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继续使坏
曾经青梅竹马,曾经两小无差,心无芥蒂。可如今这情况,两人相见偷偷模模,连说句话都得避嫌,打暗号。这好玩吗?或许外人看来,他俩的默契让人向往,可身为当事人,那份苦涩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官云裳叹了口气,低头,默默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几乎同时,文允述也说了这三个字。
官云裳仰头疑惑看着他,目光由他躲闪的双目,移向他的手臂,他的手上榜着厚厚的绷带,露出的手指肿成青色。官云裳轻触着他的手指,犹豫着该跟他说什么。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女人叫唤着,“文管家,你在这啊?”
官云裳收回手,慢慢转过头,正看到鲁二婶的女儿鲁金银平端着手,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这鲁金秀与她母亲一般长着一拉长的冷脸,那泛着些青色的肤色看起来有些咯应。她正是笑容满面的,可一看到官云裳,脸上的笑意掩去,泛上层铁青的敌意来。
“哟,这不是嫂子吗?怎么在这儿啊。”她说着,小眼恨恨地一瞟。
官云裳起身站了起来,平静说道,“我有点事找小述。”
“哟,还小述,叫得这么亲热的。”鲁金秀冷言冷语的,小眼睛直瞟。
文允述也站起身说道,“二小.姐,我和少女乃女乃自小相熟,叫惯了,也没什么。对了,福儿,你找我什么事来着,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办。”
“哦。”看着文允述温和的笑容,官云.裳有些恍惚,她想了想回道,“我想问问,厨房的腌肉有没有多的。我想给伞坊的师傅们加加餐。”
文允述想了想,说道,“有啊。反正.也没什么人吃。福儿,最近你那边的伙食有没好些啊?”
“嗯,还成,比以前好,不过还是太咸了。”
“我这就给厨房说去。顺便让他们给伞坊送些腌肉。”.文允述说着,也不吃饭了,领着官云裳就要往外走。
鲁金银扭着小蛮腰幽幽拦住了他,“文管家,你饭还.没吃完吧。我给你熬了点猪脚汤,以形补形。”
“噗——”一听到“以形补形”四个字,官云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想到好好的人手上突然补成个猪脚,那情景有够雷的。
文允述和她自.小相熟,很快想到她笑的什么。他暗暗摇头,冲她晃了晃手掌,以证明自己还是人手,这些孩子气的举动是他们间常玩的游戏。鲁金银看在眼里,脸色更冷,她放下手中的食篮,威胁般说道,“文管家,我这可是我和我娘辛苦熬的,你真不领情吗?那我找我娘亲自过来送了。”
听到提鲁二婶,文允述神色一黯,他冲官云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走。他很恭谨地说道,“既然是二女乃女乃的心意,那文允述多谢了。少女乃女乃,你直回吧。我会交待厨房那边的。”
说完,他皱着眉,面色严肃地坐了下来。鲁金秀恨恨瞟了官云裳一眼,侧身坐在文允述侧边,她打开食篮拿出蓝中的食盅来。里面的猪脚汤还冒着热气,鲁金秀盛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文允述嘴边。
文允述坐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同样位置送来的食物。那人却已是不刚才那个让他有万千心绪的人。官云裳回过头,正看到两人貌似亲近的一幕。她低下头,默默离开,这样做贼般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唉,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啊。哦,错了。只生未死一样是两茫茫啊。
官云裳茫茫然回到自己屋里,才进门正看到鲁定风支着腰,在那个低声哼哼着。官云裳忙走了过去,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鲁定风痛得呲牙咧嘴的,支吾说道,“刚下床扭到腰。”
“你个傻蛋!”官云裳说着轻轻给他揉了揉,“你没事跳来跳去干嘛?有什么事叫小叶子不就得了。”
“她忙啊。”鲁定风说着,委屈地问,“媳妇,你刚才去哪儿了啊?”
官云裳叹了口气,“我去找小述了。”
“啊。”鲁定风关心地问,“他怎么样了?”
“还好吧,看他手包起来了。可能骨折了。”
“唉,那一棍子不轻。我都成这样了,更何况他。你有空多去看看吧。他一个人也没人照顾。”
“我到想去,唉!”官云裳长长叹了口气。
鲁定风看着她,学着她叹了口气,“唉,唉,唉,我说你年纪轻轻地,整天叹什么叹。行了,为了避免你被沉塘,你还是别去看了。你就把我当他,好好伺候也就得了。我不介意的。”鲁定风仰着脸,一副欠掐的厚脸皮招摇笑着。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官云裳本想掐他,看他一身的伤,默默收回了手。“懒得跟你说。”
鲁定风笑着扯了扯衣服,他突然说道,“媳妇儿,伞坊那边怎么样了?”
