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儿瞬间失神。
偏偏火烈还不肯放过她,径直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阴鸷的眼一眯,显得更加的危险,“不是说好我会在花灯节等你的么?你为什么偏偏要去找老金?不把我揪出来不甘心是不是,恩?”
韩冰儿透过他的瞳仁看着自己惊惶不定的脸,刺骨的疼痛深深扎入她腕上的肌肤,一寸一寸地往里,像是要扯开她的皮肉。
“你住口!”她还是没有学乖,控制不住地又大吼了一声。
“啪——”又是一巴掌,直把她扇得认不着北。原本会顺着他的掌风撞上床柱,只是手腕攥在他手里,她的身子刚偏了半分,又被他重新扯了回去。
这次打的是左脸,韩冰儿索性连抬手捂住伤处都省了。吐出一口血,用衣袖草草一揩,她抬起头,直视眼前的男子,“你绝不会是他。你不是!”
“哦?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唤我叫‘水冽’的么?怎么这时候又转性说我不是了?”火烈猛地凑近她,细致地擦过残留在她唇角的血迹,小心翼翼,温柔如水,就仿佛将她弄成这副惨状的人,不是他一般。
韩冰儿沉默,只看着他,不躲也不反抗,任由他如玉般的指尖拂过自己的嘴唇。
“好吧,我不是水冽。”他耸肩,撤走手指,但就在她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之前,他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一句,“那只是我的化名罢了。”
“你说……什么?”韩冰儿猛地僵住,“再说一遍。”
“我说得很清楚了。”火烈豁地松开她,任她失力跌坐在软榻上。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用水冽这个假身份?”韩冰儿很快回神,主动凑了上去,急急问道。
她以为他会否认的,至少,也会好好地解释一番。而实际上,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火烈认得很干脆,点头的时候眉眼之中的理所当然根本遮掩不住。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韩冰儿疯狂捶打着软榻,游走在失控的边缘,“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硬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她咬住下唇,闭上眼睛别过头。
“已经喜欢上我了?”火烈眉峰一扬,见她猛然转过来恨恨地瞪着自己,邪气的笑挂在嘴角轻晃,“你瞧,我这不是把你骗到手了么。”
怒火就快要冲出天灵盖,韩冰儿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干脆来了个破罐子破摔:“你究竟想要怎样?抓我到这里又是要做什么?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火烈忽地倾身上前,同时双手不规矩地袭上她纤细的腰肢,晶亮的眼眸中像是能滴出水来,“我要你。”
他凑在她的耳畔,轻轻舌忝了舌忝她软软的耳垂,吐出这么撩人噬骨的一句。
韩冰儿如遭电击,一时间无法动弹。感受着大手流连在自己的腰间,挑弄着她的敏感点,并且还有继续往上爬的趋势。她昏昏沉沉的,对上熟悉而又含情脉脉的眼神,竟有一丝沉沦其中。
但是,也只是一瞬而已。她很快清醒过来,凭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恢复而积攒下来的力气,将身上的人狠狠推开,“你发什么疯!不要碰我!”
见离自己咫尺的男子又扬起了手,韩冰儿抬高下巴,露出被红痕肆虐的伤痕累累的小脸,傲气凛然地吼道,“有本事你就一掌打死我!否则别想我会顺你的意!”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且一个比一个咬得重。火烈强力压制住火气,将手负到背后,紧握成圈。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抬起脚重重一跺。
只一下,地应声而碎,崩裂的痕迹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蜿蜒而又可怖。
“我不能碰,他们能,是不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韩冰儿扳回一城,窝囊气出了大半。
见她刻意装傻,火烈冷笑,恶狠狠道,“我会让你懂的。重隐,花镜夜,白寒清,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你说什么?”双眼猛地圆睁,她险些跳起来。
“怎么?着急了?”他噙起一丝残酷的笑,反问。
“不要动他们!”听出他话中十成的把握,韩冰儿彻底慌了神,月兑口而出道,“你说什么我照办就是。但是,千万不要伤害他们,我求求你!”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火烈的眸色更冷,“你就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便走。
韩冰儿深吸一口气,猛地扯落腰带,柔滑的布料刷地散开,她轻声嚅嗫道:“这样……够不够?”
火烈回过头,视野中的她衣衫半退,香肩外露,玉背若隐若现,还有胸前的两片丰盈……娇艳得让人移不开眼。见她还要再拉开薄薄的亵衣,火烈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了她的动作。
“放过…他们……”她咬住下唇,屈辱的面色深深刺痛了他。
明明不该这样的,她不过是他消磨无聊时光的一件玩物罢了。在她身上花的那诸多心思,只是纯粹想看看韩府大小姐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矜持且专情罢了。但,为何看着她无助的眼神,心里竟会浮起一丝……心疼?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身边的女子多如繁星,或体贴可人或妖媚惑人或冷艳清幽,环肥燕瘦沉鱼落雁应有尽有,他根本不可能对着这一而再再而三逆自己意的蠢女人有丁点的不忍。错觉,一定是错觉!
火烈捏住她的肩膀,猛烈地来回摇动着“你以为你有的选么?决定权根本不在你手里!你中的是‘琼浆’,不仅是迷、药,更是最烈的媚药。等药性一发作,不用我逼你,你都会求着我要你的!你站在什么立场求我放过他们,啊?”
韩冰儿被他晃得身子就快要散架,心胆俱疼,说不出别的话来,只一个劲地哀求他。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火烈声沉似铁,“看来你的忘性真的很大,我不介意用他们命,来提醒你要好好牢记我的话。”
说着,他拿起竹管,一连吹了三下。他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残酷光芒,比重隐还要可怕的杀意,狂风骤雨般席卷着一切。
竹管碎的那刹那,韩冰儿觉得左边的胸膛里,也有什么,彻底地碎掉了。