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这两字分开了讲,也可以说是打开某人的心扉。至从叶灵凤过世后,鲁定风一直闷闷的,没有原来的痞气,更没有原来的精神头。他整个人恹恹的,像是失去了生活的动力。
这不,连吃饭也是软叭叭地点着碗不想吃。他看到官云裳只总是那句,“谢谢你帮我骗我娘,唉。”
在他叨叨了无数遍,抑郁了无数回之后。换来了官云裳的拳打脚踢,“我说你够了啊。这副死德性算什么。我可帮你看了大半月的伞坊了,你给我打起精神,做事去!”
鲁定风哀怨地叨叨,“行了,还不许我放两天假啊。你看不出我心情不好啊。”
“少废话,你放假时间还不够长啊。”官云裳拍着桌子数落,“你别以为把事都丢给我就没事了,你赶紧给我找业务去。别到时我把伞做出来了。你又销不出去。”
“官福儿。”鲁定风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她,“你干嘛这么着急伞坊的事?”
官云裳握拳作正气状,“我答应的,一定会做。”
听她这么说,鲁定风也想起自己.答应的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确实不能再这么懒散。只是,他一恢复精神又开始死皮赖脸,“那你答应跟我一辈子的呢?一定会做到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官云裳怒.瞪着他,“我答应的是看着你!现在就看你,快点吃饭,吃完给我卖伞去。”
鲁定风“卖伞,卖什么伞?”
官云裳小声说道,“告诉你吧。晒伞又不是一次全晒.了,还剩下一些。你趁着年底的空档,多找些销路。开年了,咱再大张旗鼓做一批不就得了。”官云裳拍着他的肩膀,兴奋说道,“我们的未来是光明的。我们要把叶家伞坊再做成全城第一伞坊。”
鲁定风瞟着她,撇嘴说道,“一个女人怎么这么有野.心啊。还全城第一伞坊。你搞清楚了,是全国第一伞坊才对。”
官云裳横眼瞟着他,慢慢笑了起来。两人复喝笑.了起来,一时间又让小叶子以为两主子疯了。
鲁定风吃完中.饭,打着哈欠去了帐房,因为叶灵凤的丧事,鲁定风手里的银子基本花光了。他得去帐房领一些,伞坊既然想大批赶货。手上留些钱是必要的。
鲁定风想着一路到了帐房,这会儿管家文允述不在,只有一个老先生在帐房里打着算盘。这老帐房是鲁定风熟识老人了,他没多想什么,也就像往常一样,抱着椅背,反坐在椅子上,冲着老帐房嚷嚷着,“喂,老爷子。给我拿五百两银子出来。”
“五百两。”老帐房愣了一下,看了看左右,小声对鲁定风说道,“小少爷,我跟你说个事啊。”
“说啊!”鲁定风起了疑心,想是这钱不好拿到了。
那老帐房仍是看着左右,小声说道,“管家下了命令,不让多支钱给你。”
“你说什么!”鲁定风怒地站了起来,“就凭他也敢管我。”他怒气正冲着,那头文允述已得了手下的通知赶了过来。一看到鲁定风,文允述还是很客气的鞠手叫了声,“少爷好!”
“好?”鲁定风心里憋着火烧伞坊的气,这一下愣是控制不住火气,冷冷说道,“拜你所赐,我可一点都不好。说吧,我要五百两银子,给不给!”
