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午后,窗外的阳光更炙热了,一阵阵噬人的热浪,扑面滚滚而来,像是要把人整个地吞没了去似的……
陆兆忻正在房间里闭目养神地浅寐着。
走廊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尚未来得及睁开双眼,一道纤细的身影就蓦地扑了过来,拽着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噙着泪,哀求道,
“陆兆忻,我求你,放了我妈咪吧?你想要怎么样,都冲着我来,好不好?你想要贝氏,我给你,我把我手中的股份全部让给你,你放了我妈咪吧……”
陆兆忻无动于衷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贝氏,迟早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有没有你的股份,都不再重要,我再斥巨资重组,你手中的股份可能就会演变成10%、5%,甚至是,1%……贝宁宁,你这个交换条件,未免太不够诚意了!”
贝宁宁迟疑地看向,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这张俊逸迷人的脸庞,掩不去他深刻坚毅的刚硬线条,侧脸如刀削般的冷峻弧度,则表露出他内心的冷漠与残酷,是她曾领教过多次、并一直深深恐惧的残酷。
而此时,他灼炽的目光正定定地盯着她平坦的小月复——
那里面,是她满心期待的、心爱的孩子。
她眸中全是不敢置信的错愕,悲痛欲绝地看着他,“不要,陆兆忻,这个孩子,你也有份的,你真得就不给他一点活路吗?”
虎毒也不食子,不是么?
却见陆兆忻狠狠地拧开了脸去,“我说过,这个孩子,我一点也不想要!”
是的,早在今天之前,他就说过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她一个孩子,更不会留下她月复中的这一条小生命!
“所以,你就抓了我妈咪来威.胁我?”
原来是这样!她慢慢地停住了眸中的泪水,她怎么能天真地去奢望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魔,会有突发善心的一天?你爱她又怎样?怀了他的孩子又怎样?对这个男人,她早应该心死如灰……
她紧紧地攥起了双拳,仇恨,让她不顾一切地夺过他腰间那杆随身携带的小手枪,直抵上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陆兆忻,放了我妈咪,放过我的孩子,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陆兆忻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激动,轻轻地叹了口气,“贝宁宁,别任性。”
贝宁宁却是坚决地摇头,“陆兆忻,我知道你恨我爸爸,恨我们贝家,恨不得我死一千次,一万次……”
却意外地看着,他深邃的黑眸着闪烁着一种莫名的痛楚,“不,不是这样的,贝宁宁,我……”
不是这样?他敢说,她如今沦落到如此可悲的地步,都与他无关吗?
他眼中乍现的痛楚,甚至比他以往任何一次残暴地伤害她,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陆兆忻,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不要怪我!”
只听得“砰”地一记巨响突然划破天际,惊醒了沉睡的午后,而着了一件纯白色立领阿曼尼精制衬衫的陆兆忻,雪白的胸前赫然已滴落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他修长的双臂无力地垂落了下来,刀削般的冷酷侧脸在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反射下,竟格外地深情而柔和,“你错了,贝宁宁,我爱你,比你想像中的还要爱……”
直至看到那具曾经无数个夜晚在她身上辗转、缠绵的挺拔躯体,就这样哄然倒地,瘫在她脚边,贝宁宁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她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