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鲁定风扯开两人的手,把官云裳拎到一边,“你少掺和!”
“相公,做人要有义气是不是?”官云裳汪汪着小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义气有屁用,能当饭吃啊。”
官云裳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相公,我知道你最有义气了,你帮帮他吧。”
“说个理由出来。”
“我崇拜大英雄。”
“唉,好吧。”鲁定风帅气地模了下额头,“咱帮。”
“就知道你最好了。对了,你爹和小述都掺和了这事。我们帮砚青,这是为你爹积德。”
“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了。”鲁定风提醒道,“这事没扯上佟大哥。那几个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啊!”官云裳本来澎湃的热情,.突然浇了冷水般蓬蓬冷了下来。连佟学光也得罪不起的人。他们能招惹吗?“相,相公。”
“怎么了。”
看着鲁定风热血的眼神,官云裳.那退堂鼓还真敲不下去。“没,没什么。那怎么帮啊。”
“什么?你没办法的吗?”。鲁定风瞪.着大眼看着她,“你没办法你叫我去干嘛?”
“你,你不是很聪明的吗?这次换你想办法。”官云裳到.是赖得干净。这时候也不是吵闹的时候。鲁定风支着下巴想了想。这趟名义上是请李砚青过去唱戏。正经大宅子里请唱戏必然有不少人去。如果……
鲁定风突然想到办法,他拽着官云裳走到李砚青.身边,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要说号召力,三人中李砚青最强,要说出怪招官云裳拿手,要说捣蛋闹事的把戏,那就非痞子鲁定风莫属了。
省城里要说最繁荣的,自是戏楼庙会聚集的地.方。可要说最安静的,也只能是城中另一头,官邸最多的地方。这里一般人等闲是不敢来的。特别是这些看长毛贼闹得厉害,一到夜里,那巡城的官兵几乎会聚集在官邸这边。没一点胆量还真不敢过来。
且说这天刚见.黑,班主儿领着人,坐着小驴车就往官邸这边过来。李砚青和一干人坐在车里,一个个蒙着头,脸色沉重,他们一身穿着打细的灰布短衫,头上缠着红色布头。看起来像是职业装般的统一。
牛车进了其中一家气派官府的后门,那守门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问了句,“班主,怎么人这么多。”
班主儿笑着在前面打掩护,“官爷,这不是大人叫过来唱戏吗?我怕人太少淡了气氛。”
“切,我看你想多领赏钱才是真的。”那守门人冷笑着,贪婪的目光细细在车里扫里扫去。
那班主儿忙塞在银子在那人手里,陪着笑说道,“官爷哪的话啊,我们赚几个辛苦钱。”
那守门的抖了抖手上的银子,这才放下帘子,冷笑着说道,“是啊,这钱是蛮辛苦的。上回也是个戏子,好像是横着出去的。”几个守门人说着,哄笑了起来。那暧昧的笑声,别有深意。李砚青身子一颤,吓出一头冷汗。这家老爷的那些传闻他也听说过,不然班主和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各朝各代里,都不乏喜欢玩男人的猥-亵大叔。那些有钱有势的大爷们除了命,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玩的。只是这几个大叔或许是年纪大了,什么都玩过,彻底的玩变-态了。班主儿听说,大凡被他们弄进宅子的戏子,都是遍体鳞伤的出来,有的甚至被打残了。李砚青的戏班本来不是本地的,新近才过来。没想到就被盯上了。
李砚青不停擦着汗,身子跟上了电似的不停抖了起来。他靠着车篷,连着整个车篷都在抖。
“别怕。”鲁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打气。
李砚青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一些。只是他这厢才平静,人们却发现,车篷还在抖。鲁定风扫了一圈,这才看到官云裳缩在车角,正抖得欢实。鲁定风摇了摇头,蹲到她身边,训道,“早说了让你别来,你非要来。怕了吧!”