“不给!”文允述说得斩钉截铁,“老爷吩咐过了,少爷要领钱,需要老爷直接批准。我这儿不能给你。”
“是吗?”。鲁定风冷着双目看着他,“文允述,我只问你一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文允述面不改色地说道,“真的。”
“行!”鲁定风暗暗捏起拳头,一拳打了过去,文允述直被他一拳打翻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这情况,都愣在那里。文允述斯斯文文的,一向的人缘好。而鲁定风这人虽是痞气,可是对人不差,也颇得人心。这两人在鲁家,人气也都差不多的。所以他俩突然打起来。反叫别人不知帮谁好。再者,人都有看热闹的狗血心态,便犹豫着没上前阻止。
文允述被这一拳头打蒙了过去,他也算是把鲁定风一直当兄弟的,鲁定风用计骗了官云裳,他都没对鲁定风怎么样。他一直咬牙忍着,可现在,他居然还怀疑他。
文允述不由怒从心生,爬起来,跟着一拳回了回去。鲁定风就跟个木桩子一样,由他打。他这么一停,到让文允述愣住了。鲁定风抹了抹打破的唇角,眯着眼冷笑说道,“这一拳,当我还给你。福儿的事,算我对不起你。不过——”
鲁定风抓着他的衣领,本想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下,转头冲着旁边围观的人吼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那些人犹豫看着文允述,文允述拂开鲁定风抓着他衣领的手,也对旁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这双重命令之下,那些人就算有看热闹的闲心,也没这闲胆。几个人一一出去。那老帐房先生,真的听话关了帐房的大门。
那门关上的一刻,打斗声再起。鲁定风和文允述就跟小时候一像,就这么拳来拳往的打了起来。
老帐房先生站在门外,听到这动静,想了想忙向外跑。他急急跑到东院找到了官云裳,把帐房里的事,如此这般的说了说。这老先生到是老眼不昏花,这种时候,还真只有官云裳劝得住架。
就在官云裳急急赶到帐房里,鲁、文两人已打得不可开交,两人都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烂。官云裳忙冲了过去,拉着他们,要他们住手。可这种时候,两男人都打昏头了,谁听她的啊。
老帐房先生有些眼色,一等官云裳进去,就关上了门。他们吵什么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官云裳和文允述的事本来就在下面吵得沸沸扬扬。哪还能让人见着。
得,还是说正事。官云裳见拉不住这两人,只得四下看着,想找水,用冷水浇醒他们的。可正这时候,鲁定风得了机会,把文允述压在桌上,一顿猛捶。官云裳一看急了,忙过去使出吃女乃的劲儿,把鲁定风推到一边。
鲁定风猛得一下被撞开,这才发现官云裳的存在。可她这会儿正拦在文允述面前,怒目瞪着他。
鲁定风那本来快平息的火焰,不禁又腾了起来,他指着官云裳问道,“你,你干嘛?”
官云裳仰头回道,“我要问你想干嘛才是。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干嘛打小述。”
“我干嘛打他?”鲁定风咬着牙,不禁颤了起来,他指着文允述说道,“你问问他做了什么,你问问这家伙,伞坊失火那天晚上,他在干什么!帐房亲眼看到他去过伞坊。”
鲁定风这话一说出口,立时有些后悔的摇了摇头。他不该这样,他是给嫉妒冲晕了头。他都对自己说过,没查清楚的事,绝对不能跟官云裳说。可是现在,一看到官云裳护着文允述,他便什么都不顾了。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悔地坐到一旁。
官云裳也愣了,她站在那儿,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慢慢转过身,看着文允述,她压制着心中胡乱的想法,可是止不住眼眶发红发酸。
她看着文允述,一字一字说道,“伞坊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我只要你说是,或者不是!”
文允述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你说啊,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官云裳看到他的犹豫,心里开始怕了起来。难道真是他吗?
文允述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说道,“不是!”
官云裳心里突然有些空,她抓着文允述的衣襟,抵着他的胸口,说道,“好,我相信你。可这一次,我要你解释。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去伞坊。”
“我……”文允述再次犹豫,他真的是去放火的。可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他能说真话吗?他知道官云裳已不如原来相信他了。他再说这话,别说官云裳,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这一次,文允述犹豫之下,选择了撒谎,他咬牙说道,“我知道会有事,我过去看看。”
官云裳在他说话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文允述的目光不敢直视她。一直躲闪着。官云裳现在如此敏感,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在撒谎呢。她颓然放开双后,不再说什么。她心里已认定是文允述烧了伞坊,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吗?不是她,难道还能有其它什么原因吗?她越想,心中越寒。这么说来,是她造成了这一切。甚至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婆婆。
鲁定风在一旁,听文允述的解释,突然问了句,“你知道有事?莫非,你知道是谁干的?”
“你的帐房。”文允述轻轻说了句,我看到他从后面出来。那里除了穆小三只有他。
是了,肯定不是穆小三,鲁定风心里已认定了放火的凶犯,那个帐房先生原来是鲁来银的人。这么说来,就更有可能了。鲁定风心里盘算着对付的方法。一时没发现,官云裳的脸色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