟你一起呗。”官云裳弱弱说着,其实她有些怕鲁家,要是鲁定风去了乡下,那她不成没娘的娃儿,人人都来欺负了。
鲁定风瞧她那畏惧的模样,故意笑着逗她,“啊,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官云裳冷笑着揪着他手臂,做一百八十度旋转,“你优秀得如此惨绝人寰。我能不喜欢吗?走,快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