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时此刻韩冰儿所遭遇的一切,还就只能用个‘奇’字来概括了。是‘奇特’的‘奇’,也是‘奇异’的‘奇’,特别、怪异。
她是第一次女扮男装,无意中漏了马脚被识破她认了便是;那个‘三爷’眼光独到看上了男装打扮的她她也只能自认倒霉;这些虽然有些无法置信但都还说得过去。只不过,哪有人会话都没说上两句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地说出要她娶他的话来?这谈婚论嫁岂是儿戏?!
不不不……问题不在这儿。她对嫁娶之事不感兴趣,除了欣赏‘三爷’的容貌之外,她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不对,她又想得远了……韩冰儿狠狠地晃晃脑袋,思绪混沌一片,想什么错什么。可别说是她了,就连一直跟着‘三爷’的众仆人也慌乱到了极点,个个摆出一副蒙了的傻愣表情,连劝阻的话都忘了说。
“不过,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夫室?”‘三爷’妖娆一笑,用折扇挑起她的下颌,“先说好,我只做大不做小。你要是还有其他男人,位子都必须在我之下。”
“大……小?”韩冰儿机械地重复着,猛然意识到一点,她这还没答应呢!
“呵,你在掷色子么?”他的双眸亮若星辰,美不胜收,说话的声音清脆欲滴,像极了两片美玉碰撞时发出的铮铮声,如梦似幻,“我知道你是过度激动了才会这样。放心,本少爷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我用我的脸向你发誓,一定会对你好的。要是同意了便点点头,本少爷就是你的人了。”
韩冰儿怕再听他胡言乱语下去自己一时迷糊说不准真会答应下来,急忙拨开他的折扇,正色道:“这位公子,我还有急事,恕不奉陪……”话音还未落地,她已经跑出五米开外了。头也不回,甚至还撞上了几个行人,疼得不得了,但远远的还是依稀传来他的声音,“害羞了没关系,女子的矜持是美德。不过,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我叫容寂汐,记住了啊——”
不用了,老天保佑让我不要再碰上你!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容寂汐眯起了眼睛,脸上仍旧是笑嘻嘻的,没有丝毫怒意。
“三皇子,您看这……”
“她逃不出本皇子的五指山的。”习惯性地打开折扇,容寂汐撂下这一句话,潇洒地走开了。后头一干下仆急忙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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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儿跑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停下来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不说,甚至连站立的气力都没了。她不得不撑在一家客栈门外的大木柱上,大口地喘息,心底载满了恨铁不成钢。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迟早有一天会坏了她的大事!
客栈里不时传来店小二的吆喝声和客人们的谈笑声,韩冰儿伴着那些声响渐渐地恢复了过来。刚才没太过留意,这会儿她发现原来柱子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那头牵了一匹黑马,鬃毛油光发亮的,正啃着堆在它前蹄边上的草料,吃得不亦乐乎。
韩冰儿本想上前模模它,谁知它抬起马脑袋打了个响鼻,便对那喷香的草料置之不理了。疑惑之际却在余光中捕捉到了一抹修长清瘦的身影,韩冰儿转过视线,从她眼前缓缓走过的男子美得那般浓烈绝代,她知道自己的眼底映出了一朵花:比牡丹更盛,比莲更洁,比梅更傲……那是无法替代的也不可超越的独一无二,那便是花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