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角落里咬牙切齿良久的竹心,他拔剑出鞘,横眉竖目道:“女人,你找死!”
白寒清没有丝毫犹豫地劈手夺剑,一声脆响乍起,下一刻,剑已回鞘。他似乎根本没使力气,而剑身却一直在微微震动,像是随时会断成好几截似的。他不疾不徐地斥责了竹心一句,少年咬着唇,委屈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白寒清转正目光,静静地注视着韩冰儿。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却不开口说话。
韩冰儿知道,他在等,等她主动自报家门,但她骨子里又不想服输,索性紧抿着唇,有样学样地一言不发。
两人僵持不下。
重隐不知道她小小的脑袋瓜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怎么会不挑场合地闹起别扭来了?他可不是来陪千金小姐过家家的!
“韩冰儿,你闹够了没有?”
“重隐!”她耳朵动了动,气得直跺脚,险些暴走,他肯定是故意的!
“重隐?”白寒清显然对后者更有兴趣,沉声默念了一遍,再开腔时,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令人胆颤的杀意——“应该,不会是重名吧?”
韩冰儿正不明所以,眼睛一花,却见重隐已到了白寒清身前,挥刀狠狠砍下,白寒清并未躲闪,握紧箫翻过手臂,挡住了他的攻势。
重隐料他会如此,也不急欲使第二招,冷声反问道:“你说呢?”
白寒清眸光清冷,漠然道:“刀势狠绝,不留余地,果然不负你‘血杀’的名号。”
韩冰儿总算从云里雾里模出了一丝线索,看目前剑拔弩张的状况,两人必定有仇,看他们的架势,不拼个你死我活恐怕不会罢休。可问题是,她怎么办?她非但帮不上忙,而且还注定是个拖后腿的。更要命的是,还拖着昏迷不醒的花镜夜,她就算有九条命,明年的今天也会成为她的祭日。
情势相当不利,不行,她必须得想办法扭转!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已转战至半空中,你来我往打得昏天暗地。刀锋频频碰上紫竹箫,发出的声响尖锐而刺耳,听得韩冰儿心惊肉跳。
她急得团团转,高手过招往往都难以喊停,现下是高手厮杀啊,估计天王老子来阻止都会给他们俩撕碎!
“哼,若是公子出剑了,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死吧!”耳畔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脖子上像是忽然被吹了一口冷气似的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韩冰儿身子一颤,本能地退开一大步。
竹心站在离她一臂之遥的地方,懒洋洋地歪着头,一双大眼睛微眯,透着危险的冷光,面上带笑,只可惜是冷笑,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
韩冰儿顿感头疼。他就那么站着不动她都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难受得很,更别说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抽出剑,猛地一挑,稳稳地、却又狠狠地指向了她的鼻尖。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韩冰儿欲哭无泪,她垂下眼瞅了瞅离自己的脸仅仅只差一寸的剑锋,望着那流过的寒光,周身冒出冷汗。
她完全理解竹心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因为强烈的逆反心理和一股狠劲而在冲动之下做出的举动,但,好歹也挑个适合的时间不是?
那头重隐和他的公子生死相搏,他还有闲情逸致来报私仇?而且还是个不会武功的弱智女流?真不嫌丢人!
然而竹心的下一句话让韩冰儿彻底懵了。他动了动手臂,像在游戏一般将剑尖移至她的下颚,少年清脆的嗓音轻轻地倒出来,生生撞进她的心口——“你听了公子的箫声,没有失常,更没有倒下,想必功夫不弱。我要同你过招,快把兵器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