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吧,天天吼着鄙视权势。其实都暗地里,谁能保证没有羡慕来着。官云裳这天一大早起来,拽着鲁定风的袖子问,“相公,我们算不算是依附权贵的狗腿子?”
“咳!”鲁定风一脑门的冷汗,好好一个生香活色的早晨,他家媳妇就以深沉的狗腿子话题开场。“怎么,你又听到闲言碎语了?”
“嗯。”官云裳点了点头,准备穿衣服,没到一半,被人拉了下来。
“这么早起来干嘛,来,说说,谁说咱是狗腿子了?”
“唉,没什么了,就是听到别人说而已啊。”官云裳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她到不介意别人说什么,可是据她所知道的,鲁定风并没有依靠佟家什么,相反。佟家一惯重享受,生意完全没人理,除了佟学光勤奋做了些生意,佟家大部分其实都是鲁定风在替他们撑着台面。
就因为佟家权势高,鲁定风所有的努力却变成了依附,想起来多郁闷啊。她都忍不住为他不值,可是官云裳又没办法当着人面跟别人争。只得生着闷气憋着,这一大早想起来,格外的郁闷。
鲁定风瞧她那样子,捏着她的脸问,“怎么了,替我生气了?”
“有点,这邻里的人都是见不得人好。”官云裳会气这成样,也是有原因的。至从他们回到鲁家,鲁家人就像故意的一样,明里暗里说他们的坏话。
要说官云裳,无非就是说她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什么的。这些官云裳到也没怎么样,就算听到了,也左耳进,右耳出。唯独有一次鲁家二小姐鲁金秀壮着胆子,当面对官云裳说她朝三暮四,配不文允述。
官云裳也没怎么样,最多也就笑笑,回一句,“我是配不上文允述。要是你喜欢,要不要我帮你转告?”
众妯娌见她刀枪不入的,碎嘴了几次。转而又到鲁定风面前碎。鲁定风直接嘿嘿一笑,回道,“那说明我魅力大。”
这事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碎嘴的人说多了,也就淡了。可是没多久,鲁宅里无聊的人,又说起鲁定风狗腿的事来。当然,不会当着两人的面说。某天鲁家大小姐鲁银秀约官云裳去打麻将。官云裳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几个女人扯着尖调儿,碎碎念着,“那个姓官的得意什么,他们不就是佟家的狗腿子。听说,鲁大少爷为了巴结佟家,还跑去认了个窑姐儿当干妈。唉哟哟,这真是为了钱,窑姐儿的脚指头都肯舌忝。”
其余几个跟着复喝,说什么,谁知道这两人什么关系啊,指不定是看咱鲁大少长得俊俏,偷偷给包*了呢。
总之。这些女人闲下来八卦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什么肮脏龌龊的鬼话都能说出来。简直是重口味中的重口味。官云裳当时忍着几乎想踢门进去,可是咬咬牙还是忍了,不过回头里,她一脸冷笑,坚定地要鲁银秀还她那五百三十八两的欠银。
现在官云裳得势了,鲁银秀不敢耍赖,一急之下,差点哭着把嫁妆当了还钱给她。
官云裳看她可怜,想想自己只是一时气愤,后来也就放过她了。不过,这事回想起来,终是有些气愤,这一早的,官云裳没收住,就提了一下。
鲁定风瞧她那气鼓鼓的模样,笑着说,“媳妇儿,我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事?”