官云裳打量了他一眼,瞧他那病恹恹的模样,一时不想再惹他心烦。她转移了话题,说道,“还行。对了,你有没小点的棉衣,我帮你改改呗。”
“哦,你这么好啊。”鲁定风那贼劲,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他笑着说道,“不过媳妇儿,你的女红好像不怎么样吧。就你,别把棉衣改成枕头了。”
“一边去,少废话。我又不改给你。我瞧着三娃子的皮衣都破了,想送件给他。可是你们小气的鲁家,一个月的能攒下的月钱还不够买只鞋。”官云裳可怜巴巴看着他,“我想着,拿你的袄子先给他件穿穿呗。”
“行,没问题。”鲁定风很大方的指着衣橱,“都在里面,你自己挑吧。不过……”
鲁定风的不过还没说完,官云裳已风般消失在衣橱后,鲁定风说的“不过”,她压根没听清。到是伸了个头出来,叫了声,“相公,给我点家用呗。”
鲁定风诧异问,“家用?想干嘛?”
“秘密!”
且说次日一早,官云裳再次到伞坊,还没进院里,那钻木声、轧纸声咚咚的,感觉就是个人心澎湃,积极向上。看来那些大师傅的心结已解了大半。她正奇怪着怎么突然转变了。
一进门,正听到穆小三扯着嗓子说着,“张叔,您将心比心看看,鲁少爷为了给伞坊弄竹料,被老爷打得起不了床。你还说他不管伞坊。鲁少女乃女乃不轻易抛头露面的人,现在为了伞坊,天天过来照看。还有……”
“咳咳!”官云裳咳了咳,在众人的注目中走了进来。“大家好啊。”
众师傅停下活,恭谨地回道,“少女乃女乃好。”
官云裳客气地鞠了个躬,“大家辛苦了。”
众人更客气,跟着回鞠,“鲁女乃女乃辛苦了。”
“这……”瞧这都快成小日本了,官云裳尴尬笑了笑,“咱们也别客气了。刚才三娃子的话我听到了。大家担心的事,我也知道了。请大家相信我相公,他为这个伞坊真的付出了许多。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这知道最近大家辛苦了,今天中午给大家加餐。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我会尽量帮大家解决。好了,大家先开工吧。天气冷,我去给大家买点酒喝喝。”
师傅们一听这话,个个兴奋得眼里冒光。官云裳招手叫来穆小三,轻声说道,“三娃子,去帮我搬酒呗。”
穆小…头应了,跟她出了屋子。官云裳引他走到院门口,从轿里拿出个包袱犹豫递给他,“三娃子,我来来想给你做几身新衣的。可是最近伞坊要添东西。我手头上几个钱都用光了。这里面是两件棉衣,还有些外衣。都是你定风哥哥的衣服,都是半新的。不知你嫌不嫌弃。”
穆小三本来想帮她拿包袱的,一听这话,一时不敢接了。“福儿姐姐,这可使不得。我一个打粗的人。哪穿得了哥哥那么好的衣服。”
“穿得,怎么穿不得。不就是几件衣裳吗?”。官云裳把包袱塞到他手里,“你跟他是兄弟,就别那么见外了。唉,把你带到城里,本来是想着照顾你的。结果都是你在照顾我们。”
“哪有。”穆小三看着一包袱,拿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绷得老紧。
“行了,你拿着赶紧穿上吧。大冬天的,你这手脸都冻得通红的。”官云裳说着,一阵心疼,“唉,这么点的孩子,别成天绷着脸了。做人要活开心点。来,放松嘴角,笑一个瞧瞧。”
穆小三看着官云裳期盼的眼神,犹豫了半天,这才扯着嘴角挤出点偏瘫似的僵硬笑容,“呵呵。”
“咳咳,你这叫笑吗?”。官云裳看着他摇了摇头,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一张脸僵硬成这样。笑起来跟别人脸抽筋一样。得,教育孩子的工作还是留到下次吧,她先得吩咐帐房,把酒买了。她刚要来点可怜的家用啊,才一转眼全给花了。她捏了捏可怜巴巴的钱袋。
正想抹把泪呢,一抬头看到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物摇着扇子晃荡走了过来。那人老远喊着,“哟,这不是官家小姐吗?怎么在这儿啊?”
“你?”官云裳细细看了一眼,“朱有才?!”
(明天双更,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