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宁宁,我爱你。”
听见男人喉音那一声满足而宠溺的表白,贝宁宁却莫名鼻尖一酸,颊边滚落下两行晶莹的清泪,缓缓转过头,眸光空洞,夹杂着讽刺的笑意,直直地盯着他,
“陆兆忻,你不觉得,你的爱太可笑了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陆兆忻,你是个虚伪而卑鄙的人,你自始至终只在对我做一件事,那就是要把我,把我们贝家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和我结婚是为了这样,离间我们父女也是,和我离婚也是,害死我父亲也是,要将我送进牢里也是……”
陆兆忻乍然怒吼一声,“贝宁宁,你住嘴!住嘴!”
他飞快地转过了身去,语气却渐渐地缓了下来,“刚才,我很抱歉,我承认,我是嫉妒过了头……”
他突如其来的低姿态,却让贝宁宁错愕了,她讶异地盯着,他宽阔而挺直的后背,不明白心底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这个看似高高在上,坚不可摧的男人,其实脆弱得,根本经不起,她一点点的冷漠,与拒绝?
只是,她干嘛要“鸡婆”地去关心,或者是探究他心里的想法?贝宁宁很快便抹杀掉了自己心底那一点点乍现的同情心,他脆不脆弱,也根本用不着,她自作多情地,擅自无聊地去揣测!
她伸手去推了一下他的后背,“滚!滚出去!”
顺着手指的方向,却无意中看到了桌上的一个缎质锦盒,那里面装着的是一条价值数百万的喀什米尔蓝宝石项链,做工精纯,上面镶嵌着的宝石,更是光芒耀眼,熠熠生辉。
这是父亲在与母亲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的那天,在米兰,以五百万美元的天价拍回来的,而且,全世界仅此一件,绝对无二!里面还有一对,方丽琪一直最喜欢的、蓝宝石碎钻耳坠,每每有重要场合要出席,总是不忘戴上。对于她的偏爱,父亲似乎也相当受用,总说,这是他这些年来,送给妈咪最有意义、最让她爱不释手的礼物了……
可,就在自己结婚的前一天,母亲把这一套昂贵的首饰,当成陪嫁品给了她,“宁宁,你从小就被我和你爸爸,给惯得骄纵任性,现在嫁人了,得好好地收一收自己的性子……陆家是一户显赫的人家,要打点的地方很多,你把妈咪的这套首饰带去,别让婆家的人小看了……”
贝宁宁忽地眼中一热,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亲对自己的爱,又岂是用言语所能表达?可是,自己却没用地中了陆兆忻的圈套,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利用伤了父母的心!
嫁给陆兆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魇!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岂只只是身体的伤害,这一次,还连累父亲间接丧命于他手下,她再也不能够,原谅自己的懦弱!
不期然地,贝宁宁滚烫的泪珠,就这样潸然而下,不一会,就濡湿了整张巴掌大的脸蛋……爸爸,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是我太无能,没能好好地保护好你们啊……Pxxf。
贝宁宁心中一阵哀恸,忽然一把抓起盒子里的其中一只耳坠,猛然刺向了陆兆忻的后颈!“陆兆忻,我要你死!”
好过过可。一针用力地扎下去之后,贝宁宁就冷冷地看着,鲜血,从他光果、浑圆的结实颈后的、那一丁点大的小孔中,乍然喷涌而出……
甚至,有那么一、两滴,还溅到了,她泪犹未干的俏脸上……
背向于她的陆兆忻,蓦地,被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意,愕然惊起,他用力抽出她扎在,他颈后的耳钉小针,一手捂着尚还在冒着血丝的伤口,转过身来,一张冷魅坚毅的俊脸,满满地,都是错愕的心痛,
“贝宁宁,我在你心里,就有那么不可饶恕么?你明明知道,你的父亲并不是死于我手下的,甚至,我还曾经犹豫过,是不是应该就这样,放下所有的仇恨——”
他突然顿住了,为自己这月兑口而出的“犹豫”……
他想起了,那一个阳光淡淡、空气中还带着白色雾气的清晨,他拦在她的车前,被她怒骂,“陆兆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胡乱地冲过来,我很可能会撞伤你的——”
他却不甚在意地轻笑着反问,“你不会的,对不对?”
可她却恨恨然地,说,“你错了!我连做梦都在想,陆兆忻你去死——”
竟然还连半分留恋也没有地,就要转身上车——
在那一刹那,他忽然就冲|动地,伸出自己修长的双臂,蓦地,自背后一把拥住了,她柔软的身子,将她不曾看见的深情脸孔,埋入她俏丽清香的短发间,幽幽地低语,“可是,贝宁宁,我喜欢你担心我的样子,我还想,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陪你到白头偕老……”
她总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可其实,那一刻,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曾经有想过,只想简简单单地去爱她,只想牵着她的手,一起快乐、欢笑,一起幸福到白首……
贝宁宁也惊讶地顿住了,不是没有看见,他颈后有潺潺的鲜血,不断地,从他紧密的指缝间渗出,也不是没有看见,他眼底深切的痛楚,
贝宁宁却是用颤抖着的右手,拾起刚才被他,摔落至地上的钻石耳钉,泪流满面地,悲愤填膺地看着他,看了又看,眼中却忽然流露出,一种妖冶而绝决的光芒,“陆兆忻,你说,你爱我,爱到曾经想过,要放弃报复我们贝家,是这样么?”
看见他沉痛地点头,她却再次举起手中的耳钉,可那尖锐的针尖,却不是对准陆兆忻,反而朝自己的颈动脉,狠狠地用力刺了下去,“陆兆忻,我要你比我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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