“别人说你,你到不气,怎么说起我来,你到是不淡定了。你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这么厚脸皮的话,也就鲁定风说得出口。
“哪有。”官云裳当然是不承认的,不过,说起来,这事还有个原因,好歹,别人说她的是事实,说鲁定风的。却完全的是胡诌。
“别不承认了。”鲁定风搂着她挑着她的下巴贼笑。
“哼。”官云裳才不想让他得意。鲁定风咬着她的唇轻轻压了下来。
两人正闹着,门外小叶子敲门,“小姐,时辰到了,得去给老夫人问安了。”
“知道了!”官云裳应了一声,推开鲁定风,对外叫道,“小叶子,给我准备洗脸水。”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完全亮了。鲁老太太最近也不知是抽什么风了,明明自己困得直打哈欠,还要让这些晚辈们一早去问安。官云裳起身穿上衣服。又急忙坐在镜子前梳头。这自幼留起的头发实在太长,亏她还偷偷模模剪了两次,可要梳起髻来,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
鲁定风在一旁见了,笑着走来过来,劫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给她梳头,长及腰间的头发,也只有他人帮忙才能真正的一梳到底。当梳子轻轻划过发丝,两个人都静了下来。似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能在两人心里缓缓交流。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鲁定风这一下一下梳着。官云裳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
鲁定风尴尬笑着,接道,“我不会梳髻。”
唉!看来要男人为妻子绾起青丝,也不是件容易事,梳头可是技术活,这天天梳个粗辫子的男人要真会细心梳髻了。那她还真得怀疑,自家相公是戏子名伶似的阴柔人物。
“我自己来吧。”官云裳接过梳子,她看着镜子里的鲁定风说道,“去穿身衣服。”
“好。”鲁定风衣着。却没动。他身上披着件中衣,一大早的,到也不会染了寒气。
官云裳仔细梳好头发,转头看,鲁定风还呆在那里,冲着她呵呵傻笑。官云裳心想着不对,眉头一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嘿嘿,没什么。只不过……”
官云裳一听到这儿,就知道有事,而且绝对不是好事,她忙打断鲁定风,说道,“没什么就好。”恰好此时,小叶子端了洗脸水进来。她拿了帕子,洗了脸,忙赶着去见老太太。
鲁定风摇头笑了笑,暗道,“这媳妇儿是越来越不好骗了。还没张口,就被堵了回来。看来,征服这媳妇的道路是任重道远啊。”
且说官云裳急急赶到鲁老太太院里,众晚辈早到齐了。官云裳偷偷进去,小心地贴着边走到老太太身边。鲁老太太这会儿,正半眯着眼养神。不过,她老人家这屋里长年挂着帘子,密不透风,官云裳刚刚才掀开帘子,老人家就感觉到了,还睁开了半拉眼睛,只是很快又合上了。
官云裳刚站定,鲁老太太喉间沉沉唔了一声,闭着眼睛问起,“最近宅子里也太平了吧。”
众女眷哪敢惹麻烦,忙应着,“拖老太太的福了。”这声音不一致,那台词却像是事先泄露过一样。没一个异声。
老太太哼了一声,皱巴巴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她依旧时闭着眼睛,平静说道,“太平好啊,不过,这宅子也该添点喜事了。你说是吧!”鲁老太太说到这儿,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官云裳。这老太太这一望还是有步骤的三段式,她先望着官云裳的脸,然后上下的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集中到官云裳的肚子上。
好吧,表现的这么明显,看来是想要孙子了。官云裳有些尴尬,红着脸,半低着头。这种时候,她还是不发话的好。她对孩子,没有太强的概念,她嫁过来才不到一年,纷纷扰扰这么多事,她哪有那么快想到子嗣的问题。
鲁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又哼哼了两声,接着说道,“唉,咱鲁家有祖训,儿孙们不许纳妾。可是这延续香火可是大事。你们自个儿也主意些,别以为你们相公宠着你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不事舅姑、口舌、妒忌也都其次了。光就无子一项,你们这里,还有几个能稳站在这里。”
鲁老太太说话间都是拿着全体女眷说事,不过谁都瞧得出,老太太这是专门说官云裳在。她嫁来都快一年了,还没有一点动静。能不招人言语吗。
官云裳也是有苦难言,她要怎么说,她总不能说,没遇上排卵期吧。她暗想着,要不要早些去算算日子,她又不指着做丁克,真要生就生吧。别到时又惹些麻烦。
这正说着,鲁定风掀帘走了进来,鲁家人都当他懒惰,一般向长辈问安这事,从来不指望他能到。他今天突然来了,到让鲁家女眷们意外了。鲁老太太瞧着他,说道,“孙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鲁定风走到屋内,冲着官云裳笑了一下,直接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女乃女乃,我有点事得提前说了。”
老太太一愣,“什么事?”
鲁定风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今晚请了些朋友过来小聚,我那房人少,得叫几个人过来帮忙。”
老太太对他表面上一向是宠溺的,一听这事,松了口气说,“成,你要什么,直接去办,这宅子里,哪有你叫不动的。”
“嗯,谢谢女乃女乃。”鲁定风客气完,懒散的目光在屋里划了一圈。女眷们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这里面有事,他试探问道,“女乃女乃,你这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鲁老太太说得平静,“就是替你担心啊。你可是鲁家长孙,这香火可是重要的事儿。”
“香火。”鲁定风呲着小白牙,贼贼笑道,“女乃女乃放心,我会多加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