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一句话将她拉回现实,韩冰儿模了模尖尖的下巴,慌忙别过脸,“没,没有。”
“你和花镜夜就藏在那边的山洞?”
韩冰儿不知他问起这个的缘由,先是愣了愣,再点点头。
重隐懒懒抱臂,眼神却极冷,反问道:“然后,你又跑出来找死?”
他将“又”字咬得很重,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弄得韩冰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重,重隐……”
“你住口!”重隐稳了稳身形,脚离了座,落回地面,明明看起来那么轻巧的动作,他脚下的围棋子却在转瞬之间变成了齑粉。
心惊肉跳,韩冰儿再不敢出声。
“出手放暗器的人是个面生的护卫,应该是林坚安插的杀手。从马车停下到你们进到山洞里,我解决了两批人。黑衣蒙面,武功也不弱,使的都是喂了毒的兵器。”他顿了顿,唇角的弧度分明带着讥讽,“你二爹真舍得下血本。”
韩冰儿喉头艰涩,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底莫名其妙地泛起心疼,丝丝入扣,疼得她连抿抿唇的气力都没有了。
“我本想却逡巡一番,却见你从山洞里跑了出来。”他似乎是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话说得极沉,字字千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然而怒极攻心,理智近乎粉碎,他根本压制不动,“你忘了你不会武功?还是你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你是不是觉得,就算你被杀了去到地府,我也能从阎王手里把你抢过来?你当我是谁?!你要牺牲自己保住花镜夜的命,尽管去死,为什么要让我瞧见?”
韩冰儿再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嘤嘤地不住认错,“对不起,对不起重隐,是我太任性了……”话含在嘴里,还夹着哭腔,压根听不清。
重隐身子一僵,脑子里一片空白,女子柔若无骨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发香四溢,沁人心脾,双臂环住他的腰,扣得那么牢那么紧,仿佛抱着一件绝世珍宝似的不愿放手。
他下意识动了动,对方却缠得愈狠。重隐按住她的肩膀往外推,冷冷地道:“松开。”
韩冰儿不依,带了丝胡搅蛮缠:“我不松!”
她抬起头,静静望进他的眼里,柔声道:“重隐,是我不好,没为你考虑过,以后不会了。你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重隐冷哼,眼里尽是嘲弄,“我身上可都是血,干了得刚染上的不知积了多少,你不怕?”他等着她大声尖叫,花容失色,然后避而不及地远远躲开。
果然韩冰儿立马松开了他,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都是血?你受伤了?你刚才说他们的兵器有毒?”她凑近他,低头细细地看,黑色的劲装上依稀有些异样的痕迹,她捂住唇,这才明白之前的血腥味并非错觉。
“重隐……”她哆嗦着,顿觉昏天暗地的恐惧席卷全身。
仿佛心上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重隐哭笑不得,“他们伤不了我,全是别人的血,你别一惊一乍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韩冰儿长出一口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问:“你……你杀光了他们?”
重隐不置可否。
“好歹留个活口,我有很多话要问哪。”她遗憾地叹一声,扁扁嘴,还想再发两句牢骚,却见重隐神色肃然,朝自己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
“别说话,仔细听。”重隐用指尖顶开刀盘,露出一截闪着寒光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