官云裳是怕了,这诡异的气氛,这戒备森严的宅子,还有李砚青说的传闻,那些变态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这些叠加在一起,让官云裳跟掉到鬼窟似的,除了怕不会别的思考。她伸出颤抖的手抓着鲁定风,可衣服太厚,一抓就滑了下来。她颤抖地模到鲁定风的手,紧紧抓着。
手心传来温暖让她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后悔,非常的后悔,她一开始是一时意见,她以为有佟学光做保,这事应该没什么,毕竟在戏楼之上,佟学光才说了两句,那些猥亵大叔就放过李砚青,一齐走了。可是后来她问过才知道,佟学光只是说,让他们不用这么急着带人,反正以他们的身份请人,李砚青肯定不敢跑掉。那些大叔想想,也觉得是,就先放了人让李砚青自己过去。
知道这些,官云裳心中华丽丽的靠山瞬间倒塌了。她到是想打退堂鼓,可是鲁定风已让她硬逼过来帮忙了,要他现在退出,无疑是很伤他面子的事。官云裳曾试探着说,要他退出的,可是鲁定风是个比她还有意气的人,一但加入了就绝对没有半途退出的事。于是乎,她把鲁定风弄来冒险了,她定没有退出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也跟着一起来了。
“有我在呢,别怕。”鲁定风回握着她的手,笑着小声安慰她,“你怕什么,真要出事,也是我要倒霉。”
“啊!”官云裳看着她,脑袋转了转,这才“噗嗤”笑出声来。“臭美得你。”一个很冷的笑话,到是让官云裳少了几分恐惧。
鲁定风趁势开起了玩笑,“媳妇儿,要是我真被那啥啥了,你可要负责啊。”
“啊,我怎么负责。”
“真嫁给我,补偿我啊。”鲁定风说着,贴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地蹭了蹭。
“哦。”官云裳也是被唬着了,这么一说,还真应了。
不过,鲁定风是什么人,他怎么着也不可能让自己落到那番田地吧。正合着这会儿车到地方了,篷外车主掀帘叫道,“到了,请下车吧。”班主儿说着,正瞧到车里亲密的两个人,他尴尬的躲开眼。官云裳这才发现,这痞子又在吃她豆腐,她忙推开他,第一个下车。
落在后面的李砚青小声对鲁定风说了句,“你们很相配啊。”
“那是。”鲁定风自得地仰起头,只是他不得不无声地加一句,“可惜她没发现。”
一行人下了驴车,自是上后台准备。官云裳和鲁定风两人混在里面,不时四下观察着,这戏台边还没什么人,台下只摆了几张大椅子,看来不会有太多人看戏。再看外围,这庭院深深的似乎是内院。
正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官云裳暗下有些担心,她走到鲁定风身边,小声问了句,“咱们那招有用吗?那些人能进得来吗?”。
“放心,就算不能全进来,进来个三分之一也够了。你要相信李砚青的号召力。”
两人正商量着,台下一个瘦长的人走到台边,拉长着马脸问道,“班主,怎么这么多人啊?”
班主抱着手,客气地回道,“管家,这不多吧。”
那长脸管家扯着小细眼瞟了半天,邪笑着说道,“班主儿,你手里的货色还真不错。都挺俊的。”
班主尴尬笑了笑,不敢接话。
那管家模着小山羊胡想了想,笑着说道,“人这么多,准备演七仙女怎么着?”
“啊。”班主尴尬地说,“七仙女是黄梅戏。”
“黄梅戏怎么着了。”那管家眉头一竖,吼道,“我让你演什么,你就给我演什么。”他邪笑着指了指官云裳和鲁定风,“那两小子让他们上台。”
“啊!”这会儿不只班主要啊。那两个倒霉催的也想啊啊几声,特别是官云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好歹“娇柔”一点。哪一点像小子了。
“啊什么啊!快准备!”管家丢下句,背着手特牛气地离开。
鲁定风瞪着大眼,半天缓不过神来。上台?七仙女?难道让他演女人?鲁定风顿时有吐血的冲动。
李砚青无奈叹了口气,“鲁公子,要不你们先走吧。犯不上惹这麻烦。”
官云裳听到这话,很没志气地拉着鲁定风的衣角,她是真想走。可鲁定风呼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我们怕是走不了了。已经没退路了,索性就像前走吧。”
“唉!”众人一齐叹了口气。
鲁定风眉头抽了抽,加了句,“那个,我演董永吧。”
“这个……”李砚青和班主一齐尴尬低下头。官云裳同情地看着他,小声在他耳边说,“放心,相公,我不跟别人说。噗~”
鲁定风横着眉,瞅着她那兴灾乐祸的模样。小声警告了一句,“你少得意。”
且说突然变了这么一出,鲁定风只得无奈地被官云裳摁到镜前上妆,白粉胭脂打上,鲁定风那模样也是俊俏。只是两只眼睛凶巴巴的瞪着,生生破坏了美感。官云裳看他那扑着白粉的模样,笑得没跌到地上。
也兴是这笑料,冲淡了他们的紧张。其实他们也是早有准备的,这不,戏还没开场。宅子门外的好戏就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